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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奥特瓦类

林胜文一抬眉毛,点了点头:“你说得很对,这件事我已经听雨凡小姐提过,并且已经安排人去办了。”唐寻道过了谢。走过门廊时,唐寻不禁抬头看了看上方挂着的那幅巨大油画,虽然看不懂画中的内容,但那栩栩如生的人物着实让人惊叹。

林胜文见他对这画感兴趣,便说:“这幅画是以十五世纪荷兰画家希罗尼穆斯·波希的素描画改绘而成的,名叫《圣殿骑士与恶龙》,大概是十七世纪左右的产物,作者已经无从考证了,但也花了我三十万美金!我主要是喜欢这个题材。”

唐寻说:“这个穿白袍的骑士身上绣有红十字,是否就是十字军?”

林胜文喜道:“太对了!没想到你也懂欧洲历史知识,那条恶龙当然是虚构的,不过十字军骑士却是真实的,他们叫圣殿骑士,全名是‘基督和所罗门圣殿的穷骑士’。在十二世纪的法国诞生,原先都是一些保护朝圣者的穷骑士,慢慢地,所拥有的金钱越来越多,权力也很大,甚至后来超过了罗马教皇,所以在二百年后被罗马教廷秘密地围剿,全部杀害了。”

唐寻点点头说:“这些圣殿骑士我在书上看到过,据说他们的战斗力极强,曾经用几百人就打垮了波斯上万军队。”

林胜文说:“对,他们几乎是战无不胜,可以说代表着欧洲的最强战斗力。”

唐寻问:“那如果圣殿骑士和忽必烈的蒙古骑兵打上一架,那谁会赢呢?”

林胜文挠挠脑袋,说:“这个……这我还真没想过,你的问题很有创造性嘛,哈哈哈!”两人一起大笑起来。

这时,忽听外面小蕾大声欢呼:“爸爸,你来了呀!”

林胜文说:“我父亲到了,我们出去看看吧!”

四人连忙一块出了大厅,来到院里,只见外面天色已近黄昏,四周的壁灯把广场照得亮如白昼,中央的喷泉更配有七彩灯光。一辆黑色奔驰汽车停在门前,林之洋从车上下来,小蕾在他怀里又哭又闹。

林之洋脸上带着怒气,骂道:“你这孩子真是不要命了,怎么能自己跑到珠海去?太胡闹了,这样下去,我真的不管你了!”嘴上骂着,手却不停地抚摸她的头发,显然是嘴严心软,口不对心。

林胜文走过来对林之洋说:“爸爸,小蕾现在不是挺好的吗?我看她好像比以前更健康了,真是精神百倍,刚才她还吵着要开我的世爵去兜风呢,哈哈哈!”

林之洋说:“小蕾的事你也有责任,为什么不看住她?”

林胜文委屈地说:“这丫头天天出去疯玩,我也不能总在屁股后头跟着吧?”

林之洋还要骂他,小蕾拉着林之洋说:“哎呀你们别吵了,快进去吃饭吧,我都快饿死了!”

唐寻对林之洋说:“林教授你好!”

林之洋见了唐寻心里更有气,不客气地说:“你为什么不劝小蕾从珠海回来?她要是有个闪失怎么办,我就这一个女儿啊,你知道吗?”

唐寻没说什么,雨凡知道他不好争辩,也只能默不作声。林胜文知道小蕾的脾气,连忙说:“爸爸,小蕾你还不知道啊?她要想干什么谁能拦得住?你可是冤枉唐寻了,这一路上多亏了他和雨凡小姐保护小蕾,他还救过小蕾的命呢,要不然像小蕾这样的千金哪能毫发无伤?”

林之洋当然最了解自己的女儿,只是他爱女心切才训了唐寻几句,现在他脸色稍平,对大家说:“好了,既然大家都平安那是最好不过的事,我们进去吧!”几人走进别墅。

一个女佣走到林胜文面前说:“先生,晚餐准备好了,可以开饭吗?”

