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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荒谬人生

这件事实在是太荒谬了!

严思照呢?他又有什么企图?堂堂大严国的太子,抛弃朝堂国事,抛弃战乱前线,千里迢迢跑到这南国边境来,竟然就是为了帮自己成亲不到半年的妻子,帮她曾经的家族,报一场十七年前结下的深仇吗?

更别说他的妻子自身并不知道这件事。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严思照真是爱妻情深,不惜抛下一切陪妻子远赴他乡,参与了这个复仇的大业,那么,他难道打算向景国当朝的太子和皇后复仇吗?

景国太子……皇后……

……难不成,严思照的目的,就是要扳倒景国的太子和皇后?扳倒景国当权的二人,让景国的朝政陷入困境?

那么,他借用越家的身份,真的不过是借刀杀人?

躲在越家身后,利用这段血海深仇,暗中助他们一臂之力,扳倒景国当朝的太子和皇后……然后……坐收渔翁之利?

是她将所有人牵扯到了这桩阴谋里,让大家变成了严思照的棋子?都是因为她是严思照的妃子?

阿星的太阳穴忽然一阵刺痛,她忍不住手肘撑着桌子,手指按着头。阿茶见她这番痛苦的模样,连忙从怀中掏出一个圆圆的玉制小盒子,将里头散发着特殊香气的膏药拿指尖挑了一点儿,帮阿星擦在太阳穴上,又帮她轻轻按揉着。嘴里依旧还是那句话:

“主子……不要想得太多了……”

阿星觉得很难过,她总是让身边的人陷入险境。最早是阿茶,现在是阿酒,甚至铁奴,现在甚至还牵连那些本来不相干的,好不容易才活下来的越家人,他们也跟着她一起被卷入了这场漩涡。

周淩说这件事是爹爹吩咐的,越氏的力量是爹爹借给太子的,那么,一开始提出利用越氏的,究竟是爹爹,还是太子呢?

事情变得这样复杂,光靠阿星自己想,怕是怎么样也想不清楚。可她却忍不住的要想,她总要知道此番出行,究竟会引导他们去向何方?还有严思照,她在他心目中的地位,究竟是他心爱的人,还是……仅仅可供他利用的人?

阿星越想,眉头就皱的越深。

周密忍不住劝她道:“少主人,主人会这样做,都为了少主人好,您千万不要胡思乱想。”

阿星闻言,一下从椅子上跳起来,一把揪住周密的领子,厉声问:“怎么你觉得我会胡思乱想么?我到底在胡思乱想些什么,你又知道了?你又怎么会知道!是不是你一早就知道他们的企图,你们都不说,你们全要瞒着我,害得我们无端端被卷入这些事,害的阿酒受了那么重的伤!你们居心何在,居心何在!”

周淩和阿茶赶紧都上去拦住,想要分开她们两个。可是阿星实在抓得太紧,阿茶和周淩身上都没有武功,一时竟不得分开。周密也不说话,也不反抗,就那么任由阿星拉扯。还是阿酒一声不响的走上来,分开阿星的手,将她抱住,拉到一边。

阿星在阿酒怀里,倒也不再有动作,只是静静的站着,咬着牙,瞪着眼,浑身发抖。头上的步摇流苏碰撞,发出细碎的声音。

那金属之声,像极了利剑出鞘的声音。

那声音在耳畔响起,让阿星感到一阵绝望。那日在景城郊外,响彻耳际的,也是这样的声音。充斥鼻腔的,是浓重的血腥味,遍布满眼的,是一片鲜艳的红。

她又看见那些黑衣男子的身影浮现在她眼前。他们一个个倒下,让她觉得,人生在世,竟然是一场空,或者说,是一场劫难。锦衣华服,侈童娇婢,又有何用?该死的时候一样要死,该被利用的人一样会被利用。

种种往事叠加,心中压抑多年的那些痛苦和委屈忽然在一瞬之间翻涌而上,阿星已经处在崩溃的边缘。

一个镜花水月楼的姑娘在这时候走进来,对镜姑娘说:“姑爷带了那位谈话的爷,想要见见少主人呢。”

镜姑娘皱着眉头道:“少主人如今这个样子,怎么见客?”

话音未落,就听见门外一阵脚步声响。严思照带着一群人大步走进来,一边走一边说着:“来来来,给你引见一位故人……”

阿星此刻还在阿酒怀里发抖。阿酒见到严思照,心中十分的厌恶,以至于阿星抓起桌上的一个烛台朝他砸过去,她也没有出手阻止。

“滚出去!”阿星朝严思照吼道。

严思照一闪身躲过那迎头砸来的烛台,他身后响起一片兵器出鞘之声,几个侍卫剑拔弩张,将跟着严思照走进来的那位公子牢牢护住。

那位公子显然也是微微吃了一惊,片刻,他抬手叫侍卫收好兵器,道:“在下失礼了,不知道越家少主正在发脾气。”

说着就主动退了几步,到门外去候着。

严思照转身出去赔笑道:“让公子见笑了,贱内最近有了身孕,脾气是大了些,不想竟冲撞了公子。”

“哦?原来越兄府上竟有了这等喜事?只可惜在下事先不得而知,若是知道,必定叫人备下表礼,聊表恭贺之意。”

“公子有这份心,就是越某的荣幸了。咱们谈的那件事若是成了,那便是天底下最大的贺礼,还有什么比得上那件事?”

