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小径，走了不一会儿，便看见一片开阔的荷花池了，这池子像横跨在园子里似的，中间有座石桥，可通往池对岸。
再看池里的荷花，只见残败的荷叶中，稀疏冒出几个花苞来，因为此时并非荷花开放的季节，故而它们仍未见繁茂。
“呱呱！”有蛤蟆在池中跳上荷叶，又“扑通”一下跳进池子里游去了。
“那天丽娘站在哪里赏荷？”翊歌转头问身后的月奴。
“就在那座石桥上。”月奴连忙上前一指，道，“当时奴婢怕丽娘晒久了中暑，所以就跑回去给她拿伞。”
“没用的奴才！”翊歌骂道，“跟个人都跟不好！”
月奴连忙噤声，低下头，退后。
翊歌大步往石桥走去，此时的阳光不太强烈，池对岸的树荫已经将石桥完全遮荫了。
月奴跟着翊歌走上石桥，翊歌在石桥上面走两步就问一句：
“她是站在这儿吗？”
月奴轻皱眉头，想了想，一会摇头，一会儿点头。
最后，她看见翊歌不耐烦地皱眉瞪着她，连忙随便指了一个位置，确定下来。
翊歌立在那里，才不再看她，只用目光四处地探究着什么，一会儿看看池里，一会儿看看两边，又抬头看了看天空。
“你说丽娘经常来这荒园里赏荷？”
“嗯。是的，丽娘喜欢莲花。”
“喜欢莲花？”翊歌皱眉，低头看了一眼池中的花苞，不明白这有什么好看的，“可是现在并不是莲花开放的季节。”
“呃……这个奴婢就不清楚了。”月奴摇头道，她也搞不懂丽娘的心思，丽娘平时少言寡语的，从不和她讲心事，从前她没往心里去，现在知道丽娘的身份时，方才有些懂得丽娘为何深受陛下的宠幸仍如此谨言慎行地。
“你是在哪儿找到昏迷的丽娘的？”
“在那边。”月奴遥指池对岸的一面宫墙下。
“带我去！”
“是，大人！”
月奴径引翊歌走过石桥，并没有走进那对岸的幽静小径中，而是绕着那些花树，踩着些荒草，径至那宫墙下。
说来也奇怪，那幽静的小径此时已经被花木层层叠叠地遮挡住了，像不曾有小径的样子。
翊歌站在那面宫墙下，绕着丽娘昏倒的地方，徘徊良久，仔细地探究，冥思苦想，无果，却不死心，仍旧在那里来回地走动着，但脸色已经有了焦虑。
月奴静静地立在宫墙下，看着翊歌的举动，不敢随便说话，生怕被骂。
末了，翊歌叹了口气，径大步往回走了，月奴急忙小跑着跟了上去。
“大人可是回芙蓉轩去吗？”
又是一个蠢问题，翊歌根本没回答，只大步地往园子外头走，这行动足以说明他是返回芙蓉轩的。
月奴意识到自己问了不该问的话了，忙捂了嘴，紧闭着嘴，一路紧跟着。
园子恢复了一贯的清寂，而那园子深处的角落里，那简陋屋舍边的石头上，隐隐又传来一阵诵经的清音。
但那声音很快便停止了。
一双无尘的眼睛，缓缓地睁开来，饱含了莫可名状的隐忧。
是那个神秘的老尼姑，她正自哀叹着什么，仿佛她能预见得到什么无奈和沧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