林胜文点点头:“开饭吧。”几人在女佣带领下走向餐厅,原来那放着银烛台的大厅就是餐厅,现在却不是刚才那种昏暗的气氛,餐桌上灯火明亮,摆了很多菜肴,碟盏齐全。

林之洋洗过手后回来在中央首座坐下,林胜文和小蕾挨着他分坐左右,唐寻和雨凡在右首,姜武在左首挨着林胜文。

林胜文对林教授说:“爸爸,这位就是姜武,成功抓捕魏立山的人。”

林教授向姜武点了点头:“你立了大功,多谢。”姜武连忙站起来回礼。

林胜文说:“这是我父亲林之洋,你也应该有所耳闻。家父在中国文物界也是数一数二的人物,尤其是对汉代文物的认定和鉴赏方面,他老人家是绝对的权威,在这个领域中,家父说自己是第二,恐怕没人敢称第一。”

林之洋微一摆手,说:“什么权威不敢当,不过多混了几年日子,多看过几件文物罢了。”餐桌上林林总总都是中餐里的名菜,如银耳冬瓜汤、素什锦、御扇豆黄,还有贝茸芦笋等足有二十几味,满满当当摆了一大桌子。几人看着桌上的菜,心里暗想:怎么全都是素菜,没有一丁点肉?

林胜文似乎看出了大家的想法,他哈哈一笑,说:“我父亲喜欢吃中餐,不像我平时爱吃西餐,在这种欧式建筑里吃中餐,也算是土洋结合吧!他老人家长年吃素,每次他来我这里吃饭都不许我吃荤,我也没有办法,看来你们也得跟着倒霉,就多吃几碗饭找找平衡吧,哈哈哈!”

林之洋说:“现代人吃饭大多是无肉不欢,胡吃海喝,殊不知肉这种东西对身体害处极大,你没见现在的人患各种严重疾病越来越多,年纪轻轻就患糖尿病、白血病、高血压,这都是高脂肪食品造成的。人的体液呈弱碱性,素食也是碱性而肉是酸性,所以人这种生物天性就适合吃素才能长寿,你们懂吗?”

林胜文嘿嘿笑了,说:“对,您说得对,所以每次您来了我都不敢吃肉。等您走了我再偷着吃。”

林之洋“哼”了一声,向大家略伸手,示意可以自便用餐,大家也实在都是饿得不行,从在码头上船到现在也没吃过正经的饱饭,于是都专心吃起饭来。尤其是姜武食量大,简直是风卷残云,只有雨凡还保持着淑女的样子。

林教授看着姜武狼吞虎咽的吃相,脸上略见不快之色,林胜文连忙小声对父亲说:“老爸,他们为了追捕魏立山出生入死,曾经在南海上漂泊几天几夜,仅靠浆果为食,要不是碰巧被渔民救起,恐怕早就饿死荒岛了。”

林教授“哦”了一声,脸色稍平。他说:“胜文,你为什么不让我先看看那个抢匪?我很想知道抓来的这个究竟是不是当初来我家的那人。”

林胜文说:“爸,我看过了,凭那脖子上的刀疤和缺半边眉毛就错不了。我是想让您明天再见他,怕影响您的食欲。”

林之洋点点头,说:“好,那就先吃饭。来,大家干一杯酒。”说完举起酒杯,旁边的女佣早给大家在水晶酒杯中倒满红酒,大家一起共饮。虽然桌上没有肉,但每道菜都做得十分可口,大家差点把舌头都吞了下去。

吃过了饭,大家又移步到别墅大厅内分别坐下。

林教授说:“胜文,你该给我讲一遍他们在南海的经历了吧?”

林胜文说:“那可是很长的一段啊,看来要难为我了。”

唐寻说:“让我来给林教授讲吧。”林胜文喜出望外,于是唐寻从头至底地讲了一遍,在这过程中,小蕾不停地插言,两人好似在说相声。唐寻口舌敏捷,表达能力强,直听得林教授全神贯注,惊叹不已。

林胜文笑着说:“爸爸,唐寻讲的可比姜武好多了。”

林教授说:“你们在南中国海域遇到的那个大海怪,具体是什么样的?”唐寻向林教授仔细形容了海怪的模样,林教授略一沉思,让女佣去楼上书房取回一本厚厚的书回来,他说:“这本书上有一些相关的图片,你看看与哪个近似。”

