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其实，李公公看到的黑影，根本不是什么黑猫，而是莫玄凌。
莫玄凌要去找皇上，但他又不想让别人知道，所以，他乘李公公走了以后再进长生殿。
长生殿守卫虽然森严，但对他莫玄凌来说，再严密的守卫，都有漏洞的时候。他乘着换班之际，溜进了殿内。
此时此刻，长生殿内，只有李晔一人。他静坐在案台前，一手撑着头，一手扑在案桌上，似睡非睡，似醒非醒。
莫玄凌站在立柱的一角，思量着…
一个时辰前，他去牢狱见过芯蕊。
当时，芯蕊哭泣着跪在莫玄凌的跟前。她求莫玄凌救她，她还说她不想死。
她的眼泪，她的无助，突然让莫玄凌觉得他眼前的那个芯蕊似乎变了一个人。
她是一个女人，她也有柔弱和害怕的时候。
抚摸着芯蕊的泪珠，莫玄凌的心跳得更快了。
她的泪是为他而流，她的死也是为他而死。其实，她根本没有杀翠浓，当时，她只是为了保护他，爱他。
可是，他能爱她吗？
芯蕊为他做得越多，爱得他越深，他的心就越是痛苦。他不可能给她等价的爱，她的付出，她的耕种，永远也得不到等同的回报。
为了减少他的痛苦，他再一次，深深地告诉自己，他必须救芯蕊…
莫玄凌走向李晔。
他毕恭毕敬地下跪道：“微臣莫玄凌叩见皇上。”
李晔听到声音，缓缓放下托着头额的那只手来。刚才，他也许真的是累得睡着了。他迷迷糊糊地问道：“莫侍卫，你几时进来的？朕好像记得今天不是你当班？”
莫玄凌低头道：“皇上，微臣深夜造访乃是有事禀告！”
有事禀告？这时，李晔清醒了一点。
莫玄凌一向不管政事，而且也不喜欢纠缠在事端之中。他会禀告什么事？而且，现在夜已入深。自古深夜造访都是大事，他会禀告什么大事？
李晔微微有点好奇。
他道：“莫侍卫，你说吧，朕听着呢。”
莫玄凌从袖口中拿出一份奏折，双手捧着，递送在他身前。
莫玄凌深夜送奏折，这更让李晔莫名其妙了。
他宣道：“呈上来吧！”
这时，莫玄凌缓缓站起，将奏折呈送到李晔的面前。
这份奏折是莫玄凌爹爹莫成艺的提案。还是关于从江南运送大米去山西这件事情。
他说，从姑苏运送大米去山西固然不易。但现在道路不畅的主要原因是各个关口无人管理，抢道现象十分严重。如果，在各个关口设置官员，保证车辆正常通行，就能如期护送大米到山西。他还举例说，当年大禹治水之所以成功，就因为他的理念是一个疏字。
莫成艺主张疏通，而杨复恭主张拦堵。
这件事上，他们的意见分歧，突然让李晔看到了希望。
他问道：“这真是莫将军的意思？”
莫玄凌点了点头，但他的眼中却闪烁着一种无助。
他道：“微臣还有一事请求皇上。”
李晔终于明白了，莫玄凌今晚前来，乃是有事相求，而这份莫成艺的提案，只是交换的筹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