“越公子不必担心。当年府上的事情,在下也是极力反对,奈何那邹氏蓄谋已久,在下和母亲亦无力阻止……”

说到这时,阿星的声音冷冷的响起:“说够了没有?说够了就快出去!”

那位公子也不生气,只说:“是,在下打扰了,请越夫人息怒。恕在下先行告退。”

说完也不拖沓,只朝严思照行了一礼,转身潇洒而去。

严思照一路送他出了镜花水月楼,赶紧转身回到阿星所在的厢房,见刚才还一脸怒气趋势代发的妻子,如今已然瘫倒在椅子里。

阿茶和阿酒静静守在她身边,周氏姐妹站在一旁,竟也插不上话。

严思照看着她的样子,叹了口气,道:“你怎么了?这个样子……”

阿星抬头,看见他那一脸无辜的样子,心中爱恨纠缠,怨艾萌生,痴缠纠结,绵延腑内,一时之间,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五内郁结,便生不舒,阿星只觉得胸骨之下一阵疼痛,忍不住捂着胸口,弯下腰去。

阿茶脸色大变,连忙帮她揉着胸口,一边道:“主子没事吧?快去请大夫!”

严思照也急忙走过来,不顾挣扎将她抱到床上安置下来。阿星一想到这镜花水月楼本是风月之地,便不肯睡那床,只说:“哪个臭男人睡过的床,我不睡这里!”

严思照只把她箍在怀里道:“不睡这里,总要让大夫来看一看是哪里痛。”

阿星在他怀里挣扎不休,大夫倒是来得快,迅速诊过脉,道:“与胎气无干,倒是夫人心思受了惊扰,因此有气郁结在胸口。”

周密最是警觉,听见那句“与胎气无干”,立刻就问:“我家夫人确是有了身孕了么?”

那大夫淡淡一笑道:“喜脉这样的脉息,还难不倒老夫。只是夫人心神不宁,需要好生休养,有什么烦心事,等胎稳了再想不迟。”

周密连忙一叠声的应了,又叫大夫赶紧开几帖安胎药来。

严思照闻言,早已大喜过望。他只道今日和那正王府谈妥了事情,算喜事一桩,谁知阿星竟又确定有了身孕,真是双喜临门,便高兴得合不拢嘴,连声说要重重的赏那大夫。阿星却是听不进去,挣扎着只要走。严思照奈何她不得,只好叫人赶紧备马车,亲自扶了阿星出来,将她扶上马车,自己也钻了进去,又吩咐严青亲自赶马。

“我本来想亲自赶马,可是我又得守着你。”严思照拉着她的手亲昵道。

阿星却是在气头上,只正眼也不看他一眼,道:“请你不要扶我,你离我远一点,怕是我还多活几天。”

“怎么说这种话……是嫌我今日不得空,冷落了你?”

“哪里敢嫌弃太子?只怕太子日后都冷落阿星,还好一些呢。”

“你这是哪里来的气话……就算你生气,总要让我知道原因,死得明白。就是你不愿意告诉我原因,那你也得告诉我怎么才能让你消气,总不要气伤了我们的孩儿……”

阿星忽然回过头来大声问道:“那我问你,你当初又是为何要娶我!”

问罢,泪如雨下。

这一问突如其来,严思照不解其意,反问道:“怎么好端端的问起这个来?父王的旨意,我当然要娶你……”

“那你娶了我那么些日子,为什么都舍不得来看我一眼!要不是周密去找你,你恐怕都不记得还有我这个妃子了吧?”

“这又是哪里来的话,我那些天日日都在军中,实在是不得空,春宵一刻值千金,我怎么会不想呢……你不要哭,对孩子不好……”

听他这样说,阿星只觉得心如死灰,喃喃道:“只要是能陪你洞房的女人,是不是谁都可以……”

可不是吗,哪个女人不会陪男人睡觉,哪个女人不会生孩子?只要是女人,只要有皇上的旨意,他都会娶的……

乌勒珠不也陪他睡觉,肚子里不也怀了他的孩子么?

阿星正等着严思照再解释点什么,身边忽然安静下来。严思照一言不发,只是手还搂着她,一只手将她搂在怀里,一只手轻轻放在她的小腹,却一句话也不说。

他只是呆呆望着马车窗帘偶尔被北风吹开的那一条缝,望着窗外那寂静的月光。已经是夜,空气干冷,雪珠子时停时落。而严思照,仿佛又回到了当初在东宫里那个威武谨然,不苟言笑的太子的模样。

他这样一沉默,阿星也找不到话可说了,只好跟着他沉默着,直到马车驶回他们落脚的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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