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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少年有成

明军营中,已是黄昏。

一场久违的胜利,突如其来的降临到了明军头上。此时的明军大营,再也不是以往的萧条和低沉,而是像人人都封侯了一样,彻底炸开了锅。

就连看守大营的守军,都坐在凯旋军士们的身旁,听着这不可思议的喜事。

其中,有一个主题。

没错,挥旗者——张举。

俨然,张举——成为了传奇。

“你说他是第一次上阵?”一个胖伙夫正在准备丰盛的酒肉菜肴,向一个打下手的军卒问道。

诚然,所有人都在关注这个年轻人了。

“可不是咋地!据说我大明军刚一崩溃,这小子就生出一对翅膀来,挥着大旗,就冲了过去,倭寇都吓傻了!”那个军卒不慌不忙,好像自己就是张举一样。

生出一对翅膀来,这要是让张举知道了,准能笑疯。

“嘿!你这个臭小子,你怎么不说他是神呢?”胖伙夫停下了手头的活,“生出翅膀,那是雷公才有的。”

“你看看,你问我,我把实际情况告诉你,你还又不信。”军卒把一桶水倒入了水缸,放下了水桶,小声的说道:“老哥,我可告诉你,这小子,就是雷公!”

“哈哈哈!”胖伙夫大笑了起来,然后把身躯靠近了军卒,说道:“臭小子,你知道我是谁吗?”

“做米饭、炒菜,你能是谁?”军卒的身姿也凑近了伙夫。

只见胖伙夫一合掌:“阿弥陀佛,如来佛祖。”

“老哥,我可告诉你。”军卒说完,一边往外溜,一边比划着:“我佛如来,都没你这么胖,哈哈哈哈!”

“嘿!你这个臭小子!你给我回来!”胖伙夫拿着勺子,追了出去。

......

明军大营,帅帐。

帅帐很小,也显得十分简陋,连放兵器的架子都没有。总之一句话,除了一幅作战地图和几个小凳子,什么都没有。

“依我看啊,庆功宴明天再办。还有就是这个事,咱们就得这么干!”苏有方站在在将台位置,向台下的几个武将说道。

现在说起话来,苏有方很有底气。

“既然大人已经计较好了,我等又岂敢不同意啊。”一个武将昂首出班,面向将台,说道。

苏有方来回踱了几步,左手一挥:“不不不!千夫长,我的意思是,诸位看,要是行,咱们就这么定了。”

苏有方走到了地图旁,开始看了起来。同时又注意着,会有哪位武将出来说话。

“末将以为......”身后传来了一个爽朗的声音。

“哈哈!郑副将,你有何高见啊?”苏有方将身一转,看到了眼前的郑副将,显得很高兴。

参军二十多年以来,苏有方鲜有可推心置腹之人,郑副将便是其中一位。

郑副将走到帅帐中间,开始娓娓道来:“依末将愚见,本次斩杀,可证明者有三。其一,张举勇气非凡。关于这一点,我想凡是参与了本次剿倭的列位来说,无可置疑。我军原本大败,几乎已成定局。而张举竟能手持大旗,杀向倭寇,令我军转败为胜。此种天大的勇气,真是末将平生未见。”

苏有方肯定的说道:“今天我军阵亡不到三百,却将四百多倭寇尽皆斩杀。张举英勇这一点,无可置疑。”

其它几位参军、副将、千夫长和百夫长也都点了点头。

“其二,张举有智谋。”郑副将伸出了两个手指头,说道:“此人尚且年幼,才十八岁,更是第一次临阵打仗。诸位想一想,我们刚参军时,是什么样子?是哭爹喊娘,是尿裤子。诸位再来看张举:第一步,便将倭寇头目大盐多喜,一枪击杀,正是擒贼先擒王,令倭寇大乱。这种做法,正是我们参军多年的人所缺少的。此等做法,将才也。”

“其三,张举此人,章法不乱。”郑副将越说越来劲,“大凡带兵打仗者,需要及其的冷静。越冷静,就越有希望能取得胜利。今天我看张举,在击杀大盐多喜后,仍喊出了‘向左翼进攻’。众多军士听到了此话后,拼命向左翼冲杀,一时令倭寇完全大乱。击溃倭寇的左翼后,右翼已是回天无力,只能任我将士砍杀。我观张举,初次临阵,竟能不乱,真乃帅才也!”

