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老寿星南极仙翁手持拐杖往池中一点,水面泛起阵阵涟漪,不远处的药草从中探出一个脑袋,是一头梅花鹿,立起身子一跃便到了仙翁面前,俯下身子让仙翁坐上鹿背,仙翁伸手拍拍鹿脑袋,那梅花鹿便会意,脚生祥云,踏空而行,径直向云层奔去。
梅花鹿行至三十三重天兜率宫前,先前报信的白鹤童子已化成人形,替仙翁牵过坐骑,“大老爷在偏殿等候爷爷。”
仙翁点点头,行驶至偏殿中,只见太上老君盘坐在正中的蒲团上,把玩着一块玉石,仙翁行礼道:“弟子拜见师伯!”
老君放下了玉石,嘴角的白须微微抖动:“师侄别来无恙?”“劳师伯记挂,一切安好。”仙翁微微顿首。
“看座!”
待仙翁坐下后,老君又道:“你众师弟可都还好?”
“还似往日般谈经论道。”
“那你家童儿可好?”老君又问道,
不知老君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自方才便扯些闲的,仙翁暗自冷哼一声,无利不起早,如此婆妈,定是有羞于开口的事,我且静观其变,于是面上还是故作尊敬道了声安好。
老君又带把仙翁祖宗八代问了个遍,见仙翁也不问叫他来此的原由,终于按耐不住道:“我家师弟,你那师尊……”
一听老君提到师尊,仙翁便有些慌了心神,自姜子牙封神之后,元始天尊便失了踪迹,仙翁及十二金仙合力竟卜算不出,只听老君言其闭关修大道去了,三百年来,十二金仙有些拜投西方教,有些则归隐于山林,阐教也名存实亡了,仙翁为阐教大师兄,心中不免有些悲凉萧瑟之意,忙问老君有无师尊消息。
老君叹了一口气,“想我阐教昔日之盛荣,如今却只叫人思之悲切。”
“非是弟子不尽心力,想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我辈也是顺应天意。”仙翁也是拿天意来搪塞老君,想我阐教玉虚宫门人都是择品性而入,又岂是那截教之流,天尊无故失踪,数百年来又岂能找查不出些许蛛丝马迹?只是势单力薄,只能隐忍或是另行大道,仙翁身为阐教大师兄,更是深感阐教,甚至是整个三界都被一只巨大的黑手拖入纷争的漩涡之中,随时都有可能倾覆,因此,对于门人的种种,他不愿去干涉,当那一天真的来临之时,阐教能多留些星星之火。对于老君的变相责问,仙翁只能拿天意来搪塞。
“天意确实不可违呀!”老君感叹道,“可天不亡阐教!”
“愿听师伯教诲。”仙翁拜道,心里又是一声冷哼,只要世间存我玉虚宫一人,阐教便不会亡,数百年来所查询的蛛丝马迹,矛头无一不指向你,如今却又在这惺惺作态,若不是念有情分,早就跟你翻脸了。
“最近十二金仙里有人跟西方教走的有些近了,都快忘了自家的道了。”老君眼睛眯成一条缝,手指轻轻敲着桌子上的玉石。
“师伯此言差矣,大道皆殊途同归,所谓金丹舍利同仁义,三教原来是一家。”仙翁反驳道,如今西方教日益壮大,隐隐有威胁到天庭的对三界的统治,老君又是天庭中举足轻重的人物,自然想拉拢些势力来打压西方教,这也是他找仙翁来的意图,借仙翁阐教大师兄的号召力,重整阐教门人,以壮大自己的声势。可仙翁又怎么不明白,他不想也不愿置师弟们于风口浪尖。
“你在跟我装糊涂吗?”老君的耐性终于磨光了,目光瞬间就变得凌厉起来,手指轻轻一敲,那块玉石就碎为一堆粉末,“如今佛道关系势同水火,你阐教乃属道家,就当站好位置。”
“师伯真的觉得阐教还存在吗?”仙翁反问道,“师尊失踪时,阐教也早已随之消失了。”仙翁的话,有些凄凉,夹杂着些许无奈。
“师伯珍重,弟子告退了!”
看着仙翁离去,老君的眼睛射出了两道金光,须发无风自动,浑身充满着无尽的杀意,连叫了三声好,
“既然如此,那我便先拿阐教来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