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儿拉着那块被她割出来的皮,一点一点的将匕首向前移动,似乎要给宁财至将那快皮给剥下来,眼神,没有任何的闪躲,心里,更是没有任何的恶心,她只感觉到一种报仇后的愉快。
“你会遭报应的,会遭报应的。”
“是吗?要说报应,应该说现在是你的报应到了吧?”柳儿笑着,笑得有些的狰狞,手上的动作却依然没有停下来,“你知道吗?在很多年前,我就想这么对你了。十八年前的事,我是不清楚,但是我知道,你,宁财至,就是我的仇人。”
柳儿的诉说中,含着满满的仇恨,而宁财至的痛喊声中,却未含着任何的自责。
手里的刀,加快的速度,柳儿似乎也气到了极至:“你宁财至十八年前也是穆家的一个家奴,为何要做出杀主求荣的事?你可知道,就因为你,穆家上上下下几十品性命,在一夜之间化为乌有。包括我娘,也死在了那场浩劫之中,如若不是我爹带着尚在襁褓中的少主和我以及琴儿逃了出来,现在的你还在逍遥快活。”
宁财至的泪水也流了下来,当年,杀了那么多的人,他曾经也有过内疚,可是身陷荣华富贵里后,那些,又算得了什么?况且,那穆老爷对自己并不好,强占了他的原配妻子不说,还将让重病的他撵出了穆府,这些帐,他又找谁去算?
“你以为只有你有仇恨吗?我没有?穆家强占我妻,你怎会知道?”
“我呸。”柳儿一口唾沫吐在宁财至的脸上,“当年那是你自愿卖妻给穆府的。”对于当年的事,柳儿虽小,可她爹没死之前,也是经常与她说起的。
“哈哈哈,自愿?自愿?”宁财至疯了一般的狂笑着,眼泪也流了下来。
柳儿也哭着扔下了刀,跑出了石牢,她又想起了爹,想起了爹无数次跟她描绘,并由她自己构想出来的那个血腥的场面。
她现在还不能让宁财至死,三王爷对她们都有养育之恩,必须要先拿下宁财至的家产,才能让宁财至死。
退出了石牢外,又是一片风和日丽,依旧杨柳笑风痴,而柳儿的心,却怎么也无法平静,宁财至不肯交出手谕,穆景云的行动就根本没法进行,她要怎么办?怎么办?
在婉容又催了两次后,宁玥儿心神不宁地又拿起了绣针,深一针浅一针的,完全没了章法,柳儿站在远处的屋顶,清晨的阳光洒在她的身上,让人移不开眼,而她看着坐在刺槐树下刺绣的宁玥儿,心里的恨意全涌上了她的眼眸,显得有些的阴寒。
阴牢里的宁财至,还是就不肯交出手谕,这再耽搁下去,二王爷那边可就要开始行动了,三王爷策划了这么多年,如今却只能报家仇,无法帮助三王爷,柳儿她的心里也不好受。这三王爷毕竟对他们三人有养育之恩呐。
婉容本想趁着宁玥儿给她绣素绢给宁玥儿难看,可现在宁玥儿绣了十多天了也不见动静,而她也实在是找不出什么办法来折磨宁玥儿来消她心头的气,只要一看到宁玥儿那渐渐大起来的肚子,她的心里就一阵难受。
院里的花草,早已被她难受里扯了个稀烂,整个院子显得破败不堪,下人们也知道她的心里有气,大气也不敢出,生怕她一个不小心将气全撒在自个儿的身上。
素绢如果专心的绣绣,今日里应该便可绣完,如今只剩下最后的半只瓣了,可怜二夫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喜梅送了宁玥儿的物什进来,又看到宁玥儿在刺槐树下发呆。
那天她递完了茶,并没有走多远,也清楚地知道将军娶二夫人完全是为了宁家的家产,而那宁老爷,根本没出过府门,现如今却在府里遍寻不着,也难怪二夫人要担心了。只是这些她都不敢告诉二夫人,怕她再伤心动了胎气。
宁玥儿抚了抚微微隆起小腹,浅浅笑了笑,这里面,有她和穆景云的骨肉呢,尽管穆景云他有些的误会,但这的的确确是穆景云的。她没有和除了穆景云之外任何的一个男人**,她没有,为何穆景云就是不相信她呢。
泪水,又滴了下来,那日她与喜梅一起在街上回来后见过他一次,至今都没再见过了,他到底去了哪里?是不是忘记她了?
幽怨的琴声,自后院里飘来,让宁玥儿从神游中拉回了精神,这曲子,似乎在哪听过。
“喜梅,这是谁在抚琴呢。”
喜梅侧耳听了听,幽怨的琴声似在诉说着扶琴者的心伤,看了看眼前的宁玥儿,婉若诉说的就是她的心声,不禁让人飒然泪下。
“奴婢去看看吧。”这将军府里,郡主是不会抚琴的,而其他人,更是不会碰到琴,除了二夫人闲时会拿出来抚抚,怕是再也没有人了呢。
“我自己去寻吧。”宁玥儿站了起来,拦住了喜梅,这琴声,与她现在的心境是何其的相像,她要去看看是谁,能懂得她的心思。
喜梅想拦,却又没有动手,只是担心地看着宁玥儿,她这身子,如果有个闪失,怕也不好办呢。
顺着琴声,沿着将军府的回廊,转过一个又一个的拱门,穿过各式各样不相同风格的庭院,那琴儿,越来越近了,只是宁玥儿从来没有觉得这将军府竟也有这么大。
琴声声声入耳,拨动了宁玥儿的心弦,那声音似乎那就前面那院里,看着前面的拱门,宁玥儿有一种激动的感觉,仿佛前面有什么值得她惊喜的事情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