郑副将突然仰天一叹:“剿灭倭寇的这个舞台,对于张举来说,是太小太小了!”

“说得好!”几位武官不禁赞叹。

听到这里,苏有方眼里开始泛出了丝丝眼泪——

那是苏有方小时候,家中殷实。

“爷爷,爷爷!今天再给我讲些故事吧!”小苏有方投进了独臂爷爷的怀抱。

“小兔崽子,真调皮!”爷爷乐的笑开了只有几颗牙的嘴:“好!今天呀,爷爷就给你讲,爷爷当年跟随着戚继光将军杀倭寇的故事。”

“爷爷,什么是倭寇?”小苏有方很懵懂的问道。

“倭寇呀,不是人,他们是鬼,是妖魔!”爷爷故意吓唬小苏有方。

小苏有方一阵惊愕:“妖魔鬼怪?他们很厉害吗?”

“他们呀,长着三头六臂,十分厉害哟。”爷爷看了看右边空空如也的袖子,眼中流出了眼泪:“他们再厉害,也没有戚将军厉害,戚将军那是神仙下凡,来救我们大明子民来了!戚将军是神啊!”

说罢,爷爷开始号啕大哭起来。

“爷爷,你怎么哭了?”小苏有方天真的问道。

......

“苏将军,我等皆无异议,你看此事如何?”郑副将见苏有方毫无反应,又问道:“苏将军,苏将军?”

“啊?怎么了?”苏有方擦了擦眼泪,转过脸来:“这事...能定了吗?”

“可以定了!”郑副将郑重地说道。

苏有方说道:“嗯,能定便好。”

“报!”门外突然传来一声辕门军卒的声音,只见一个军卒进来,半跪在地,说道:“刚才有一伙乡民声称前来探望挥旗的军士,已被卑职劝回。”

苏有方上前问道:“为何劝回?”

那军卒又道:“我说张举打仗太累,战事刚一结束,就睡着了。今日不便来探,明日可以再来。”

“嗯,这样也好。好了,你退下吧。”苏有方又转过身来,说道:“诸位要是没什么事,今天就散了吧。”

......

次日上午,明军大营。

张举所在营帐。

“张举,你看是谁来看你了?”只见一个黝黑的中年人,领进了几个军官模样的人来。

张举赶紧起身作揖:“几位长官,不知找卑职......?”

“哈哈!我来介绍一下。”黝黑的中年人走到张举榻前:“这位是苏有方将军,曹恒参军,王化极千夫长,我是郑观副将。”

张举连忙下跪:“卑职见过几位长官。”

“张举大可不必!”苏有方眼疾手快,一把将张举扶了起来。

“苏将军打昨天就念叨你了,一只念叨到今天。”郑副将上前说道:“他可是特意等你醒来,才过来的啊。”

张举连忙再拜:“卑职怎能劳大人大驾!”

苏有方又将张举扶起,说道:“张举英勇可嘉,正是我等之楷模,何来大驾只有啊?”

“对了,张举,中午要举办庆功宴,苏将军可是要犒赏你的呀。”郑副将笑着说道:“不对,现在应该叫你:张千夫长了,哈哈哈!”

“卑职年幼,资历尚浅,岂可担当如此重任?”张举拜道。

苏有方拍了拍张举的肩膀,握着张举的手,说道:“自古英雄出少年!这事,就这么定了!”

......

离开张举营帐,几位军官都散了。

“哼!他狗屁张举有什么能耐?”王化极回到自己营帐,破口大骂。

“长官大骂张举,所为何事啊?”一个百夫长问道。

王化极一下跳到百夫长面前,厉声说道:“我身经百战,浑身伤痕无数,混了十年,才干到今天这个千夫长的位子。你看他张举,今天就挥了两下旗子,摇身一变,就成千夫长了!”

王化极又甩了一下手,说道:“都是那个蠢材苏有方搞的!哼!”

只见那个百夫长上前一作揖,冷冷的说道:“长官,我们时间多得是。总有一天,我们能让他张举吃不了兜着走的!”

“啊?哈哈哈哈哈!”王化极一阵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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