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府外头,亮如白昼的火光中,玄煜骑一匹高头大马,率御卫军抵达正门。
他的表情一如头顶的夜空,深沉,神秘莫测,没人能猜测出他此刻内心的想法。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所做的一切,只为得到某个确切的答案。
“给朕把门撞开!”王一声令下,立刻有御卫军上前撞门,把府门撞得山响,摇摇欲坠,惊得府内的人心惊胆战,柴房的狗吠得更狂了。
白淼一家正惊惶失措之迹,便听见一声沉闷的巨响,是那不甚结实的大门被撞开的声音,众人心一沉,往外看时,院子里涌入许多拿着火把的士兵来,中间一条道上,王骑马率御卫军径走入院子中。
白淼强作镇定,急整衣冠,率家眷出迎行礼。
“臣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万岁!”白淼瘦削的身躯跪拜在地,他身后也跪倒了一大片,家眷、家仆,一齐高呼万岁。
“白淼,你可知罪?”玄煜居高临下地冷问白淼,不怒自威。
白淼故作糊涂状,“回陛下,臣实不知。”
玄煜冷哼,“好一个不知!非得朕将刀架在你脖子上,你才肯说实话吗?”
白淼不禁冷汗涔涔,强自镇定地思索着,玄煜到底知道了什么?
“请陛下明示。”白淼决定装死到底。
见白淼的口风极紧,玄煜冷道:
“宋吟的府邸现已被御卫军包围了,你再挣扎也没用了。”
白淼闻言,心下一沉,心知肯定是风呈瀚一走了之拖累了他们,玄煜果然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主,居然让他查出了什么来。
他好悔恨,千不该万不该答应将风呈瀚引进宫去。
他的眉头紧锁,正没主意间,突然,一道清脆冷静的声音扬起:
“陛下!恕臣女斗胆,请陛下听臣女娅儿一言。”
在白淼身后一袭白衣突然立起,径朝玄煜的马前缓步行去,赫然就是白娅儿。
白淼一怔,娅儿?
他想万没料到自己的嫡女会出列,生怕她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他急忙想上前拉住娅儿,“娅儿!回来!你要干什么?”
但翊歌迅速朝两边士兵使个眼色,他面前立刻跳出两个士兵,用刀架在他面前阻止他上前,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娅儿一步步朝玄煜走去。
白娅儿出奇地镇定,她站定在玄煜的马前,仰头望着玄煜那桀骜的脸,冰冷的寒眸,一字一顿地道:
“陛下,我知道所有的秘密,我愿将所有一切告诉陛下听,只求陛下饶恕我父亲的无知,放过白家一族。”
玄煜默然盯着白娅儿半晌,终于被白娅儿坚定的眼神征服,他扬手撤兵,冷道:
“准了!来人,把她带回宫里。”
随着御卫军的撤离,玄煜亦调头行走院子,临走前还回头撇了一眼白淼,那眼里的尖锐犀利令他不禁打个冷战。
白家上下全被吓个半死,此时都瘫坐在地,半晌才想起救了全家的白娅儿。
“娅儿!”白淼唤了她一声,此时,他看着自己的女儿,越发觉得陌生了,他也猜不到她的心思,但他欣慰地从她身上依稀看见自己年轻时候的影子。
她回过头,异常镇定地看着父亲,道:
“我要把真相说出来,我要找到他!”
不管付出什么代价!
这句话她只在心里说。
白淼只是摇头,满眼的绝望之色,“孩子,你会没命的!”
“我不怕!”白娅儿说完这句话时,那骑马的将军已经来到身边,要带她上马离开了。
她被将军骑马带走了,频频回首,朝亲人们挥手,再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