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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他乡恋人

许少峰看着病床上这个熟悉的,曾经深爱的、背叛过他的美丽女人,他的心依然痛得抽搐不已。她此刻正受着病痛的折磨昏迷不醒,被病魔折磨得已经失去了从前的美丽,那枕头上的乱发毫无光泽,脸色灰暗而苍白,嘴唇干裂并抖动着,他不由自主地伸出自己的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额头,用怜惜的眼神看着她。

他想起了一年前那段痛苦而迷茫的日子。

许少峰穿着一身迷彩服,背着迷彩背包,他匆忙地从汽车上走下来,然后抬起头开始在人群里四处张望着。他迫切地想从前方的人堆中看到他朝思暮想魂牵梦萦的那张脸,可他的脖子都伸长了,直到人流逐渐稀疏,暮色已经降临,那张脸也没能出现在他的眼前。

今天是许少峰从山东空军部队退伍的第二天,他原本是想回老家先看看爹和娘的,但是他实在是太想太想若兰了,每一秒钟的停留对于他来说都是一种痛苦的煎熬。四年前,他离开她去参军,从而圆了自己的军人梦,而她去了南方的珠海这座让人充满信心和生机的城市,开始了她的另一种生活。四年来,他无时无刻不在牵挂和思念着她,自己给若兰写了多少封信自己都不记得了,他只知道她离开部队的最后一封信是告诉她他要复员了,而且第一个想要见到的人便是她,让她到珠海汽车站来接接他,在还没有收到她的回信时,他就离开了部队,带着对恋人的憧憬和对彼此未来的憧憬直奔而来。

一路上,许少峰心如潮水激流涌动,在火车上他想像了无数种彼此见面的情形:他希望她热情地跑上前去将他紧紧地拥抱,然后是彼此深情地相吻;也希望是彼此深情相瞥几分钟后,再温柔地牵着彼此温暖的手前行;再希望若兰见到他时哭了,哭得一塌糊涂,骂他为什么让她等了四年那么长?然后又破涕为笑地拥抱他……每希望完一种见面的情形许少峰都幸福得想笑,甚至是激动得不能自已。许少峰更是想像了N种彼此未来的生活:他和若兰结婚了,在这座美丽的城市里彼此找到了生根发芽的落脚点,婚姻生活美满幸福,让人羡慕;再就是他成了有钱的人,开上了顶级大奔,让若兰过上了有钱人生活,儿女成双……

而这些,都是许少峰所奢望的情形和生活,这一切很有可能永远成为想像,永远只能由梦来实现。

许少峰在车站等了将近一个小时,五颜六色的霓虹灯正在欢快地跳跃在街头巷尾了,还是没有见到若兰的身影。若兰为什么没有来接他?许少峰不知道为什么?是信没有收到?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现在应该怎么办?对了,不是有若兰的手机号码吗?事先怎么没有想到呢?

许少峰从迷彩服背包里拿出一个皱皱巴巴的信封,信封的背面写着若兰几个月前在信中写给她的电话号码,他连忙走到车站出口的小卖部前,拿起公用电话。

“对不起,您拔的号码已关机,请稍后再拔!”关机?怎么在这个时间关机呢?许少峰心里很着急,也有一丝担忧。他又重新拔了几次这个号码,依然是关机。

许少峰打算按照信封上的地址找去,他走出汽车站,拦了一辆的士车。

“师傅,请带我去信封上的这个地址好吗?谢谢了!”许少峰钻进车里,将信封递给的士司机,的士司机的脸上似浮出一丝冷漠而蔑视笑。

大约十分钟的车程,的士便在一条比较黑暗的胡同口停下,胡同的路面不足二米宽,十几米远才有一个小得连路面都看不清的路灯,昏暗的灯光将胡同笼罩得极其阴森恐怖。的士司机告诉他,这里就是信封上的地址,至于门牌号,让他自己去找去问。

许少峰来到8号院的院门。院门是实铁的,不留一丝缝隙,他想看到里面一点什么可什么也看不到,高高的实铁门拦住他的视线。

“咚咚咚!”许少峰不耐烦地重重地敲响了铁门。

“谁啊?”从里面传出一位中年妇女的声音,许少峰有些纳闷,若兰的声音何时变成了这样?不会是弄错了吧?

随即,实铁门“吱嘎”一声开了,强烈的光线迅速照射到许少峰的脸上,他眯着眼睛看进去:原来,不起眼的高墙实铁门里面,是一座装修豪华的三层别墅楼,五色的灯光照得满院通亮,犹如白昼,满院的红玫瑰在灯光下泛出红白色的光。而此刻开门的也正如他所猜测的是一位五十岁左右的中年妇女。

“你找谁?怎么不按门铃如此大声敲门?”中年妇女身穿淡蓝色衬衣,一脸不悦地责问。

“哦,对不起!请问大姐,徐若兰是住在这里吗?”许少峰希望若兰并不是住在这种奢华的地方。

中年妇女上下打量了几番许少峰后,脸上再现惊喜的神情。“你是少峰吧?”

她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呢?许少峰心里很纳闷。

“我正是许少峰,请问您怎么会认识我?”许少峰很诧异地问到。

“我听若兰提起过你,说他有一个很好的朋友在部队,而且这几天就要复员了。哦,对了,若兰现在不在家,可她在临走前说过如果许少峰来找她,请一定要让他留下,等她回来!”中年妇女闪到一边,让他进去。

看着这幢豪华的别墅,许少峰的内心有着前所未有的不安,若兰从来都没有告诉过她自己住着这样高级的洋房,过着如此奢华的生活,而且还请了佣人。他原本是不想踏进去的,但是在没有见到若兰之前,他不应该就这样离去,或许,这只是若兰落脚的一个地方呢,这里的一切并不是属于她呢?可要是这一切都属于若兰呢?那她是不是到这魅力与浮华并存的都市后便失去了尊严和灵魂,落入红尘了呢?不不,不是这样的,若兰不是这样的女生,他是那么的爱她,就是因为她像百合花那样清秀,像莲花那样纯洁,更像杜鹃花那么可爱。或许,是自己想得太多了罢!

许少峰带着对若兰坚定不移的信任和爱慕在这里度过了一个不眠之夜,这里的一切是那么的让他觉得虚无缥缈,不切实际,而自己却又真真切切地置身于这种幻境中,等待着那张脸的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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