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惠妃的脸再次拉得异常难看。她从李晔慌张、担忧的眼神中已经看出了李晔的心到底系着何方？她的心扑通扑通得直跳，似乎要从心房内蹦跳出来。顿然，她坐着有点不安了，手心满是汗液。
李晔头转太后道：“母后，这芯蕊与晴如，无怨无仇的，她要害死她做什么？会不会是一场误会？”
太后望着李晔闪着忧怕之光的双眼，心也是跳动得厉害。他喜欢上了这个宫女吗？忽而，她又想起佛院长明灯灭，龙镯被毁等一系列的事来。大唐风风雨雨已走过了两百多年，虽然玄宗和僖宗时期，曾发生过两次特别严重的兵乱皇宫事件，但还算幸运，最终风平浪静下来…不过…
想着，太后道：“皇儿，这后宫中的恩怨仇恨，谁又知道呢？再说，芯蕊害晴如的事，菱香可以作证，又怎么会来误会？”
李晔坐不住了，他见一个宫女拜跪在芯蕊身旁，便走到她身前，厉声问道：“菱香，欺君是何罪过，你应该知道吧？你抬起头来，朕有话问你。”
菱香在司药司待了近十二年，但却没见过皇上。今日，皇上问话已是让她心惊肉跳的，现在还要直目对视着，她就更心慌了。
她道：“皇上乃一国之君，奴婢不敢直视皇上。”
“抬起头来。”
没有办法，菱香缓缓将头抬起。她的手在颤抖，她的眼在闪光，她的身子在哆嗦。
“朕问你，你真的清清楚楚地看到芯蕊害死晴如的吗？”李晔喝道。
“奴婢…奴婢…”菱香早就慌了神。
其实，一、两个时辰前，她见两个宫女在池边看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便好奇走了过去，谁知脚才走出几步，就见一个年纪较小的宫女被另一个宫女轻轻一推，摔进了池水中。救命啊！救命啊！那个落水的宫女喊叫着，但四周除了她和那个宫女外，没有其他人。她本想过去救她，却见那个回头的宫女凶光而视，似要把她也一起推入池水中。她一个害怕，就求那个宫女绕她不死，随后答应她，说了这个弥天大谎。
李晔早从菱香的眼神中，读出了她的谎言。他凶道：“其实那个杀死晴如的人是你，对不对？是你杀了晴如，再嫁祸芯蕊，对不对？”
李晔的这句话，震动了一旁站着的龙儿。她的袖口一个抖动，一片白色的花瓣不经意间，掉在了地上。
菱香慌张地将头一低，语无伦次道：“奴…婢…冤…枉！奴…婢…没…有…杀…害…晴…如…”
“冤枉！”李晔再次凶视菱香，道：“就算晴如不是你所杀，刚才你一口咬定是芯蕊杀了晴如，就已经是欺君之罪。欺君死罪，你不知道吗？”
“奴婢！”泪从菱香的眼中默默地落下。
惠妃手心中滋生出的汗液更多了。她看了龙儿一眼，只见她的面色难看得如得了一场大病，暗淡无光，垂落在一旁的手不停地抖动着罗裙。
“拉出去，斩了！”李晔一转头，一声令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