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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高手

渴望是意念对某种事物执着的追求,是贪念,是外欲。是一种有人以来就存在的丑恶。

有人能很好的掩饰内心的渴望,将自己包装成淡泊名利,与世无争的谦谦君子。

有人凭着这股对事物的贪欲,迎难而上,艰辛执着的获取名利财色。

也有人垂然神伤,一事无成。

有些人的做法,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理解。

他们不要名色财利,不要千古留名,但内心的渴望却比这还要强烈千百倍。

他们要变强,要突破,要掌控自己的命运,要掌握他人的生死,要得长生。

饭是一口一口吃的,路是一步步走的,长生也是一年一年修的!

中年男子出了渔丰城,站在凛冽的寒风中,看着雾沉沉的天空,喃喃道“雪又要来了么?请你带上我的名字吧,飘到任何有人的地方,给他们恐惧,给我压力,助我突破后天的桎梏。”

中年男子缓缓从怀中拿出一个泛黄的小册子,上面有一行新添的字迹,是人名,是一团旋风,誓将吹遍风雪国的江湖。

寒冰剑白霜,收魂金峰,雄师狂战,红叶道人,还有青天银河双翁,张氏兄弟……最下面是用笔勾掉的‘岳云’

一共四十二个人名,有五个特别用显眼的白色标注,与别的区分明显。张儒生,铁风,江中河,乌鸦,简东,

没有令人瞩目的外号,只是再简单不过的名字,中年男子却细细咀嚼三次,然后迈开坚定的步子,走向白茫茫的另一个世界。留下飘在风中的微不可闻的一句话:东莱郡第一高手?铁掌金刀江中河?

东莱郡是比邻雪莱郡的又一个郡城,区域幅阔却比雪莱郡大了不少,人也多了不少,自然也热闹了不少。

人多了总是会容易产生各种各样性格的人,可无论什么样性格的人都很少有不怕疯子的,特别还是一个来历神秘,武功超群的疯子。

这个疯子就是那个永远披着黑色大氅,脚踩云履靴有着像蓝宝石一样眼睛的中年男子。

当他踏入东莱郡的时候,没有一个人知道世上有他这样一号人,可短短三天过去,他的名字却像狂风一样在东莱郡掀起铺天盖地的巨浪,到现在,已经很少有人不知道这个奇怪的疯子了。

他来的第一天,天上飘着小雪,黑沉沉的天空,压的所有人喘不过气来,只有他,只有疯子,腰杆依旧挺的笔直。

然后,他杀了白霜。这个在东莱郡甚至在风雪国都及其有名的剑客。

而他的名字‘疯子’也在这一天传遍了东莱郡,让无数人为之惶恐,让无数人激动不已。

让人激动是因为白霜很有名,疯子杀了白霜,变得更有名。若有人再杀了疯子,那他就会一夜之间成为全国最名噪一时的人物。

当然,这个机会很渺茫,因为能比得上白霜的人,毕竟不多。更何况比他更厉害的疯子?可即使这样,依旧还有无数的人为了这不可琢磨的一线可能趋之若鹜。

东海城的龙海镖局很有名,在东莱郡算是首屈一指的大镖局,总镖头龙大海是个精通事故,处事圆滑的老江湖,是个聪明人,也是个极重名利的人。

在白霜死的当天,龙大海看准时机,带了手下近二十号身手不弱的弟兄,准备给中年男子致命一击,利用他刚与白霜大战后的虚弱空隙来完成这个创举。

他的却很聪明,时间,地点算得一丝不差,却算错了疯子的实力。

一步错后,没有任何挽救的机会,只是树林中,荒野外,又多了二十具尸体,被人从眉心劈到胸膛的尸体。

所有人都知道是疯子杀的,因为这些人的死法只有疯子才会做,才做的到。

一时间,疯子的大名,愈加的响亮。

第二天,暴虎李冲被人发现死在城外,依旧是眉心至胸膛的致命伤。

第三天,疯子与红叶道人在冰丘‘偶遇’,红叶道人饮恨黄泉。是面带微笑死的,他的尸体旁有大大的两个血字——弘道

有人听了不以为然,认为是红叶道人死时悟到的道家真谛。可张儒生、铁风、江中河几人听到却是身子一震,惊讶道“竟然是…是他们?”

