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鹬蚌争渔翁得利
“娘娘万万不可啊！”戚少商止住，却没有理由，璟雯确实是中毒，青岚虽不会下毒，但是现在所有的证据都对她不利。“娘娘，这事还是禀明圣上较为妥当，况且青岚还是御前尚义。”
“你闭嘴，本宫堂堂后宫之主，依法惩治一个宫女还需要请示皇上吗！给本宫打。”话毕，慎刑司便开始动手了，鞭笞，两人交替鞭打，青岚左右躲闪，慎刑司的鞭刑，鞭伤是在皮肉伤，伤肉不伤筋骨。
“娘娘，啊，娘娘，如此，是要，啊，是要青岚，屈打成招吗？”
戚少商一直想办法，打了眼色给殿外的小厮，希望他能给圣上通风报信。看着青岚面色苍白，咬紧牙关，如此打下去会出人命的。她的身子，戚少商十分清楚。
看着青岚受罚却无能为力，戚少商冷言道：“皇后娘娘是打算打死她吗？”
宫德龄猛地瞪了他一眼，敏昭仪到她面前打断她，“娘娘要罚青岚也该交给慎刑司啊，这样打下去，恐怕皇上知道……”
“本宫做事还需要你来教吗？”
梅妃一心只记挂着璟雯，哪里还顾得上被打的青岚，其他嫔妃更加不会多说一句，冷笑观看着她受罚。
“住手。”此刻一声迫切的声音响起，青岚松了一口气，无力地摊在地上。只见夜寒溪扶着太后一起到了凤鸾宫。
“参见皇上、太后。”众人跪地行礼。
“起来吧。”太后坐在上座，看着屋内一群嫔妃，再看看殿外还在淋雨的青岚，长叹一声，“德龄，你是后宫之表率，应当以德服人。戚太医，璟雯现在如何？”
“公主因为吃了不洁之物，引起中毒！”
“中毒？”太后想了想，觉得蹊跷，“璟雯今天吃了什么？”
宫人一一作答，
太后凝眸，璟雯今日吃的东西只有青岚送来的糕点与御书房里的甜点，可自己和皇上并没有事，要说青岚只下毒谋害皇嗣太过牵强，如何只有璟雯一人中毒。
此刻流云、翠玉早已扶起青岚跪在殿内，夜寒溪踱抬眼，目不转睛看着她，似乎在询问、在探索、在疑惑……此刻，青岚收到他变化的目光，不禁自嘲，弱弱地问了一句：“圣上可信青岚？”
夜寒溪微怔，好像一切都已经明了，“朕信！”
万分坚定的答案，让在场人震惊，更让皇后措手不及。青岚笑了，不沾人间烟火的仙子一般飘渺。
“璟雯是在凤鸾宫发病，照着皇后的话岂不是凤鸾宫也有关系。青岚所做的膳食朕和太后也吃过，为何朕无事，太后没事，唯独璟雯有事，莫不是她能未卜先知，知道今天公主会来，又喜欢哪些糕点，事先下毒不成？说青岚毒害璟雯，这太过牵强。”夜寒溪冷冷地说，无人无力反驳。这短短几句便将矛头指向了皇后。
“不会的，皇后一向对小公主疼爱有加，又怎么会谋害小公主，求皇上明鉴。”皇后身边的文鸳跪地。“皇上，小公主确确实实是到了凤鸾宫，还未用膳便腹痛不止。殿内的主子们均可以作证的。”
夜寒溪环视一圈，梅妃、敏昭仪纷纷点头。
“皇上，只怕中间还有些误会吧，青岚姑姑自来未央之后，便尽心尽责服侍圣上，未曾做过什么越矩之事。”苏容华解释道，她看了一眼皇后，帮她解围。
“是啊皇上，你别忘了青岚是羽国公主，虽然一朝为婢，嘴上不说，只怕心里未必是这么想，居心叵测啊皇上。”夜寒溪不理会，对于这场闹剧，不过他倒想看看青岚如何为自己辩解。
“元常在，青岚虽为一国公主，却是自愿到未央和亲，绝无异心，你如此混淆视听，是何用意？”青岚强打着精神辩驳。夜寒溪抬眼，别有深意地望着青岚。
“谁不知道你是因为不想去辛者库才答应皇上当婢女的，你敢说你是心甘情愿？”元常在咄咄逼人。
“青岚问心无愧，更不会用下毒这样卑劣的手段来害一个孩子。”
“哼，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太后微微皱眉，“好了，谁是谁非，皇帝自然会给你们答复，不必一再争执。戚太医，你说，公主是由食物引起中毒，可查出因为吃了什么而中毒的吗？”
戚少商点头，又给璟雯检查了一遍，“小公主是误食两样食物引起的，若是往日一些食物单独吃下并无害处，只是两样混合一起，便会出现腹痛不止，呕吐等病症。”又看各位主子等着自己下文，瞥见殿内放这瓜果，，“恕臣斗胆，敢问文鸳姑姑一句，小公主在凤鸾宫可曾吃过什么瓜果？”
