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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小村巨变

“娘?是你吗娘?”林小风忽然不敢相信的呐呐喊了一句,因为这个看不清面目的女人竟和自己那个慈祥勤劳的娘是如此的相像。

纵使眼前这个女人已完全看不清外貌,但那母子之间无法言语的亲切感觉却是怎么也不能忘记的,那是血水相容的浓浓亲情。

还有那虽然也是破烂不堪且血迹斑斑的粗布麻衣,不正是娘上山采药时长穿的那件布满补丁的衣裳吗?不知多少个夜晚,娘就着微弱的油灯缝补着这件因为经常上山采药而刮破的衣服,自己和弟弟小牧就这样靠在娘身边睡着……

那女人似乎已听到林小风的话声,身子艰难的转向林小风,模糊的脸上微微的抽动,似乎是高兴和迫切。她缓缓的抬起血淋淋的手,似乎想像往常一样再摸一次儿子的稚嫩脸庞,但是每一次移动都似乎正在将她的生命给一点点的耗尽……

终于,她倒了下去,还来不及再一次抚摸儿子的脸庞便已倒了下去,再也不会起来。不过她已满足,在她临死的一刻毕竟还是听到了儿子的声音……

“娘……娘……”两声同样悲痛撕裂的喊声同时响起,“嗵嗵”两声,两人已双双拜倒在娘亲身边。

林小风低着头没有哭,只是嘴角已咬出了鲜血,丝丝鲜血从嘴角流下也浑然不觉。母亲如今已变成这般模样,那父亲呢?同行的乡民呢?其实已不必猜测。

这个聪明而倔强的孩子并不是一个喜欢哭的人,因为他早已懂的哭是并不能解决问题,他也已学会将悲伤埋在心底不让别人知晓……

不知何时已醒过来的林小牧也不顾娘亲身上刺鼻的血污,将头埋在娘身上泪如泉涌,悲痛的哭声相信也会让闻者也忍不住襟然泪下。这次醒来发生的事情太过残酷,他真希望这只是一场很长还似乎有点真实的噩梦而已。

“哎……”一声轻轻的叹息声从他俩身后响起,却是狄伯。狄伯看着地上的林母,一时之间也不知是无奈和痛惜,还是担忧和愤恨,实难想到一个人同时会有那么多的复杂表情。

“啧啧,这女人的命还真是硬……”忽然一道声音传了过来,这声音就像一块砂纸摩擦铁锅发出的声音般尖锐刺耳,让人浑身不舒服。随后,下山的那条狭窄的山道上走出来两个打扮和长相一模一样的人,手上拿着一根漆黑色的短箫。

这两人身材高挑瘦削,都身穿一身干练劲装。但衣服的色彩却是五颜六色,就像是不同颜色的布料硬缝补上去的一般,实难想到两个男人竟会穿这种艳丽的衣服。再加上一双目露凶光的三角眼和鹰钩鼻,让人不禁心生畏惧之心。他俩一个叫苗百,一个叫苗千,正是一胞双生的亲兄弟。

苗千语气森冷的道:“要不是有她带路,我两兄弟还真难找到这地方,”声音一样的尖锐刺耳,他们两人就这样慢悠悠的朝着林小风等人这边走来。

林小风从这两人说话开始,就已经抬起了头看向了这俩人。他并没有被这两人的外貌震住,他只是这样死死的盯着他俩人,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几乎已快喷出火来。从他俩的话语声中林小风已知道,这一场人间惨剧全拜这两人所“赐”。

这时狄伯闪身已挡在他俩人面前,拦住了去路,淡淡道:“两位不过只是万兽门中的小小蛇奴,竟也敢如此滥杀无辜,万兽门如今竟是这般纵然门下的吗?”话语虽淡,却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这两兄弟闻言不由得大吃一惊,齐齐后退一步,惊诧的看着狄伯,似乎见到了比妖魔鬼怪还要可怕的东西。苗百厉声道:“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们兄弟是蛇奴?你又是怎么知道万兽门的?”