这些,外界的人不知道,只不过也有人开始叫中年男子叫‘弘道者’。

二月二十三日,阴,寒风刺骨,坚冰如柱,路上行人稀少。

天上厚厚的云霾,就像压在江中河心上的大石。他的脸色比此时的天空还要阴沉。

他知道那个疯子迟早要来,也知道他来的目的,更知道那人是个真正的疯子,因为他了解‘弘道’的意思。

江中河苦笑一声:“看来我是躲不掉了,不过能与这种高手一战,还能全身而退的话,那我突破之日也是指日可待了。”江中河很有信心,他在风雪国已经很久没有对手了,无论是路数攻守兼备的张儒生,还是身手诡异阴毒的乌鸦,江中河都有不败的信心。可这个疯子却让他头痛,不过,这种大敌当前的感觉也让他热血沸腾。

所以,他虽然紧张,但同时也很期待。

人们期待某件事时,总是会事与愿违,但有时也会相当灵验。

傍晚,江府门前的守卫无聊的瞪视阴暗的天空,想着一些杂七杂八的事,盼望着时间流逝的在快一些,好结束一天的辛劳,找个杂哰好好喝一盅。

突然,有风吹过,有风本来很正常,可守卫却心中一颤。看着长街尽头出现的黑点。

黑点是一个人,一个身穿黑色大氅的中年人。

那人走的很慢,却很从容,在初春的冷风中不疾不徐的走着。

仿佛他对什么事都不急躁,仿佛什么事他都不关心。

可如果你想糊弄他,在他眼底下做小动作,那也是绝没有可能的事。

这一点,在守卫看到他那双闪闪发亮的眼睛时就确信了,他的眼睛真的很亮。

守卫却没时间去观察他的眼睛,因为他看到了悬在黑氅中年腰上的剑。

他认得这把剑,在疯子这个名字传遍东莱郡的时候,这把剑也同时让所有人难以忘记。

所以,守卫一眼就认出了他,惊叫一声,跌跌撞撞的进了门。嘴里大喊:“老爷,疯…疯子来啦!”

疯子站在大门外,腰杆依旧笔直如枪,闭目而立,静静等候,他知道江中河不会让自己失望,他一定会出来。

江中河出来,脸色郑重的看着面前的疯子,抱拳问道:“雅山宫阙,清水寒阁,雪松路,遥望天涯,翠柳一枝,觅仙音!谁人不弘道?”

江中河五旬年纪,身子健朗,两眼放光,颚下一撮花白胡子,身穿青布长衫,整个人看起来干净利落,倒像一位淳朴的教书先生。

疯子眼中精光一闪,有些惊讶,随即漠然的点点头,声音沙哑道:“动手吧!”

江中河哈哈大笑,道:“来的好,老夫正想会会隐世门人。”这两句话喊将出来,语声充沛,中气十足,直震的人耳膜嗡嗡作响。

疯子右手紧握剑柄,眼睛逼视着江中河,战意大盛。

江中河成名三十余载,以手中一柄金刀横行江湖,难遇敌手。加上掌力雄浑,劈金裂石,被人送了铁掌金刀的外号。

他缓缓自腰间取出三尺七寸,重二十二斤,陪了他三十三年的厚背金刀,轻轻扶着刀锋,沉声道:“请了!”

一声过后,右肘微抬,左手轻抚剑锋,再无动作。

江中河稳成持重,精研刀法,对江湖上有名的刀法守着更是研究的透彻。这一式摆出,却贯接着无数凌厉的后着,同时,一种浑然天成,无懈可击的气势汹汹而来。

疯子看后嘴角勾出一丝笑意,轻声道:“未战先怯么?”抽出长剑,一剑缓缓削出,身子也如幻影般到了江中河身前三尺处。

这一剑平平无奇,既不凌厉凶猛,又不诡异刁钻,只是缓慢,劲力十足,剑尖在刺出的一刹那就连续颤动二十余次,同时笼罩江中河的前胸、双肋、小腹、咽喉不下十五处要穴。

江中河听到疯子话语的瞬间,身子一颤,暗暗叫苦,可后悔已晚,一把金刀只好随着长剑的剑尖来回跳动,以攻克攻。

刀剑在空中眨眼相交,一连串金属碰撞声响起,几乎看不到两人的手臂动作。刀剑已经相交数十次。

两人出手快,收招更快,一触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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