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马车失控狂奔,早惊吓住了车内的浠言和月奴,两个人正惊慌失措地抱着对方,以免被颠簸飞出车外。
“啊!救命啊——”
月奴拼命地喊叫。
浠言的理智告诉她,现在千万要冷静,否则就前功尽弃了,她想毕,伸出纤细的手,使出全身的力量,死死地捂住了月奴的嘴。
“月奴,不要喊,求求你!”
月奴不知所以,惊讶地大睁着眼睛,嘴里“唔唔”地想说什么,但说不出话来,她从未惊觉瘦弱纤细的丽娘会有这么大的力气。
“浠言!”马车外头传来一个清溪般的声音,透着无比的镇定,“把手给我!”
浠言一惊,是风呈瀚,她连忙丢开月奴,自己抓着扶手,迅速地爬出去,只见风呈瀚骑着快马,正忧心地看着她,向他伸出救援的一只大手来,就在她很近的地方,她只要一伸手就能够得着。
她不由得喜出望外,“公子!真的是你!”
“快把我给我!”风呈瀚向她伸出大手,急急地催促,他就算拼尽全力也要将她救出来。
浠言毫不犹豫地伸出一只手去,将自己的性命放心地交给他。
那月奴被浠言一推,惊得大叫了一声,又连忙死命地抱住了车内的扶手,这才没有被颠簸出去。
月奴慌张地爬向浠言,刚才两个人的对话她听得清清楚楚,什么浠言,什么公子,再笨的人也能想得到是什么意思,她惶然地拉住了浠言的飘逸的裙角,“丽娘,你要到哪里去?!”
浠言可管不得那么多了,她的手已经和风呈瀚的紧握在了一起,是绝对不会松开的了。
“跳过来!”风呈瀚道,一面将她用力地往自己这边一拉,浠言同时努力地朝风呈瀚一跃,借力便飞向了风呈瀚的怀抱。
身后虽有一股阻力,但是浠言死命地一挣,那裙角硬生生地被撕裂开来,月奴的手紧抓着一裙角,向后方一仰,重重地撞在了车厢内。
浠言平安地落入风呈瀚的怀里,被风呈瀚结实地抱在怀里,温暖而安心,她一颗忐忑不安的心总算是落了地。
刚刚她飞在空中的那一瞬间,她自己现在想想都觉得后怕,她怎么有这么大的胆子,若是摔下地去,难保不会摔成残废!
风呈瀚紧拥着心爱的女子,径朝亭子另一条小道驰去了。
那撒疯似的马车,驼着月奴,横冲直撞向森林里的山路。
远远地,浠言清晰地听见月奴慌乱的喊叫,不由得回眸朝马车方向望了一眼,眸里闪过一丝愧疚。
风呈瀚带着浠言一口气狂奔出很远,很远,速度快得令耳边的风都似的刀刃刮过脸颊,浠言几乎睁不开眼睛。
他的骑术是十分十分精湛的。
终于,他在一座悬崖边勒了马。
浠言听见他粗重的喘息声,呼在她的头顶,听见他的胸腔里那颗火热的心正加速地跳动,又听见他清溪般的声音,坚定地低道:
“浠言,我们从这儿跳下去!”
她正惊怔时,他已经抱起他,将她放下地去,他自己也跳下了马,把马调个头,使劲地拍了一下马屁,那马儿便朝着来路狂奔而去。
浠言看一眼悬崖下,深不见底,又看着眼前的男人,他正转过身来,低眸看着她,眼里有着灼热,还有一些莫可名状的复杂的情感。
他的汗珠,顺着头发丝,滴滴落下,这个妖孽般的男人,就算是如此狼狈之时,亦仍俊美得一塌糊涂。
她不懂,他的的意思,难道是双双殉情?
但他没有解释更多,突然就上前一把拥住了她,紧紧地拥着她,在她的脸颊上吻了一记,附在她耳边,低道:
“不要怕!我会保护你的!”
浠言猛然一惊,只觉得身子一轻,竟已被风呈瀚拥着,纵身跳下了悬崖,坠落的风声,在耳边呼啸而过,然后,她便失去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