林小风和林小牧心里也是一愣,狄伯竟然说这两人是万兽门的人,难道万兽门还是存在的?同时又不禁为狄伯的处境捏把汗……

狄伯却只是微微一笑道:“你们还不配知道我是谁。”此时的狄伯高傲自信,哪里还有半分以前那个朴实慈祥的大伯。

只听得脾气暴躁的苗千一声大喝“山野匹夫也敢如此大言不惭,找死……”说罢一抬手中的短箫对着狄伯脑门点去。出手如风,眼见狄伯便已命丧他的手下。

却岂料眼前青影一闪,狄伯已不见踪影,苗千一箫落空之下不禁大惊,自己信心满满的一招本以为有着十足把握,却不料连对方的衣襟都没碰到,原来是高人不露相。

正自惊骇之间,只听得一个声音自背后响起:“哎……你出手太慢了,看来想要我死并不太容易。”

苗千心下一沉,背后已冒起一阵冷汗,一股深深的恐惧感油然而生。当下就欲顺势反手一掌往身后击去,还没等他将手抬起,只觉一只巨大刚劲的手已抵在自己后颈上,一股强劲的内力传入自己体内。

苗千全身一阵剧痛惨呼一声瘫倒在地,眼里满是惊恐的神色,颤抖道:“你……你好狠。”原来狄伯这一掌已将苗千的全身经脉尽数震断,已变成了一个废人。

站在旁边的苗百,眼睁睁的看着亲弟弟被狄伯一招废去武功,却来不及相救。这人身法之奇妙,出手之迅捷,武林中实难有人难与其匹敌,没想到这穷乡僻壤的地方,竟会有如此厉害的人物。

狄伯淡淡道:“或许没有武功对你是一件好事,至少你不用死。”

“啊……你这个小杂种……”忽然苗千凄厉的惨叫起来,众人齐往惨叫声处一看,却见自己那已经成为废人的苗千脖子上,正插着一把两寸多长的木柄小刀,刀虽然不是好刀,但可以杀人就足够,而刀的主人却是一脸平静的林小风。原来他不知何时竟已摸到已成废人的苗千身边,一刀插进了他的脖子。

苗千可能想到过自己无数个死法,却觉想不到自己会死在一个小毛孩的手中,世间简直没有比这种死更让他觉得窝囊了。

林小牧瞪大眼睛看着林小风道:“哥哥,你……你杀人了。”

林小风缩回握刀的手,没有害怕,没有兴奋,像是这一切都完全没发生过一般,就像一块冰封千年的寒冰一般,冰冷到让人望而却步。他就这样看着鲜血从苗千伤口处不断流出,直到苗千不再动弹。

苗百目睹弟弟惨死在一个小孩面前,不禁悲从中来,大吼道:“好你个小杂种,小小年纪竟如此狠毒,我今天要让你们都死。”说完举起手中的短箫,放在嘴边吹了起来,箫声醇厚空灵,时而轻缓时而激昂,声传数里,显然运用了内力。

林小风和林小牧不知苗百此时为何无缘无故的吹起箫来,莫非见到弟弟的死,精神受到打击了?狄伯皱了皱眉,低声道:“小牧,和小风呆在一起,不要分开。”

林小牧不明所以,喃喃道:“哦……”

话音刚落,便只见村子周围的树林远处,树木晃动惊鸟四散,同时响起一阵枝叶碰撞发生的悉悉索索声。随着箫声的不断吹奏,树林中的声响越发的剧烈,到最后竟似连整座山上的树木都晃动了起来。

“蛇……好多蛇,”林小牧忽然大叫起来。

真是好多蛇,不仅多而且大。只见一条条足有碗口般粗细的蟒蛇,像潮水般正源源不断的从树林中钻出。不过短短半盏茶的功夫,原本宽敞的村庄,便已被一片五颜六色的蛇海给包围。一眼望去,就像是一片蠕动的彩色海浪,让人毛骨悚然。“嘶嘶”声不绝于耳,空气中更是散发出一股难闻的腥臭。

这些蛇似乎完全能被苗百所控制,蛇群经过苗百身边,纷纷避其三尺绕道而行。直到将他三人全部包围,苗百才移开嘴边的短箫,得意的道:“怎么样,你看我养的这些蛇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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