文鸳想了想，“小公主吃了些果脯。”
戚少商眼前一亮，原因终于找到了，大喜，端着案前的果品：“引得公主中毒的便是是这些果品，先前小公主在御书房吃过一些虾球，还未消化，便吃了果脯。有些果品是不得与糕点一起食用，误食便会引起中毒。况且小公主小，承受能力有些，因此症状会严重些。”
夜寒溪赞许地看了戚少商一眼。
“如此说来，是一场误会，与青岚无关，只因为小丫头嘴馋了。”太后打趣道，看到殷殷啜泣的梅妃安慰道：“梅妃别哭了，快带孩子回去休息吧，春雨绵绵，夜里寒，注意些。跟前服侍的人上心些，小丫头身子弱经不起折腾。今日这一闹，只怕她身子又需养上好一阵子。”说着不免有些伤感。
“母后，时辰不早了，儿臣也扶你回去休息吧。”夜寒溪好似一切都与自己无关，说得云淡风轻。
“姑姑，姑姑醒醒。”流云疾呼，青岚淋雨又受了鞭笞，身子本就虚弱，所以往日夜寒溪不会安排他太过繁重的事。
“怎么了？”夜寒溪踱步到青岚面前，搂过昏迷的她，附手在她额前，“怎么这么烫？你们怎么也不说一声？”
“皇上，姑娘之前淋了雨，又受了鞭笞，身子弱才会昏倒。”戚少商诊脉解释。
夜寒溪眉头紧蹙，有些怒气，“慎邢司何时敢如此放肆？对御前尚义也敢私下用刑。”
“皇上饶命啊，若无皇后娘娘口谕，奴才断不敢用刑。”慎邢司的嬷嬷早就吓得哆嗦，皇上喜怒无常，让他们难以琢磨。
夜寒溪冷哼一声，便抱着青岚回清漪小筑，戚少商更是不敢怠慢，也跟着去了，众人被皇帝丢在脑后万分尴尬，面面相觑。
“皇上！”宫德龄跌坐在软塌上，刚才得意的样子早就消散殆尽。
“好了，都回去吧，这天色不早了，哀家也累了。敏昭仪，紫宸近日可好，春里天气多变，你需上心些。”
“臣妾谨记太后。”
“这样就好，时候不早了，都各自回去吧。”各宫嫔妃们不敢再逗留，便各自回宫了。这场闹剧才算结束。
太后别有深意得看着落泪的宫德龄，“你太过心急了，哀家一心想拉拢青岚，可你啊，哎！你好自为之。”
皇后德龄委屈，见自己太后姑姑也不为自己说话，而一味的帮助外人。自己在她心中的地位，在宫家的地位更是日渐跌落，不免惆怅。太后居然要拉拢青岚，那将自己置之何处，她才是皇后啊。
今日本想惩治青岚没想到却引火上身，一想到夜寒溪对青岚的态度越发气愤，一甩便将案上的瓜果茶具摔碎，宫人们纷纷跪地不敢吱声，德龄看见他们万般厌恶，“没用的东西，给本宫滚。”
众人皆不敢再招惹皇后，官文鸳见大家离开，才上前安抚皇后，“娘娘，莫在伤身子，今日之事，虽不能惩治青岚那个贱人，但足以看出圣上对她有多在意，待时间一长，圣上对她也失去兴趣，到那时，娘娘再除去她岂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如今皇上对她越来越在意，只怕还没除去她，她就先当上妃子了，那后宫里又多了一个争宠之人，况且还有太后为她撑腰，他日她一定容不下我。”
“所以太后娘娘说的并无道理，娘娘是皇上钦点的皇后，娘娘切莫心急，不如看其他嫔妃，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青岚此番，后宫的小主们一定沉不住气的，皇上越是在意，青岚的命就越危险。娘娘难道真以为皇上对青岚有情？”
“难道不是？”
管文鸳摇摇头，“娘娘，皇上确实处处维护青岚，可这些再和小小姐比比，什么才是真心真情，娘娘还看不出来吗。”
德龄想了想，心里又有了另一番打算。
太后回到长乐宫后久久不说话，乔秀雪劝解，“太后，可是在担心青岚？”
“怎能不担心，她自从来到未央，就受过几天好日子，倒也真难为她一个公主了。”
“今天见皇上对她的态度，我想那丫头以后的日子未必会坏，如果皇上能放下心中芥蒂。”
“会好吗，后宫可是杀人不见血的地方，皇上越是在人前宠信青岚，她的命更难保。现在皇后容不下青岚，我有心栽培也无用啊。”
“太后，当年的事并不是你能做主的，不必太过介怀，况且总有一天皇上会解开心结。”
“但愿如此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