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爹爹！惠妃一惊，放下抹泪的丝帕。
“宣！”李晔大声道。
这时，王丞相身着孝衣走进大殿，他身后跟着同样披麻戴孝的莫玄凌。
“爹爹！家里出了何事？”惠妃见父亲这个打扮，心猛地一沉，她速速从位上站起，走到王丞相跟前。“孩儿啊！”王丞相哭诉道。他的老脸上，满是一道一道的泪痕，乍一眼望去，看似泪已经流了许久。“不！娘娘！”他又更改道。
“王爱卿，你起来说话！”李晔见王丞相一副沧桑之样，也从龙椅上起来，走到王丞相面前，并伸手欲扶起他。
“皇上！”王丞相道：“小女蓉蓉，昨晚上，新婚之夜，被…被…被他杀死了。”他头转向莫玄凌，颤抖着手指着他，哽咽道。
什么？蓉蓉死了？
惠妃脚一软，顺势朝着李晔的怀里倒去，李晔一把拉住欲倒下的惠妃，道：“爱妃，你已劳累过度，又身心疲惫，就先回殿休息吧，此事朕一定查个清楚。”说着，她又对着惠妃身边新来的侍女龙儿道：“送娘娘回宛和殿。”
惠妃点了点头，便应了李晔的提议。她向爹爹告别后，就在龙儿的陪同下，走出了紫宸殿。
惠妃带着软绵的脚步走过丽妃下拜的身躯时，丽妃突地抬起头来，以凶煞的目光向她那憔悴的面孔望去。哥哥怎么会杀她的妹妹？一定是他爹爹杀了他的女儿，再嫁祸给她哥哥莫玄凌。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
芯蕊哆嗦着低头拜跪在莫玄凌的身后。
早在紫宸殿门口时，芯蕊就见莫玄凌一身孝服，满面痛苦，他的双眼红肿、凹陷，像是一夜未眠。当时，她本想上前寻问缘由，但碍于王丞相走在他身旁，她没有去问。
此时此刻，她的心口处似有滔滔江水在翻滚。
杀人者只有死路一条，王丞相一大清早，就带着他的女婿匆匆前来紫宸殿，必定是要皇上赐他个死。昨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一夜之间，丽妃要被处死？莫大哥也要被处死？
昨夜的风雨，昨夜的闪电雷鸣，似预示着莫家的灾难，而那场御赐的婚姻似只是灾难开始的前兆…
比起芯蕊的不安，莫玄凌倒是很冷静。他安静地拜跪在殿下，他低着头，默不作声。
“这是怎么回事？”李晔一边扶起王丞相，一边和声问道。
王丞相抹着泪，道：“皇上，昨晚本来乃是老臣小女蓉蓉与莫玄凌的洞房花烛之夜。但因昨夜突然闪电雷鸣，老臣担心有事，就赶去设在莫府别院的新房看看。老臣在门口敲门，却不听回音，心想出了事，就推开了门。谁知…谁知…”说着，豆大的泪珠顺着才干的泪痕又流了下来。“谁知，老臣的小女蓉蓉早已躺在血泊里，断了气，一把匕首直刺她的心膛。而莫玄凌…”他又凶神恶煞地望了莫玄凌一眼，续道：“他的右手，衣服上满是鲜血。是他，是他亲手杀死了老臣的女儿。”王丞相再次指着莫玄凌激动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