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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硝烟

冷襄回到房间已到了吃午饭的时间,丫鬟小梅布好了饭菜便退出房间。郁亭被她下了迷药昏睡过去,待他醒来不知又要面临着怎样的风暴,郁冥音交代自己的事情怕是要搞砸了,想到这里,冷襄不由得苦恼起来,这个郁亭,她万万没有料到,竟会是如此不着调的一个人!

身后忽然噔地一声,冷襄扭头,见窗子开了,下一刻韩静从外面跳了进来。

“阿静,你怎么来了?”,冷襄迎着他的目光站了起来,神色有些欣喜的暖意。

韩静拂了拂衣袖,“我来看看你”,走到冷襄身旁见桌上饭菜一筷未动,面上笑容稍稍敛住,眉头也皱了起来:“在这里可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为何不吃饭?”

“什么都瞒不过你”,冷襄微微嘘了口气,在凳子上坐下,将上午在遇白轩的所见所闻从前到后讲了一遍。

韩静一言不发地听完,冷笑道:“郁亭……。”,察觉到冷襄投来的目光,不由又放缓了声音,意味不明地一笑:“只是昏迷一时半刻,岂不是便宜了他。”

冷襄仍是望着他,认真地说:“阿静,你千万不要与胭王起什么冲突,眼下我还能应付得来。”

韩静背过手,语气有些急:“应付得来?这郁亭一副登徒子的模样,又武艺高强,我真怕,真怕……。”

他一句话还未讲完,门外响起了小梅小心翼翼的声音,“方妃娘娘,宇文姑娘正在用餐,您要不待会儿再过来?”

一个娇弱的女声嗤笑一声,慢悠悠说道:“本妃纡尊降贵来看她一个小小医女,她还倒给本妃摆起了架子!你个贱婢让开,本妃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狐媚子将王爷的魂勾了去!”

小梅急急地又劝了几句,片刻只听砰地一声,门被从外推开。一位身着华服的宫装丽人由宫女扶着款款地走了进来,小梅在她身后连声唤了几句方妃娘娘,却被她狠狠瞪了一眼,吓得缩了缩脖子,低下头不作声了。

冷襄似笑非笑地看着迎面而来的方妃,佯装不知对方的身份,不起身也不行礼。

方妃看到冷襄,目光陡然变得阴冷,唇角的冷笑也有几分僵硬,“贱婢就是贱婢,如此不懂礼数!”,她的手猛地一扬,身旁婢女登时上前,抬手就要往冷襄脸上掴去,却在即将得逞之时大叫一声倒了下去,在地上痛苦地打着滚,片刻便双目浮肿一动不动了。方妃望着眼前突发的变故,吓得花容失色,连连后退了数步,却见冷襄仍是似笑非笑地坐在那里,一把抓住身后小梅的手,“妖女,妖,妖女,去,来人!来人!叫王爷过来,叫王爷!”

冷襄瞧着方妃等人逃命般匆忙离去的身影,轻声道:“下来吧。”

眼前白影一晃,韩静从梁上跃下来,担忧地说:“我看这女人不会轻易就此罢休。”

“哦?”,冷襄斜眼觑他,“这不是正中你的下怀?”

韩静脸不红心不跳,在她身旁一坐,拿起她的筷子吃了一口菜,“胭王郁亭的狠戾,在整个畅月国都是出了名的,将你一个人留在这里,我怎么放得下心“,他说着说着语气便冷了起来,“郁冥音这个便宜王爷打的好算盘,支开我让你孤身一人在这虎狼之地替他卖命,自己倒是逍遥得很呢!”

“若不是你昨日沉不住气,岂会让宁王寻到托辞?“

韩静听她这样讲,一时也不说话了,沉默地吃了几口菜,放下筷子望着她,“襄儿,你与我一同离开可好?”

冷襄睫毛剧烈地颤了几下,避开他的目光,“眼下只有郁冥音能助我报仇……。更何况他将我来胭王府为王妃看病的事情已禀告皇上,郁亭即便知道我来自宁王府也断然不敢乃我何。”

“报仇,我也可以帮助你的!”,韩静打断她,站起身来,将她身子轻轻扳过来,“你为何总是看不到,我也可以的!”

