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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水落石出

皇后的唇瓣缓缓勾起,眸子意味深长的在柔嫔的身上扫过,她轻笑一声:“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敲门也不惊,若是诸位姐妹没有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也就不用害怕。”

皇后顿了顿,眸子里面的笑意更深了:“就要这惠妃的后宫里面游荡吧,冤有头债有主,等惠妃找到了害死她的人,自然会消失的。”

柔嫔的手紧紧的掐在一起,手心里面满是汗水,她的额头上沁出了一层细密的汗水,她的呼吸都有些紊乱了。

罂粟的薄唇紧紧的抿着,附和的道:“皇后娘娘说的是。”她的眸子若有似无的在柔嫔的身上拂过,幽幽的道:“就算惠妃化成厉鬼回来复仇也不会找上无辜的人。”

柔嫔深深的呼吸了一口,她踉跄的起身,脸色苍白的看着皇后,歉意的笑了笑:“皇后娘娘,臣妾不舒服,想要先行退下了。”

皇后的目光幽幽的在柔嫔苍白的脸颊上面扫过,她轻轻的朝着柔嫔挥了挥手道:“既然不舒服,你就先行回宫吧,本宫约各位也不过是闲话家常罢了。”

“谢皇后娘娘。”柔嫔朝着皇后行了个礼,脚步轻飘飘的朝着外面走去。

“柔嫔是不是病了?本宫看你脚步轻飘飘的,回宫之后请个太医过来瞧瞧吧。”皇后看了一眼跟在柔嫔身后的两个婢女道:“你们小心的扶着柔嫔,可不要摔着了。”

柔嫔回眸看了一眼皇后,在婢女的搀扶之下缓缓的朝着外面走去……

皇宫里的变化真是让人无法揣测,都说这皇上是皇宫的主人,主宰人间的一切,可是殊不知,人算不如天算,世间上的所有人都逃不过命运二字,皇帝又如何,皇后又如何,惠妃又如何。

自从惠妃殁了之后,整个皇宫都似乎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惠妃宫里的白色和宫里人的素衣与白雪交相辉映,让人不寒而栗。

曾经那个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皇妃娘娘,就这样莫名其妙地走了,没有一点征兆,连她那人上人的夫君和一手遮天的父亲、兄长也无能为力,前几日还受尽恩宠的罂粟现在竟然是一个被人怀疑的杀人凶手,心中受尽委屈,宫女太监们有的讨厌惠妃的为人,现在看到惠妃宫中白布高挂心中不禁暗自窃喜,而多数人都是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感到隐隐不安,因为谁都不知道下一个死去的是不是自己。

而这诺大的皇宫里,只有一人现在有如惊弓之鸟一般,因为她才是杀害惠妃的真正凶手---柔嫔。

而自从那日在皇后的寝宫里听了皇后那番话后的柔嫔,因为做贼心虚,每日都如生活在水深火热的十八层地域一般,受尽煎熬。一方面,她害怕被人发现自己才是凶手,也希望罂粟能够当这个替罪羊,这样也不枉自己精心策划一场,就算失败,也是弄拙成巧、一石二鸟了。

另一方面,白天的时候她要极力隐藏自己的情绪,不能被人看出端倪,而晚上,是她最难熬的时候,因为她每晚都梦到惠妃向她索命。

“不要啊,不要啊,本宫不是有心害你的,本心也是想为你除害啊!”

“救命啊,来人啊,救命啊!”

柔嫔大声喊叫着从梦中惊醒,满头大汗,呼吸急促,连叫人的力气都没有了。丫鬟袭香听到柔嫔的喊叫声,赶紧过来,为她倒了一杯水,让她压压惊。近几日柔嫔每晚都会惊叫着醒来,袭香便一直不敢深睡,生怕不能赶过去,。

“娘娘又做噩梦了吗?”袭香边问边用手轻轻上下抚摸柔嫔的后背,为她压惊。

“本宫,本宫又梦到惠妃向本宫索命,可是本宫真的不是有意杀她,她为什么就不肯放过本宫呢?”柔嫔哭着说道。

“娘娘也是想为惠妃娘娘除害才出此下策,是惠妃娘娘自己不小心才酿成今日的祸端,与娘娘无关,想必惠妃娘娘也不会怪罪娘娘。”袭香安慰柔嫔道。

“不会怪罪本宫吗?可是为什么她每晚都来找本宫,还扬言要杀了本宫呢?”柔嫔问道。

“娘娘,奴婢儿时在家的时候,常听姥姥说,人死有两种,若是老死病死的,自然会离开人间赶去投胎,可若是这意外横死的,还眷恋人间的生活,不想离去,也不甘这么早就死去,怨气不散,就会化成厉鬼,想必惠妃娘娘就是怨气未散呢!”袭香说道。

“那是不是散了怨气就会离开人间呢?是不是?”柔嫔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抓着袭香问道。