唐寻接过书,见封面上印着“地球远古生物图集”几个字,他翻开来,每页都是印刷精美的彩图,上面都是一些千奇百怪的各种生物,大多数根本没见过。唐寻、雨凡和姜武三人共同翻阅着,忽然页图上出现一个整版的大图,大家见了此图顿时吃了一惊。

姜武惊魂未定地说:“就……就是这个怪物!烧成灰我也认得。”

唐寻将书递上,林胜文接过一看,只见该页的大标题赫然印着“ARCHAEA OTTOIA——航海者的噩梦”,下面还配了张大图,是一幅手绘板画:巨浪涛天的海面上,一艘货轮正在巨浪中苦苦挣扎,而一个巨大的怪物半浮于海面之上,十多条长长的触腕张牙舞爪地缠着货轮,身形竟比货轮还大出十几倍。

林胜文看后也吓了一跳,问道:“父亲,这是什么生物?居然这么大?”

林教授说:“按你的描述,这个巨大的怪物很可能就是传说中的远古巨型章鱼的近亲‘奥特瓦’类生物,英文名叫Archaea Ottoia,也就是这图片上的东西。这种生于大海最深处的奥特瓦类常常是海员最害怕的,虽然绝大多数海员一生中都见不到它的模样。它们在幽暗的海里神出鬼没,不仅仅身体庞大,胃口也惊人,一次吞噬千百人不成问题,它只吸食猎物体内的液体物质,是个名副其实的‘吸血鬼’。”

唐寻说:“没错!我呆的那艘船上原本有十几具尸体,都被那怪物给生生吞掉了,过后还吐出那些尸体的骨头,还都是带着血肉的,很恶心。”

林教授点点头:“是的,这种巨型软体动物叫声很像牛,长得像章鱼,生有多只粗壮而灵活的触腕,每个触腕末端都有口,它像蛇一样将抓到的猎物囫囵吞下。身体表面分泌一种粘稠的物质,起润滑剂的作用,使其行动更迅捷。它们并不是将猎物撕碎吃掉,而是将其体内的液体物质活活吸走,最后再把骨髓吸干。”

雨凡不禁打了个寒噤,说:“太可怕了!世界上居然有这种恐怖的东西!”

林教授对她说:“这种怪物也很有意思,据生物学家研究发现,在几千米深的海底,它的体型不过只有铅笔头大小,而在两万米深处的奥特瓦可以将一头鲸鱼吞掉。姜武在南海遇到的那个,我估计至少是身处在三万米以下最深海底的奥特瓦类,海中生物就是这样,越深的地方,生物的体型就越巨大,因为海水深处有极强的水压,体型小的生物根本无法在几万个水压下生存。长时间的自然进化,使得深海里的生物都超出了我们的想象,由于人们现在还很难潜到几万米深的海底,所以有相当一部分的深海生物,我们都不认识。”

姜武心有余悸地说:“原来是这样,那我见到的那个奥什么瓦,还是个千载难逢的家伙呢!不过,现在一提那怪物来,我就浑身发抖。今天早上在碣石村看到渔民捕到了一些小章鱼,都把我吓得够呛,可能是落下病根,今后我是再也不敢吃鱿鱼了。”大家都大笑起来。

林胜文问:“父亲,那荒岛上的很多生物大陆都没有,这是什么原因?”

林教授说:“虽然现在已经是信息时代,可这地球上仍有很多神秘的东西我们并不了解,尤其是原始森林,海上孤岛这些人迹罕至的地方,很可能存在着史前未灭绝的生物。你们到的那个荒岛,其实就是一个史前的生物乐园,地图上是找不到的,那些巨型的生物可能是基因变异的个体,如蝗虫、跳蚤、蟾蜍和蚊子等。尤其那种巨鸟,我知道在大约5500万年前,有一种古老的鸟类叫巨型不飞鸟,英文名称是Diatryma Gigantean,这种不会飞翔的史前巨鸟站起来有两米多高,在北美和西欧的恐龙灭绝之后,这种不飞鸟就成了最凶残的捕食者,它们奔跑速度能达到时速七十公里,甚至能够捕猎现代马的祖先。”

唐寻等人听了都吓得心惊肉跳,林胜文笑着说:“唐兄弟,你们三人的福气太厚了,居然能从那种地方逃命出来,实在令人佩服!”

