莹悦的心跳顿时慢了半拍,小心翼翼地:“什么……惩罚?”
绿姬愤怒地望着她,眼眶微红,一字一句,清晰有力:“一年之内,宫主不得动用任何内力,否则必将……经脉寸断而亡!即使安全度过这一年,以后,宫主的阳寿将……减少十年!”她突然歇斯底里地揪住莹悦,怒吼:“你这个贱人!宫主修行‘水炫’,注定只能拥有四十岁的阳寿。如果再减少十年,意味着什么你知道吗!”
莹悦感觉自己仿佛被利剑狠狠刺穿了胸口,浑身上下,莫名其妙地疼。她茫然地望着绿姬,好像连声音都不像自己的:“那宫主现在……多少岁?”
绿姬红着眼眶,声音暗哑:“二十七”,她愤怒地望着莹悦:“也就是说,宫主……还剩三年!”
莹悦像是突然被雷劈中,整个人彻底呆滞!
三年,只剩三年!这就是澈所说的巨大代价吗?
难怪,澈会突然交出九王爷的所有权利,带她归隐风澈宫。难怪,澈每次看见她,都会要求她替他揉肩。莹悦一直以为,他只是故意找碴,现在才明白,他是真的很虚弱。
只剩三年生命,且一年之内不能动用内力。为了挽救如歌的生命,为了让她不再内疚,澈,默默付出了这么多,却表现得如此云淡风轻!
一直以来,她都把红狐狸当成邪恶的代名词,害怕着,防备着。他杀人时的凶狠无情让她惊恐,他时有时无的调戏让她气愤,他臭名昭著的名声让她厌恶。她的脑海中,满满都是对他的警惕与防备,却独独忽略了,他对他的好。
仔细想来,他对她,真的很好!他买下了她,却从未强行拥有她;他知道她与傅君睿的点点滴滴,却从未因此而折磨她、厌恶她;他要她做他的专属女奴,可是到风澈宫她才发现,她的地位虽是一人之下,却是万人之上。她习惯了红狐狸眸中的狡猾与玩味,也习惯去忽视他眸光中若有若无的忧伤,似乎只有这样,她才能心安理得地呆在澈的身边。
澈,就像一个迷,让她猜不透、看不懂。这样一个邪恶的人,为何独独对她这么好?
绿姬沉思了良久,低声道:“难怪宫主最近喝血如此频繁。以前,只有他闭关练功的几个月,才需要抓人。现在我明白了,他需要喝血,来促进功力的恢复。”她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紧紧揪住莹悦的衣领,“若冰,你必须救宫主!”
莹悦急不可待地:“我救!我救!可是……我该怎么做?”
绿姬认真地望着她,眸光中有着极力隐忍的不甘与愤怒:“于宫主而言,你的血最特别,比凡人强出百倍。还有……也只有你,可以延长宫主的性命。只要你……”可是,她的话还未说完,突然被一个冷冷的嗓音打断了——“绿姬,你好大的胆子!”
循声望去,一袭宽大红袍的风涧澈,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褐色的眸光里一片冰凉。
绿姬迅速面向澈,半跪在地上,语气恭谨:“宫主,我只是想救你,只有若冰……”
“够了!——”风涧澈冷冷地打断她,缓步走到莹悦旁边,轻柔地扶起她,轻声道:“丫头,我们走。”莹悦迟疑地望着绿姬,又望了望在侍从怀中沉沉睡去、脸色苍白的小男孩,乞求地望着澈:“放了他。”
澈冷冷地扫向绿姬,声音很轻,却是极具威严:“丫头刚才说的,你可听见了?”
绿姬满含敌意地扫了一眼莹悦,低头“是。”
澈轻轻一笑,“丫头,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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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涧澈的卧室内,莹悦轻轻将澈扶至软塌前,轻声责备:“大冬天的,你怎么穿这点衣服就跑出来了?生病了怎么办?”
风涧澈微微一笑:“丫头,你在关心我?”
莹悦垂了垂眉,低声道:“澈,谢谢你!”以后,我会学着去关心你。
她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转过身背对着澈,拿起桌上的匕首对着手臂轻轻一划,然后,她转过身,将流着鲜血的手臂递至澈的唇边,真诚地道:“把地牢那些人都放了,以后,请你喝我的血。”
风涧澈诧异地望着她:“你可知道你在做什么?”
莹悦坚定地点了点头,眸光中满是感激与感动:“虽然我不是若冰,于你而言,我的血液没什么特别。可是,我服食过千生果,我的血液可以强身益体,助你早日恢复。”她再次将流着鲜血的手臂凑近了澈的唇边,低头:“请不要再为难那些无辜的百姓,以后,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澈眸光复杂地望着她,“丫头,你可想清楚了?”
莹悦再次坚定地点了点头。
风涧澈的唇角露出了一个完美的弧度,似叹息似开怀:“我的丫头,终于回来了。”他从怀中掏出一粒黑色药丸,塞入莹悦的嘴中,轻声道:“此药,可减缓你的疼痛,亦可加快你体内的造血功能。”随即,他缓缓低下唇,对着莹悦手臂的伤口,轻柔而小心翼翼地吮吸着,脸色,渐渐红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