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尹方，你这又是为何？”璐瑶见尹方长跪不起，微微好奇。
“娘娘，奴婢有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讲了怕伤了娘娘的心，不讲又替娘娘不值。所以…”尹方低头柔声道，字里行间似充满了对璐瑶的关心。
璐瑶望了一眼，摔得粉碎的茶杯，默默地闭了下双眼。在司膳房那会儿，芯蕊曾经拿着一个杯子，对她说，她们要做一辈子的朋友，守望相助，患难与共。她问道：“这事和芯蕊有关吗？”
尹方抬起头来，稍稍点了点头。
泪咕噜咕噜地缓缓从璐瑶的眼中流了出来。这几日，芯蕊为她煎药、送药，难道都是虚情假意？她到底要做什么？前几日，晴如和菱香的死，她也听说了。虽然事不关她，但多少与她有所牵连。宫闱内，那么多宫女，她们陷害谁不好，为什么偏偏要选择芯蕊？
“你说吧！”璐瑶沉沉道。
尹方道：“娘娘，奴婢听说，皇上和芯蕊好像关系并不一般。其实，晴如到底是不是菱香害死的，谁也说不清。宛和殿的宫女们都传，是皇上不忍看着芯蕊去死，才见机将责任推在菱香的身上。再说…”尹方欲言又止，一副知道什么大秘密的样子。
“再说什么？”
尹方慢慢爬向璐瑶，近璐瑶处，她才轻声道：“奴婢听说，芯蕊出宫其实并不是去买什么菱罗绸缎。这只是皇上要救芯蕊而编出的谎言。娘娘，你想想，芯蕊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宫女，皇上何以要这么对她？除非他们之间…”
顿然间，璐瑶面上的黯然失色一下子转变为恨意绵绵。
她芯蕊已经抢走了一个莫玄凌，她还要抢走皇上？她口口声声说，她从来没有伤害过本宫，但其实，她一次又一次在伤本宫的心…
尹方见璐瑶的面色难看，整个人呆滞着，忙道歉道：“娘娘，都是尹方的错。还望娘娘责罚。”
“尹方，你说出事实，又何罪之有。”璐瑶伸手欲扶起尹方，却一个不小心，手一松，她手中拿着的那封家书掉进了地上的茶水中。
“娘娘，这瓷片瓷口锋利，弄伤了娘娘的玉手就不好了。”尹方见璐瑶要去拾家书，忙手一伸，抢在璐瑶的前面，碰上了那张纸。但，哗的一声，就在抬手的瞬间，她的食指碰上一块瓷片，忽然，尹方的指头上，划上了一道伤口，鲜血直流。
“你看看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来，让本宫替你包扎。”璐瑶心疼得拿起尹方的手，又从腰间拿出一块方帕，可尹方却手一缩，道：“娘娘，奴婢只是个下人，受不起如此恩典。一点皮外小伤不足为奇，过两天就没事了。只要娘娘没事，奴婢也就放心了。”
这已经不是尹方第一次为璐瑶受伤了。自她去了芙蓉殿后，她处处为璐瑶着想，将璐瑶伺候得妥妥当当。原先，璐瑶对尹方有所戒备，但一段时间后，她觉得尹方对她发自真心，也就当她自己人看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