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容不得你不相信,前几日里夫人落水被赵刚所救,我们是局外人,当然看得真切,姒姬的真实身份,似乎并不是一个花娘那么简单,她,易容,真实的样貌,根本不是我们所看到的这副模样。”柳儿又想到了那微微脱落下来的面皮一角。
易容?三王爷有些不可置信,如若真的如此,那他自己一心对待的女子,该不会只当他是一颗棋子吧?他,不敢再往下想去了。挥了挥手,让赵刚与柳儿退了下去。又想到了今天在朝上,索伦的使节说的话:想要和战,可以,只要护国王爷的新姬妾便可。皇上已经答应了索伦的无理要求,他,还要将她留在身边吗?
想到了索伦,又想到了穆景云,还有,那次败战后,索伦一轮又一轮让人招架不住的进攻,皇上会答应索伦使者的要求,怕也是想平息干戈吧。
难道说,这一切,根本就只是个阴谋,姒姬,还有索伦,根本就是设了一个套,让他傻傻的往里跳吗?想到此,不禁让他打了个颤,事情,应该不会如赵刚他们所想的那么复杂吧。
可是,关系到国家存亡,他,不得不去了解清楚。看着赵刚与柳儿离去的背影,三王爷下了决心,就算是赵刚与柳儿看错了,他也不可以放过一个可能是叛国贼的人。
姒姬无神的躺在院中的躺椅上,她早已没了活下去的理由,为何芳菲要救她?她好想饶儿,好想好想……
“姑娘,吃点东西吧。”芳菲皱着眉头,将手里的碗放在了几上,她实在是没有办法了,自从姑娘得救后,便一直不肯进食,这要让她如何是好。
姒姬轻轻的摇了摇头,泪水,悄悄的滚落脸庞,停在下颚,久久,不曾滴下。她的饶儿,现在,可好?
看到姒姬这个模样的三王爷,心,被触动了,这么一心寻死的人,会是叛国贼吗?自从芳菲说过,姒姬上次落水,是因为一心寻死,他便有些的奇怪。难道说是因为她明知任务完成了,无法在王府里继续呆下去,想以死来解脱?
打断了芳菲要打招呼的动作,蹲在姒姬的身边,静静的看着她,那张精致的脸庞,看不出任何的异样,赵刚所说的面皮脱落,会不会只是他看错了?
略带着欣喜的眼神,正要离开姒姬的脸庞时,却被她耳边的一处了全部的注意力。
这,这难道是?
他的手,微微的颤抖着,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赵刚他,真的没有看错。
迅速的,伸出了手,揭开了姒姬脸上的面皮,让芳菲惊得捂住了嘴巴,王爷他,还是发现了。
相反,姒姬却是一副似乎一切都与她无关的模样。
三王爷,静静的看着那张被揭了面皮的脸,那么的眼熟,却又不曾记起,到底是在何处见过。
“芳菲,这是为何?”苦思许久,不曾到姒姬这张真实的脸在何处见过,便只好拿了芳菲来问。
“王爷。”芳菲双腿一软,便跪在了地上,头也不敢抬,想着王爷会是从何处得知这事的。她们已经很是小心了,凤娘的易容术,出神入化,只要不长时间的见水,便不会有问题。水?对,是水?芳菲心里猛的一个激凌,那日姒姬落了水后,在水里也是有段时间的,莫非,就是那日让人看出了破破绽?也怪她了,那日她只是一心的担心着姑娘的安危,完全将这事忘在了一边。
芳菲虽低着头,三王爷看不着她的脸色,却将她动作的变化尽收眼底,看来,她是完全知晓这件事了,原来以为,她只不过是个陪嫁过来什么都不了解的陪嫁丫环,本想放她一马,但现在……他多么希望,这只是一个单纯的女人爱美之心,而不是一段国与国之间的阴谋。
“说,这到底是为何?”
听着三王爷饱含怒气的问话,芳菲看了一眼仍然躺在躺椅上的姒姬,还是那副事不关已的模样,她到底要不要说?该不该说出来?芳菲她自己也不知道。
“来人啦。”三王爷见芳菲完全不理会他的问话,便冲着院外高声喊着,准备将芳菲押送大理寺办理。
“不必了,我来告诉你,这是为何。”姒姬淡淡的开了口,声音很轻,几日没有进食,想必是想大吼一声,也是没有力气的吧。她轻轻的瞟了一眼三王爷,那一瞟,带着深深的恨,将三王爷心底仅存的一点点希望也瞟得无影无踪。
“王爷不记得我了吗?”姒姬又回过了头,定定的看着三王爷,见他没有任何的反应,便冷冷的笑道,“如若王爷不记得我,那婉容郡主,肯定是不会忘记我的长相了,她日日夜夜的要我死,可我,却完好的活到了现在,而且,还生了个儿子,我想,这可是她从来未曾想到的吧。”
一席话,将三王爷完全的说得呆住了,顺着她的话,慢慢的想了下去,这个女人的名字,在他的脑海中,呼之欲出,却怎么也想不出来叫什么。
“穆景云,杀了我的儿子,而我进王府,就是为了报仇,让他痛苦,可是,我还没有开始,他便死了,这让我了无生趣,既然儿子死了,仇人也死了,我活着,也没甚意思,便跳了湖,谁知,还是被你们给救了上来。”
姒姬冷冷的笑着,凄美而绝望,那种似一切尘缘已了的坚定,那种视死如归的决绝。
三王爷在怔愣了半晌后,回过了神来,原来,眼前的这女子,是宁玥儿,穆景云的那个小妾,宁玥儿。多么的荒唐可笑,自己女婿的妾室,竟然被自己娶回了家。他不禁苦笑,这一切,只因为她说的这些吗?
“除了这些,你还有何事是本王所不知道的?”他在希望,希望她不是索伦的奸细,希望……他在希望什么?她已不再是姒姬,而是穆景云以前的妾。
“那你还想知道什么?”姒姬冷漠的看着三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