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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章 秉烛而谈

一般说起虫子,现代人能够联想到的也就是蚊子、苍蝇、螳螂等等昆虫。昆虫算是这个世界上数量最多的动物群体,光是在生物种类中昆虫就独占了其中超过一半,但是还有一种被称为虫的生命,比昆虫种类更多、分布更广,却很少被人类认识。这种虫比昆虫要低等的多,甚至和单细胞生物不相上下,却是一种最接近生命本源、类似灵体的生物,他们的存在有悖于人类所掌握的常识,却不被这个世界排斥,有些能被人看见,但是大部分却无法被人类看到。他们作为最接近生命本质的生物,存在的时间已经无法估计,也许它就是第一个生命,抑或不是。但所有能认识到虫存在的人,都无一不对其保持着敬畏——虫师就是其中之一。

虫师不像阴阳师或者道士那样,通过自己的能力呼风唤雨、逆天改命,虫师本质上并不需要具备太多特异功能,甚至不需要一定能看到虫的存在,只需要了解虫就可以。大部分虫师都像中国古代的赤脚郎中一样,他们凭借经验或者前人传下来的知识,针对事件判断是否有虫参与其中,再根据表现判断虫的种类,再根据相应虫的习性或驱赶或捕获,虽然杀死虫的方式很多,但是大部分虫师不到万不得已不会这么做。而高级一点的虫师则是会利用虫来达到一些目的,而专精此道害人的虫师中就包括蛊术师和降头师等等。大部分虫师从外表上看都和普通人没有什么区别,他们自己往往也需要工作甚至是种田耕地来维持生活,但是他们又确实与众不同。

漆原家是世代的虫师,他们传承的是从祖辈开始在生活和虫师工作中得到的关于虫的知识,在漆原家本家有一个藏书阁,里面全部都是记载着关于虫的书,其中的种类上千万种,但是相对于全部的虫的种类来说,还是九牛一毛,就算漆原家也只敢说,已经认识了绝大部分在人类生活范围内常见的虫而已。而漆原四木却拥有虫师中最高等的能力,他能看见虫并与虫沟通。尤其是与虫沟通的能力,虽然四木也不确定自己到底能做到什么地步,但就算是让当今的召唤系君主去和虫子沟通,那他也根本做不到,因为虫没有足够的脑组织来思考,他们的行动依靠的是本能和团体意识,和一个少年沟通容易,和一个婴儿沟通却更难,虫比婴儿还难,能理解它们真正的用意已经不易,更别说要驱使它们,但是漆原四木还是做到了。

漆原四木手指抚摸着那蜡烛的火苗说:“这火并不是真正的火,而是一种叫烛虫的虫,烛虫本身只有微光,却喜欢聚集在灯烛刚刚熄灭的地方,我招来很多烛虫之后,点上蜡烛再熄灭,烛虫就会聚集在蜡烛芯上,看起来像火苗一样,却是风和水都无法扑灭的。这房子在你们眼里看起来空空如也,可是在我眼里却有很多虫子和我住在一起,所以我才没有用太多的家具摆设,让这里一目了然。”

一般人听了这么一说多少都会觉得心里毛毛的,霜月却丝毫不介意,“每天晚上伴着烛光吹着海风,你这生活也是可以的啊。”

“苦中作乐而已,其实这么晚了也不想过来闲聊,看你在我家还这么紧张感觉有点怪怪的,就过来聊聊,有些事情我也确实想要了解一下。”

“你是说关于花开院三郎的事情吗?”

“对,花开院家是名门望族,三公子狼狈出逃,我问他怎么回事他却不告诉我,只能来请教你了。”

霜月毫无保留的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都说了,阿佩尔和叶贤都有向霜月汇报情况,所以霜月了解的也相对详细。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漆原四木感叹道:“为了权利和金钱,一家人的亲情都完全不顾了。这么令人心寒的遭遇,也难怪他不告诉我,霜月姐姐,不知道我可以再麻烦你一件事吗?”

“我很怕麻烦,不过你说来听听吧,要是有意思的话,我不妨答应了你。”

“嗯,我想请你们带花开院三郎去底比斯。花开院才藏我有过几面之缘,他行事手段毒辣,如果没有达到目的,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三郎,我这地盘虽然才藏不敢轻易踏入,但是一旦花开院才藏用漆原家来威胁我,我也无法保护三郎,这么看来,就只有底比斯最安全了。世俗世界再打的权利,在能力者世界看来也是一视同仁,才藏所掌握的优势在底比斯几乎无法发挥,而且三郎也确实需要换一个环境才能更好的成长,他还太嫩了。”

“好吧,我答应你,底比斯也不是什么秘密基地,多一两个人倒也无所谓,不过我有一点点好奇,我刚刚注意到你的左眼似乎有些不太一样啊,你转动视线的时候,左眼转动的速度比右眼慢一点点,一般人是不会出现这样情况,你这眼睛是不是有些什么玄机呢?我只是好奇,如果不方便回答,直说就好了。”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眼疾而已。”漆原四木的回答明显有些敷衍,但是谈话中的两个人都没有注意的是,叶贤悄悄溜了出去。到了晚上的时候,漆原四木会在大门前拦起一道屏风,而这扇屏风挡在走廊上,正是在客厅和大门之间,而走廊两端连着客房,叶贤只是口渴却找不到水喝,记得进来的时候远远看见外面有一口水井,就想过去喝点水。因为别人都在睡觉,所以叶贤的蹑手蹑脚走出房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屏风的阻隔也让霜月、漆原四木和叶贤都没有发现彼此,叶贤开门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探头看了看外面,没想到这海边的夜晚虽然没有路灯照明,却到处都有大大小小的萤火虫,加上叶贤眼睛的适应能力,倒是不觉得外面多黑。

漆原四木这栋房子坐西朝东,在那客厅里就能看到海上日出的美景。而那口水井就在房子西南方不远处,叶贤也没多想,就向着那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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