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玥儿惊得抬起了头,这男子自己之前从未见过,怎么会在大街上称呼自己为娘子,看了看四周围上来的人,宁玥儿涨红了脸,连忙解释道:“公子莫不是认错人了,我可不认识公子呢。”
男子将宁玥儿搂得更紧了,还痛哭流涕:“娘子,我知道我肯定有错,可我不知道错在哪里,你竟要离我而去,嫁给他人。”
喜梅冲上前来,欲拉开抱着宁玥儿的男子:“公子认错人了吧,这是我家夫人,怎会是公子的娘子呢?”
“不,不会错的,我与娘子虽无名分之实,却也曾山盟海誓,怎知有一日突然醒来,就不见娘子踪影,今日在街上再次相逢,娘子却成了别人的娘子。天啦,为何让我命运如此多折?”
男子松开了宁玥儿,张开双手,对天长叹,宁玥儿赶紧跑到喜梅的身边。睁着一双楚楚可怜的眼睛,看着那个男子,又看了看喜梅。
“各位乡亲,大家来说说,我到底做错何事?娘子竟要弃我而去呀。”
“大胆登徒子,休要胡说,我家夫人乃是镇远将军府的二夫人,岂是你说的那般?”喜梅心里一急,将身份说了出来,引来围观的人一片惊呼。
那男子愣了愣,垂下了头向人群外走去:“娘子,为夫知道为夫错在何处了,跟着镇远将军锦衣玉食,自是比跟着为夫好,为夫也不拦着你了,还是回乡下吧。”
“这女人怎么如此不守妇道。”
“是呀,应该沉潭呢。”
“对,沉潭。”
“可是刚刚那男人不是说她现如今是镇远将军的二夫人么?”
“是呀,那镇远将军是何等的英武,却摊上了这么个荡妇。”
听着人们指指点点的声音,宁玥儿心里委屈得紧,眼泪又掉了下来。
大家议论纷纷,完全没有顾到那青灰衣衫的男子早已离开,喜梅看在眼里一阵心痛,尽管她不清楚那男子到底是何用意,也不清楚他与宁玥儿之间是不是真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可她现在得保护宁玥儿,大声地吼道:“不是你们所说的那样。”
喜梅的话,引来了人们更强列的指责,菜叶、鸡蛋等乱七八糟的物品,尽数向她们砸来,砸痛了喜梅,也砸痛了宁玥儿。
喜梅尽量地护着宁玥儿,而宁玥儿却只知道一个劲的哭泣着:“不是,不是那样的。”她们的身上,挂满了杂七杂八的脏东西,看着像是从垃圾堆里刚钻出来一样。
“玥儿,玥儿。”宁财至的声音从人群中响声,宁玥儿像找到了救星一样,从喜梅的身后抬起了头,寻找宁财至的身影。
“玥儿。”宁财至钻到人群中,以他庞大的身躯护在宁玥儿的身前,“你们够了吗?”
扔杂物的人们开始散了去,却还不忘朝着宁财至与宁玥儿吐唾沫:“呸,**,当街勾引男人。”
“呸,见异思迁的女人,真不知道镇远将军看中了你哪里。”
宁玥儿透过稀稀的人群,看到穆景云正坐在马上,冷冷地看着她,他眼底的寒气,直逼她的心,刺了她的眼。
“穆大哥,不是那样的,不是。”宁玥儿赶紧跑了上前,想要抓住穆景云解释,可穆景云只是看了她一眼,便策马离她而去。
“不是那样的。”宁玥儿跌坐在地上,看着穆景云离去的背影发呆,他怎么就不相信她呢?为什么?
穆景云的心,好痛,好痛,是彻底的伤了吧。宁家的人,为什么总让他受伤?先是宁财至,让他身复家仇,再来是宁玥儿,她是长得清秀可人,可还算不上是倾国倾城,为什么总有那么多的男人围着她转?她,到底是怎么样的了一个女子?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
宁财至看了看宁玥儿,又看了看早已走远的穆景云,知道这其中一定发生了什么事。
“二夫人,先起来吧。”喜梅摘掉了自己身上的脏物之后,又来扶宁玥儿,宁玥儿失神地望着穆景云离去的方向,眼睛一动也不动,任由喜梅与宁财至摆弄。
两个女人,一身污脏地回到了将军府,那府里的下人们,纷纷掩鼻而逃,喜梅咬着嘴唇,知道在这将军府里,二夫人的地位太差,下人们当然不把她当主子看了。
才刚服侍了宁玥儿歇息下来,婉容便急冲冲地来了,在门外望了望,心里暗自高兴着,那大街上的一幕,她可看得真真切切的,这下子穆景云对宁玥儿又灰了心吧。
“喜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干干净净地出去,回来怎就变得如此了?”婉容皱着眉头,装作什么也不知道,责怪着喜梅。
喜梅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二夫人命犯桃花呢,在大街上也能遇到登徒子唤她娘子,若来民众对她扔东西。”说罢又向屋里张望了一下,可怜的人儿,身上被秀枝打的那些伤还未好全,现今又添了新伤,街上的那个民众把她当荡妇般砸,下手可不轻呢。
“那有没有伤着哪里呀?还不快去请大夫。”婉容跺了跺脚,一副急得不行的模样。
宁财至在一旁看在眼里,心里却纳闷得很,难道这郡主性子变了?想起那日在喜堂上连扇玥儿两个巴掌,他现在还心有余悸呢。
“多谢郡主关心,小女并无大碍。”
婉容侧过了头,这才注意到原来宁财至也在,风霜刻画的痕迹在他的脸上很是明显,一双老眼里透着生意人特有的那种精光。
“宁伯父也在,看我这急的,竟把宁伯父给忘记了。”婉容连忙堆上笑脸,向宁财至打招呼,还一边吩咐喜梅斟茶倒水,“快,喜梅,上好茶。”
说话间,便领着宁财至向前厅里去,才进厅里,便见穆景云一脸铁青地坐在那里,婉容让宁财至上坐,自己走到了穆景云的身边,轻声地说道:“夫君可是与宁伯父一起回来的么?怎不提前通知一声,也好让下人们准备准备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