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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毕业晚会

一个大大的“静”字亮堂地张贴在教室黑板的正上方。黑板左上角悬挂着一块森严的“高考倒计时”牌匾,日子随着上面每日涂改的数字逐渐流失。教室里黑压压的,桌子上摆放的复习资料犹如万里长城的城墙般坚固。在城墙的垛口里隐隐约约能探到一个个瘦削的脑袋。厚重的眼镜片压得学生的鼻梁坠坠欲塌。

课间,作为班主任的我照例去教室巡视一圈。教室里悄无声息,每个同学都把头深深埋在自己城墙的垛口下。在憋闷的桌椅间,他们挥汗如雨。一年一度的硝烟战争仿佛一触即发。

陡然间,我发现倒计时牌上的数字已经只剩个位数了。按照学校的惯例,在这几天里,每个班级都要举行一场“毕业晚会”:一是为了调节考前紧张的气氛,二是为了加强同学之间的情谊。毕竟马上要毕业了,同学三载,毕业后各奔东西,以后很难有相聚的日子了。

午餐时,我和班委商量如何办好这次晚会。为了尽量不影响复习时间,我提议节目还是随意些,愿意表演什么就表演什么,不强求节目内容的丰富性和形式的多样性,什么相声、小品、舞蹈之类能上就上,不能上就免,只要大家尽兴了就OK。

第三天,晚会就要举行了。班委把教室布置了一番,挂上了一些彩纸和灯笼。教室一打扮,还真有点晚会的氛围了。

我和所有任课老师都邀请参加。一进教室,同学们拼命鼓掌,课桌上也摆上了各式食品和饮料。我们教师安插在同学们之间。

晚会由班长和文艺委员主持。在迪士高的喧嚣声中,晚会拉开了帷幕。主持人首先致开场白,接着就是同学们陆续表演节目了。

第一个上来的是李晓芬,在班里李晓芬还算活跃。她站在舞台的中央,说我只会一首歌,请让我把《世上只有妈妈好》献给大家。在童谣声的伴奏下,一曲《世上只有妈妈好》转瞬即逝。

接下来是王大卫。王大卫一站在舞台中央就满脸绯红,额头冒汗,显然是没有准备好表演节目。他用手拼命抓头皮,半晌无语。主持人提示他一下:你知道什么就表演什么。大卫悻悻地说,那我就为大家演唱“二十六个字母歌”吧:A、B、C、D……Z,大卫一口气就把字母歌唱完了。

第三个上来的田菲,她一上来就做了一套从初中到高中毕业都在做的中学生广播体操。

第四个上来的是刘发。刘发一上来就把衣服一脱。我们一惊,难道要表演舞蹈或武术?可刘发只是在地上打了两个滚,拍拍身上的灰尘就回到了座位上。

由于每个同学都要表演一个节目,接下来的节目:有背化学元素周期表的,有在黑板演算一道几何题的,有做马德堡半球实验的,有朗诵“四项基本原则”的,有连喝两瓶矿泉水的,也有从桌子底下钻一圈的……有个同学把全班同学的名字完整背出来,竟然赢得同学的满堂喝彩。有个同学把校歌完整唱完,引来啧啧赞叹声……

很快,节目就在不紧不慢,不温不火中结束了。看看时间尚早,主持人说,时间难得,为了增强同学间的友情,咱们彼此互相聊聊天吧。

我夹在他们之间,听他们唧唧喳喳地交流。

我忽然听到了王平低沉的声音。王平这孩子平时很少听到他讲话。但老师们特别喜欢他,因为沉默寡言的王平每次都能考年级前三。

他用厚厚的眼镜上下打量坐在他旁边的方晓,很诧异地问:同学,你,你新来的吧?

方晓一怔,你王平不是故意开我玩笑吧?也故意嘿嘿回答道:是啊!

王平璨然一笑:怪不得我看了你半天,脸还是很生疏,原来你真是刚转到我们班上来的啊!王平很友好地同方晓握手,说很高兴认识你!并一字一顿自我介绍道:我叫王平……

这时,坐在他们身边的我,惊愕的嘴唇裂到了极限!

王平不是和方晓一个桌子同坐三年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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