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芯蕊走吧!”亭外,李公公拂尘一甩,怒道。随后,芯蕊便从石凳上站起,跟着李公公而去。
这间小室阴暗无光,位于牢房内,是专门处置宫女的场所。眼前的两张灯笼凳,突然让芯蕊想起两个月前,她和璐瑶手拉手的那一幕。那个时候,她们是无话不说的朋友,那个时候,她可以挺身而出为璐瑶顶罪,可现在呢?她一次又一次地将璐瑶的心伤得至深…也许…
“罪奴!”当芯蕊正回忆往事时,小室外走进来一个公公。他将手中的酒放置到芯蕊的嘴边。随后,他一手按着芯蕊的身子,另一手拿着酒杯,使命要往芯蕊的嘴中倒酒。芯蕊摇摆着头,挣扎了一阵。突然,那公公拿杯子的手一个不稳,酒杯翻了,酒洒的地面上冒起一股白烟。啪!愤怒中的公公立刻在芯蕊的脸上扇了一巴掌。“罪奴!”他大吼道:“你以为弄翻了一杯,你就可以不死吗?”说着,他又朝门口大呼,让另一个公公,重新拿一杯鸠酒过来。这一次,那公公让另一个公公先捆绑住动摇中的芯蕊,再让他用力掰开她不听话的嘴,但就在公公正要倒酒时,门口一人宣道:“太后驾到!”
芯蕊的心猛得又是一沉。一切都被她猜中了。
“奴才叩见太后,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那两个公公立刻放开芯蕊,下跪道。“嗯!你们平身,先出去吧!”太后应道。
此时此刻,这间小室内,只有太后和芯蕊两人。芯蕊早已被雨水、伤痛、情感、巴掌折磨得筋疲力尽。她缓缓睁开红肿的双眼,无神地望向太后。她目光凶煞,就等着她的死。她不说话,只从桌上拿起那个酒杯,放到芯蕊的嘴边,随后用另一只手欲掰开芯蕊的嘴巴。
“太后…”芯蕊奄奄一息道:“奴婢…就要死了,太后…可不可以告诉奴婢,那块玉的主人是不是真的和大唐江山有关?”
太后不言,但她的手微微颤抖,杯中的酒水也跟着摇晃不定。见状,芯蕊淡然一笑。其实,真正害死莫将军一家的是芯蕊的好奇心。若是芯蕊早些将美玉送还莫大哥,就不会被太后发现这块玉,更不会被太后所利用找到美玉真正的主人。
一直以来,芯蕊都想不通,太后要杀她好比踩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为什么她还要放她在宫里存活那么久?这晚,她终于明白了。她不过是一颗棋子,是太后害死美玉主人的棋子。太后为了守住她的清白,为了保住李晔的江山,可谓费尽心思,可她万万没有想到,芯蕊已经毁了她的梦。想着,贼光从芯蕊的眼中散出。太后又是一个颤抖,她速速将酒往芯蕊的口中一倒。
咕噜一声,芯蕊咽下了这口苦酒。这时,太后才轻松好多。她将酒杯往桌上一放,最后对将死的芯蕊道:“你知道你为什么要死吗?因为你好奇心太重,你用情太真,太爱强出头。”说完后,她便头一转,朝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