小蕾抢着说:“还有我呢,我也有福气!”

林教授骂道:“福气?我一看到你就生气!”小蕾向他扮了个鬼脸。

“你们在岛上还发现了什么?”林教授问。

唐寻想起在荒岛上发现的那个神秘军事基地,于是说了出来。姜武也说:“那个军事基地规模不大,营房也很少,按理说那种荒岛没什么开发价值,作为军事中转站也不合适,连起落飞机的地方都没有,可居然有个存放浓缩铀的秘密仓库!”

林教授惊奇地问:“什么浓缩铀仓库?怎么回事?”

于是唐寻又把军事基地仓库内的秘密迷宫讲了一遍,这段经历他们还没来得及对雨凡和小蕾说,所以她们也不知道,现在听了后,都惊得说不出话来。雨凡又说:“我们还在岛上发现了一艘德军的军舰残骸,从里面的信息推断,应该叫‘提尔皮斯号’,而在日军基地一份日文的文件上也提到过这个提尔皮斯号,他们之间会有什么联系吗?”

“哦,有这样的事?那文件的内容你们还记得吗?”林教授问。

雨凡努力地回忆文件内容:“我记得好像是……提尔皮斯号舰运送天石到基地,务必妥善安置,不得损坏,违令者处死。另有物理学家几名,请完成天皇的任务,让大东亚圣战圆满达成——山下奉文,1942年2月12日。”

林胜文问道:“山下奉文是日本将军?”

林教授说:“这个山下奉文很出名,他在太平洋战争中曾任菲律宾方面军的总司令。”

“德国的军舰给日本人会运输什么呢?”林胜文问道。

唐寻想了想,道:“会不会是运送那些浓缩铀的?”

林教授说:“纳粹德国在二战时曾经秘密研制过原子弹,可因为没有制造重水的机器导致失败;而日本也有过类似的研究,但日本国矿藏缺乏而没有原料铀元素,所以最后也没有成功。我的推测是这样:会不会是德国和日本曾经秘密达成过某种协议:德国向日本提供铀,而日本给德国重水,这样两国就都可以造出原子弹了,一举改变战局!”

这番话令在座的人都惊讶不已。林教授又道:“我这么说不是没有根据的,刚才雨凡小姐也说了,在那篇文件里提到:提尔皮斯号舰运送武器到基地,务必妥善安置,不得损坏,违令者处死。另有物理学家几名……这句话就有很多可疑之处,如果是常规武器,也没有必要补充什么‘必妥善安置,不得损坏’之类的话,更谈不上‘违令者处死’,除非这种武器很特殊,也很稀少;再者说派物理学家有什么用?战争中研究武器的人叫兵器专家,而只有研究核武器才用得上物理学家,这也令人生疑。”

唐寻接着说:“那个藏有浓缩铀的迷宫仓库地面上喷涂有辐射警告标志,这也是一个证明。”

林教授点点头:“可为什么那些浓缩铀没派上用场呢?”

姜武又道:“我和魏立山去那个藏宝洞时,发现在财宝附近有很多身着日式军服的骷髅和日本枪支,那军服都腐朽了,会不会有什么关系?”

林教授思索半晌,忽然猛拍桌子,把大伙吓了一跳。他说:“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大家不明就里,都看着林教授。

林教授说:“德国把浓缩铀运到日本,日本人就在那岛上建了秘密基地,怕情报泄露,就将铀称为天石。研究原子弹不需要很多人,所以那基地规模很小,而且要用到物理学家。可那些日本人发现了岛上的藏宝洞,于是就冒险进洞去寻宝,结果出了岔错,都被毒蛇咬死。1942年6月美国中途岛战胜,从那之后日本失去东南亚海面的主动权,也就无法继续派人前往荒岛。”

听了林教授的推理,大家都面面相觑,惊奇万分。唐寻激动地说:“原来是这样!如果不是岛上有财宝,日本人也许会成功研制出原子弹,那世界格局就大变了!”大家都感慨万分,叹息命运的神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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