“是这样的,娘娘。”袭香答到。

“可是怎么才能帮她散了怨气呢?”柔嫔问道。

“听姥姥说,要拿着死者的生辰八字前去庙里供奉,七七四十九天之后方可投胎转世为人。”

“好,本宫明日就去。若真如此,本宫自当对你论功行赏。”

转眼间,天亮了。柔嫔早早地就梳妆打扮好,前去给皇后请安,并说自己打算出宫为惠妃超渡。

皇后也觉得惠妃之事早过去宫里才能息事宁人,于是欣然应允,只是略微嘱咐了柔嫔要注意安全。一路上,柔嫔手里拿着袭香跟惠妃贴身侍女买来的生辰八字忐忑不安,一路颠簸,柔嫔和袭香来到了寒山寺。

由于寒山寺乃皇家寺院,因此并无闲杂人等,柔嫔吩咐所有僧人全部退下,然后将事先准备好的惠妃的生辰八字放在香炉下面,双手合十,跪在垫子上嘴里念到:“惠妃姐姐,妹妹无意加害于你,只是和你一样痛恨罂粟那个小贱人。姐姐误食有毒点心,不要怪妹妹,姐姐若要怪就怪罂粟那个贱蹄子吧,是她夺走了圣宠,还害死了姐姐。”柔嫔顿了顿,继续说道:“妹妹把姐姐的生辰八字供奉于此,姐姐可以安心地去了,来世再投了好胎。”说完,柔嫔连磕了几个头,又烧了三炷香,这才放心离去。

“这下娘娘可以放心,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来惊扰娘娘了。”袭香在一旁说道。

“娘娘请留步。”一个僧人突然叫住了柔嫔,着实把柔嫔和袭香吓了一跳。

“你是何人,竟敢惊扰娘娘。”袭香怒斥僧人道。

“阿弥陀佛,贫僧不敢惊扰娘娘,只是看娘娘面色凝重,眼底乌青,想必是被冤鬼缠身所致。”僧人说道。

“胡说,本宫贵为凤体金躯,怎会被冤鬼缠身。哪来的和尚,竟如此无礼。”柔嫔生怕被人发现她的阴谋,急忙说道。

“阿弥陀佛,冤鬼太厉,只怕供奉也无用。今日偶然得见娘娘,也算和娘娘有缘,贫僧可为娘娘解忧。若娘娘信得贫僧,今日三更天冤鬼回魂之时可为其烧些纸钱,方可化其戾气。”说罢,僧人转身离去,消失了。

柔嫔和袭香带着疑惑回到宫中,左思右想,最后还是决定按照僧人的办法一试。

夜,黑了,柔嫔却始终未眠。她怕多一人行事不便,于是便独自带着装满纸钱的竹筐来到后花园一座假山下。

确定周围没人之后,柔嫔便放下竹筐,蹲下身子,将事先准备好的纸钱点燃,口中小声念到:“姐姐,妹妹来给你送些纸钱,你安心的去吧,以后初一十五姐姐生日妹妹也定当记得。”

谁知这纸钱如何也点不着,柔嫔急了,以为是惠妃不愿原谅她,于是哭诉道:“姐姐莫要再怪罪妹妹了,妹妹真的是一心想杀了罂粟那贱人,不是成心害死姐姐啊!”

“好一个心狠手辣的柔嫔,若不是朕亲耳所听,真不敢相信朕的枕边人竟然如此恶毒!”皇上大声呵斥道。

“皇上!”柔嫔吓的瘫软在地。

原来罂粟早就发现柔嫔神色诡异,于是便暗自留意。今日一早在皇后那里听闻柔嫔要去为惠妃超渡,更觉诡异,于是便派人一路跟踪到寒山寺,偷听到了柔嫔的话。

而那僧人自然也是在惠妃烧香之时安排好的。虽然安排的不是那么天衣无缝,可是柔嫔做贼心虚,怕的不得了,死马也会当活马医,自然会中招。

看到这一切,柔嫔彻底傻眼了,她以为自己的噩梦终于要过去了,谁知才只是刚刚开始。她爬到皇上面前,拽住皇上的衣角,哭喊道:“皇上,臣妾只是一时糊涂,不是有意的啊!求皇上看在臣妾侍奉皇上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饶过臣妾吧,臣妾再也不敢了!”

“你个贱人,朕今日饶你,天都不从!”皇上说着,一脚将柔嫔踢开。

柔嫔见皇上心意已决又爬到罂粟面前,说:“妹妹原谅姐姐吧,姐姐是一时糊涂,妹妹为姐姐求求情,让皇上饶姐姐这一回吧,以后姐姐给妹妹当牛做马也心甘情愿。”柔嫔边说边给罂粟磕头,磕的那额头一片血渍也不肯停。

“今日之事,不可饶恕,你害我不成,误杀惠妃,你却毫无悔过之意,甚至还想一石二鸟,加害于我。若不是我多加留意,想必也会死在你的手里。如此蛇蝎毒妇,留不得。”罂粟一字一句铿锵有力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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