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风涧澈要你接近我的目的吗?你费了这么多功夫,原来要的,竟是我身上的碧血石和降龙珠?”傅君睿愤怒地冲进淫室,在看见她的一瞬间,猛地怔住了!
那个曾经生龙活虎的女子,此刻正蜷缩在魅的怀中,脸色惨白,双眸紧闭,奄奄一息。魅的黑色外跑随意地搭在她赤裸的身体上,糜烂的、流着血的肌肤若隐若现。她的双手,天,那哪里是手,只是两个血肉模糊的肉球!她的脸上,满满都是泪痕与血痕,透着血丝的泪珠,固执地挂在眼角,不肯掉落。
那一瞬间,他的心,突然抽痛得厉害。前所未有的恐慌与害怕,不断自心底往上涌!
而这种发自心底的惊慌失措,竟是如此熟悉。
意识朦胧中,眼前浮现了陌生的一幕:在一个古老而沧桑的森林中,他睁开眼睛,眸光绕过嫣儿,穿越层层大树,定格在一个娇弱的女子身上。
那个女子面无血色地斜趴在地上,双眸紧闭。可是,她的唇角却死死地咬着一个残破的瓦罐,鲜血直流,瓦罐中隐约有水波荡漾。她的长裙早被荆棘划破,露出一道道令人胆颤心惊的血痕,她的手与手肘血肉模糊,修长的指甲因沙石而向外翻起,扭曲得变了形。最可怕的,是她的腿。受了伤的膝盖里长满了尖锐的石子,沙石不断侵蚀她的血与肉,她的腿像是被截成了两半,血肉模糊,竟隐约可见被该深藏于膝盖内的髌骨……
他的头突然很疼!他努力眨了眨眼睛,想要看清那个女子的面容,忽然间,一切都消失了。他还没来得及看清她是谁,所有的画面如泡沫般幻灭。眼前,出现了魅怀中那个女子苍白无比的脸。
他的心猛地一颤!
他的全身都在发抖!
不过才短短一天,她竟然被折磨成这样。这样子的她,确实让傅君睿吓了一大跳。
白天所发生的种种,依旧历历在目。其实从他的角度看去,她刺杀嫣儿的力道不对劲。可是,嫣儿没有理由故意弄伤自己,更没有理由栽赃陷害她。善良而柔弱的嫣儿,一直被保护得太好,又怎会是风澈宫女杀手的对手。
没错,他早就看见了她手臂上的弯月胎记,也发现了她与风涧澈非比寻常的关系。这个名叫蓝鸢的女子很有可能,是那位失踪已久的若冰。只是,让他困惑的是,她的身上没有杀气,而且根本不懂武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她接近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他本是想好好关她几天,算是惩罚。结果日暮时分,他便后悔了。她的身上有很重的伤,长期泡在浑水中,肯定会导致伤口糜烂。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何会如此在意这个女子。不知不觉间,就已经来到水牢门口。若不是听见她的声音,他一时间还找不着她的位置。
只是他没有料到,她说的那句话,居然是“我…我要傅君睿身上的碧血石和降…降龙珠,求你…帮我!”
原来,她要的,不过是那两颗石头。原来,这就是她接近他的最终目的。
那一瞬间,狂躁而无法抑制的愤怒铺天盖地地袭来!然而,这种愤怒在他见到她的刹那,被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所取代。
他不敢置信地走上前,猛地抢过魅怀中那个虚弱地吓人的女子,震惊而心疼地、紧紧抱住。
良久。
他猛地抬起头,阴沉的眸光凛冽地扫视早已被吓傻的众人,愤怒地大吼:“她才关进来一天,就被折磨成这样!谁给了你们这么大胆子!”
众人被他近乎疯狂的戾气吓得腿脚发软,纷纷跪倒在地上,惊恐地望向八字胡。八字胡暗咽了一口口水,结结巴巴:“刘…刘管家说…说是……庄…庄主您的命令!”
“把刘管家找来。竟敢假传我的口令,胆子不小。”傅君睿的脸色阴霾得可怕。
“不用找了。”魅平静地打断了他的话,“我来之前,发现刘管家已中毒身亡。可能是自杀,亦可能是……他杀。”
“既然如此,”傅君睿阴冷地扫视众人,声音冰冷无情“你们是要自行了断,还是我来动手?”
众人吓得面面相觑,哭天喊地的求饶!
“庄主,饶命啊!”
“我们…再也不敢了!”
“是啊,庄主,我们真以为是您的命令,否则就是给我们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啊!”
“求庄主饶命!”
“我们错了,求庄主饶命!”
“啊!——”
“啊!————”
……
几秒钟之后,所有的呐喊声都停止了。整个密室,安静地诡异。
滴答、滴答,鲜血,沿过傅君睿的长剑落了下来,与地上的血潭,融为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