四目相对,韩静眸中幽幽暗暗的情绪,清澈无比,冷襄心中微微叹息,别开眼睛,喃喃道:“我们人单力薄,要复仇,无异于以卵击石。”

“并不是……。”,韩静动了动唇,还想再说什么,在冷襄笃定的神情中,终是败下阵来,愣了片刻放开她,将带来的瓶瓶罐罐一股脑儿放到桌上,转身越窗而出。

冷襄安静地吃了些东西,倒在床上昏昏沉沉地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她被门外方妃的声音吵醒了。

“王爷,菊儿刚刚就是被她施了法术,此刻还不省人事呢,这分明就是妖女”,方妃说着嘤嘤地哭了起来,“王爷可要引起警惕啊。”

“你闭嘴!”这声音却是郁亭的,虽然严厉,但因少了几分力度,听起来也不甚有威慑力。

冷襄料想他定然是迷药药力刚过去,便被方妃闹着来捉拿自己这个妖女,不由觉得有些好笑。打开门向郁亭行礼道:“胭王殿下贵体可还好?”

郁亭脸上隐有倦色,眼睛微一眯,冷笑道:“好的很呐!宇文姑娘身娇体弱,胆子倒是不小!在我胭王府内竟敢私自用毒,我倒是想弄个明白,你这胆子到底是谁借给你的?还是说郁冥音压根就是让你来给本王立下马威的!”

冷襄微微垂首,面不改色,“方妃娘娘亲自带了手下婢女来污蔑冷襄,冷襄不过代王爷稍加惩戒而已。”

方妃指着冷襄眼睛里要喷出火来:“王爷,你看看,这妖女压根就不把你放在眼里!”

郁亭皱着眉,轻飘飘地望了她一眼,方妃登时住了嘴,“菲菲啊,你此番受了不少惊吓,还是回去歇着吧。”

方妃不敢反驳,低头狠狠剜了一眼冷襄,不情愿地去了。

郁冥音背着手缓步踱到冷襄房中,手指一抬,示意她将房门关上。

冷襄躬身行礼,有意转移话题:“胭王殿下气色欠佳,待冷襄煮些汤药呈上来。”

她眼睛低垂,看不清对方神情,只听得微弱的一声嗤笑,面前一阵风拂过,还没待她反应过来,脖子已被郁亭鬼魅般欺过来的手狠狠掐住。

“宇文冷襄,你这是在挑战本王的耐性吗?”

冷襄被迫对上他的视线,丝毫没有任何惧怕,“有本事杀了我!”

郁亭忽而邪肆一笑,点点头,扬手将她甩了出去。

冷襄一个旋身站定,弯着身子猛咳了几下方才回望过去,“胭王殿下好走不送!”

郁亭好整以暇地拍了拍手,唇角一勾,温柔地说:“本王有的是办法让你死的神不知鬼不觉,咱们走着瞧。”

冷襄淡淡瞥他一眼:“殿下有何招数尽管使来便可,冷襄定当奉陪。”

郁亭邪笑着点点头,摔上门走了。

冷襄此刻方才松了口气,心中犹自震惊不已,她手指上藏着的都是最霸道的迷药,郁亭竟然能恢复神智如此之快,可见武功该有多么深不可测。

晚上冷襄又去给孔慧儿看诊,回来时假借迷路在胭王府转了半天,一无所获让她心情有些糟糕,回房后倒床便睡了。

半夜被梦惊醒了一次,她迷迷糊糊地即将再次睡去,却忽然听见窗口那边啵地一声轻响,片刻便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冷襄心中一震,瞬间清醒过来,眯着眼睛悄然打量起门口。房门很快被撬开了,一个身影蹑手蹑脚地向床边靠了过来,对方身形娇小玲珑,似是女子。

这人从腰间抽出一把剑,在月光下明晃晃的,像一条吐芯的蛇。

冷襄猛地睁大眼睛,四目相对,黑衣人目光一顿,手中利剑当头便劈。冷襄翻身往里一滚,顺势摸出放在被子下的软剑,正要迎敌,却惊愕地愣住了,梁上一个黑影捷燕一般伶俐地跃下来,直直扑向蒙面人。

黑衣人很快落败,冷襄点上灯,扭头向身旁人一笑,“阿静,你怎么没有走?”

韩静的表情在橘色的光影中略显暗淡,指着黑衣人,轻声叹息:“你可知这是何人?”

黑衣人穴道被点,听到这里恨恨地瞪着面前两人。

冷襄自然不知,忙揭开她敷面的黑巾,却不由得诧住了:“沈绿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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