随着强烈震撼的音乐响起,台下的人沸腾般欢呼着,我很快也被这种氛围感染,浑身每个毛孔里都充满了力量与激情,这是我第一次感受到摇滚乐的魅力。
台上的人忘情地歌唱着,嘶吼着,发泄着,他们唱着寂寞而又喧闹的歌,一如我们明媚而又忧伤的青春。
我要从南走到北,我还要从白走到黑。
我要人们都看到我,却不知我是谁。
假如你看我有点累,就请你给我倒碗水。
假如你已经爱上我,就请你吻我的嘴。
我有这双脚,我有这双腿,我有这千山和万水。
我要这所有的所有,但不要恨和悔。
要爱上我你就别怕后悔,总有一天我要远走高飞。
我不想留在一个地方,也不愿有人跟随。
我只想看你长得美,但不想知道你在受罪。
我想要得到天上的水,但不是你的泪。
我不愿相信真的有魔鬼,也不愿与任何人作对。
你别想知道我到底是谁,也别想看到我的虚伪。
李小灿一首歌一首歌不耐其烦地给我介绍着,这是崔健的《苦行僧》,这是黑豹乐队的《无地自容》,这是BEYOND的《光辉岁月》,这是张楚的《孤独的人是可耻的》……
每一首歌他都是那么熟悉,如数家珍,滔滔不绝,只有真正热爱,才会如此在意,这也算是我第一次真正接触到摇滚乐。
台上的乐队一连唱了五首歌,台下的观众尖叫声、口哨声不绝于耳,这群人疯了一般释放着全身所有的能量。
演唱暂告一小段落,乐队的人一边喝水一边调音,趁着这个空挡,李小灿眉飞色舞地给我介绍台上这支乐队,哪个是贝斯,哪个是键盘,哪个是鼓手,我好奇心大起,聚精会神地听他讲着。
大概五分钟之后,演出即将开始,台下的人个个神采飞扬地等待这场音乐的洗礼。
这个时候主唱换了,乐队里唯一那个女孩站在舞台中间握着话筒准备演唱,她面容妍丽,灵动的水眸,白皙的皮肤,漆黑的长发,身穿黑色紧身T桖,军绿色裤子,胸脯饱满,腰肢纤细,浑身上下都充满了野性的美与诱惑,我一下子便被她吸引了全部注意力,万分紧张地期待她的演唱。
音乐渐渐响起,她透亮而又高亢的声音悠悠传来,她唱了一首英文歌,我完全听不懂歌词。身边的李小灿目不转睛地凝望着她,专注而又深情,他清幽的声音寂寂传来“她叫杜卡莲,乐队主唱之一,这首歌是NightWish的《SleepingSun》。”
我答应了一声,看着李小灿那种痴迷而又忧伤的眼神,我知道这个叫杜卡莲的女孩是他心中独特的存在。不得不承认杜卡莲的歌声太美妙了,动感的快歌,抒情的慢歌,哪种类型都驾驭的非常完美。
他们这个乐队演唱完之后,便是下一个乐队“红裤衩”乐队,主要风格是嘻哈饶舌说唱,我对这个乐队没多大感觉,还是杜卡莲唱的好。
夜爵乐队的人收拾好乐器之后并没有离开,而是找个位置坐了下来,一边喝啤酒一边聊天。
李小灿的目光一直追随着杜卡莲,脸色温柔而又落寞,我也默默盯着杜卡莲,打量这个让李小灿刮目相看的女孩,此时的她看起来清冷而又内敛,完全没了在台上演唱时候的热情。
当我瞬间明白了原来李小灿喜欢杜卡莲,脑中忽又闪现出那张被我弄坏的素描,我看了看杜卡莲的侧脸,原来他画的素描竟是杜卡莲。
我心里说不上难过,只是隐隐约约有点失落,我不喜欢李小灿,但是心里还是会失落,这种情绪让我自己也摸不着头脑。
快十二点的时候,有些学生模样的人,开始渐渐离开这里,夜爵乐队的人也起身带着乐器准备离开。李小灿喝完最后一口酒,站起来笑嘻嘻地望着我“小豆芽,我们回去吧。”
我知道因为杜卡莲要走了,所以他也要离开了,我没说什么,站起身,跟在他后面准备离开。
就在我转身准备离开的瞬间,我看见了陆文清,是的,我清清楚楚地看见了他,他不知何时地站在出口,像是在等人,我的心漏了半拍,“难道是来等我”想到这,自己都呸了一声,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自作多情了。
虽然肯定他不是来等我,但我还是不想让他看到我这么晚出现在这种地方,我一边拉着李小灿的胳膊故意走地很慢很慢,一边偷偷观察卢文清,当杜卡莲走到他身边时,我看见他扬起清澈的眉眼笑了,笑容里带着极致的温柔,原来这种表情才叫宠溺。
没想到在我眼中一向冷淡自持的陆文清桃花运竟然如此旺盛,杜卡莲喜笑颜开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两人看起来熟稔而又亲密,默然无语的李小灿一眨不眨地凝望着他们的身影,神情说不出的悲伤与寂凉,看来,受伤的不止我一人。
等到他们相偎着走远的时候,我们俩才慢慢地走出去,两人都沉默无语。现在马上就要进入十二月份,深秋的夜晚明显冷了很多,我们俩的身体都在打颤,打颤的抑或还有我们的心。
也许我被这场无望的暗恋伤过太多次,以至于恢复能力强了很多,难过了一会,我便调整好了情绪,身边的李小灿却一如既往的沉默着。
难得见到一向光鲜亮丽、众星拱月的李小灿这般铩羽而归无精打采的模样,我不禁多瞅了两眼,他狭长的桃花目瞥过来,我赶紧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哎,原来暗恋别人的不仅我一人啊,我感叹着,心情却不厚道地好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