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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失去你,我永远不会原谅自己

戴忆曦与乐如玉分手的消息,谁也不曾知道。王小天每天依旧与她嬉皮笑脸,而且成了他的必修课,一天不和她拌上两句嘴,就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做什么都不得劲。对于戴忆曦的忽冷忽热,他都已经习惯了,不一直是这样么。可最近,有时聊着聊着正高兴呢,她忽然双眼通红,惊得王小天手足无措,不知道那句话惹她生气,他知道一定发生了什么事,可问又问不出答案,难免抓耳捞腮,四处打听消息。

乐如玉第二天走进班级的时候,女生都觉得他有些变了,到底哪里变了?仔细一回想,他的笑呢?以往进班级的时候,他都是面带笑意,那治愈系的笑容不免让人耳红心跳,尽管他现在冷冷酷酷的忧郁也很令人着迷,可一些喜欢他的就不乐意了,是谁惹她的王子不快!最终,一名自持身材姣好面容秀丽却脾气火爆的秦雨忍不住问道:乐如玉你怎么呢,搞得这么憔悴。

要在以往,乐如玉绝对会笑眯眯地和她交谈,不偏不倚温和而有距离,一种让双方都满意的方式。可现在不是以往,他在安静地舔着以往留下的伤口,努力让它愈合。“别打扰我”,他没有心情也没有精力说话。

“是因为戴忆曦么,她有什么好的,值得你这样为她伤心”,除了戴忆曦,还有谁能让这个温尔儒雅绅士有礼的男人变成这般模样。就像文人相轻一样,美貌的女子哪能见得比自己还漂亮的,况且那个女子还拥有自己喜欢的人。

“她再怎么不好,也不是你秦雨能比得上的”,乐如玉的双眼泛红,语气冷的骇人。秦雨何时受过这等委屈,在家里爸妈生怕磕着碰着痛都来不及呢更别说凶她了,出门在外也是各种被献殷勤,猛地被这话一呛,再加上旁边的人劝说,种种委屈通通爆发:是,我是比不了,只是路过<三>班时看见你的戴忆曦与王小天欢声笑语你侬我侬,心想你乐如玉再怎么高傲再怎么优秀,不一样没有守住你的女人么!话一说出口秦雨就感到一阵悔意,可已经说出去了她就绝不会收回,况且也收不回来了。

“你....”乐如玉愤怒地举起了手掌,却始终没有落下。她说的有什么错呢,父母宠爱踏实努力,自己想得到的东西总能得到,便以为自己无所不能,可爱情看的不是功名利禄悬梁刺股,看的不过谁比谁更走运罢了。乐如玉垂着头走出班级,同学的议论让自己以为会慢慢愈合的伤口重新迸裂。看着失魂落魄的乐如玉,秦雨的心中怔地一痛,眼泪没忍住刷刷地流了出来,哪怕他的一巴掌落下来,自己也比现在好受。

“以后谁再谈戴忆曦,就是和我秦雨为敌,到时候在西川呆不下去可别说我不讲同学友谊”,看着四周的猜测纷纷和乐如玉孤寂的背影,秦雨恶狠狠地大声说,谁也不敢把她的话当做笑话,单不论追她的男生大军,就她家西川某一把手的背景,就让绝大部分人闭上了嘴巴。

王小天辗转多方才打听到这个消息,本以为自己会欢呼雀跃高兴不已。她在承受怎样的痛苦啊!王小天巴不得立刻飞到她的身边,他明白了她的伤心她的难过,不仅仅是离开一个人,更是抛下童年的所有回忆。自己真是蠢到家了,还口口声声说喜欢人家,竟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自己都不知道,王小天懊恼地敲着自己的头。接下来的时间里,王小天将所有课余时间都用在戴忆曦的身上,她也不再隐藏自己的情绪,两个人有时候就这么坐一上午,戴忆曦不去卫生间,憋得再急他也不会去。他知道他没有金钱背景,这大把的青春,已经是自己能给她的最好的了。你不用这样,戴忆曦看着他说,和如玉哥哥分开是我自己的选择,他就如一团水,清澈透亮,我们从小一块长大,尽管我一直说着嫁给他,他也轻抚着我的头笑而不语,我知道他是高兴的,可我却看不透他的心,也看不见爱情,到底什么是爱情呢?把青春献给一个人,未免太过奢侈浪费了。

王小天身为此件事的始作俑者,当然乐于承担事情的后果,可看见她的怏怏不乐,自己怎么能开心呢。于是便和赵灵杨敏商量,周末一块去紫心湖泛舟,又拉着葛果黄宇翔,好事成双么。黄宇翔当然不会反对这个与葛果相处的机会,葛果见戴忆曦心情着实不好,自己兄弟又在一旁劝说,索性推掉与初中同学的聚会,成全哥们的终身大事。

心有所念的王小天急切的盼到周末到来,为了让小曦的心情好起来,他还特地准备了神秘礼物。终于,周六众人的期盼中珊珊来到。由于住校外的地方都不同,于是几人约定早上九点在紫心公园门口集合。王小天是此次游玩的策划者,难免得费点心思,尽管紫心公园在西川素有盛名,可他一次没去过,不得不起个大早打探附近好玩的好吃的。紫心公园在西川东边,左右便是游乐园与美食广场,吃喝玩乐一体化的休闲娱乐场所,也是市政府大力扶持的新兴开发区。自认为去个大早的王小天一到目的地,不由得有些傻眼,游人如织买卖兴隆,不由得有些庆幸自己多个心眼,不然九点过来恐怕又是一阵排队等候,那不显得自己这个东道主太过无能了。买了张游玩地图,王小天才不得不感叹紫心公园算是够大,占地七点八平方公里,除了泛舟,还有樱花园攀岩壁紫云亭湖心岛垂钓台等许多地方。为了能玩的尽兴,王小天便在别人的推荐下选择了先去紫心公园湿地观看迁徙的候鸟群,再游湖泛舟,中午在“安然居”吃中午饭。一直听说紫心荷叶饭配秘制酸藕是西川一绝,今天必定得尝一尝,况且每逢周末还会请京剧班子来一段,所以往往是座无虚席。最后就是花海秋海棠,这可是紫心公园的重头戏之一,近千株海棠树在微风下轻拂,花瓣似雪飘飘洒洒,听说这可是上面的人因为他女儿喜欢海棠,特地批的钱从国外引进的树苗,可是不管怎样,这已经是西川人不得不看的风景之一了。在“安然居”订好座位,又订了紫心湖的游船,看看时间差不多了,急忙去公园门口等待。

秋风微凉阳光温暖,如此大好的天气,几人明显都开心不已,就连几日闷闷不乐的小曦,也露出了笑脸。王小天觉得自己的所有用心在这一刻都得到了回报。

成群结队,三五小聚的鸟儿在湿地公园停留补给,为了不让人群打扰这些远方来客,隔离栏也被建立在离候鸟较远的地方。可这没有丝毫阻挡人们看这些小可爱的决心,不时会传来各种惊叹。秋沙鸭、织女银鸥、鸳鸯、白鹤甚至西伯利亚的天鹅,北极的燕鸥偶尔都能看见。不时而来的候鸟群,就像飞腾的云彩,悦耳的鸟鸣新鲜的空气,几个人如痴如醉。

“你们说鸟儿为什么每年都不辞劳苦的迁徙呢,路上还要死去很多”。赵灵一脸不解地说。

“不迁徙他们就会饿死啊”,身为死党的杨敏立马用地理上的知识教育她。

“不对不对,新闻上分析就这些鸟儿来说,许多地方的食物和温度都能让他们安逸地度过冬天,可它们却不久留,仍固执地向目的地飞去。”

“可能远方有他们爱的人吧,所以能不畏辛苦勇往直前”王小天喃喃说,眼神却看向戴忆曦。

“哟哟,所以我们的小天也不辞辛劳,一大早就鞍前马后”,杨敏打趣道,说起了两人的笑话。见小曦没有反驳,王小天更不会傻不溜秋的解释。

又是一阵观赏,几人才恋恋不舍的赶往下一个目的地。刚刚的“开胃菜”让几人兴奋不已,对于即将开始的泛舟也兴致勃勃。看着排满队的游船租赁处,几人不由得有些担心能不能租到,一听说王小天已经准备好三条小舟时,不由得夸小天有心。

杨敏和赵灵早就迫不及待,哪里想到为难小天,急急忙忙地解开绳索踏上船。本来就是为小天和戴忆曦创造机会,黄宇翔与葛果也不再谦虚,挑艘小舟向湖心划去。王小天尴尬地笑了笑,跨上舟绅士地向小曦伸出了手。小曦也没矫情,肯过来就当然想好了一切,大大方方地抓住他的手踩到船上。王小天什么都想到了,就是没想过自己不会划船,小舟摇头晃脑地在原地转悠几圈,丝毫没有前进的意思,看着远去的两艘小舟,自己也找不到人求助,未免有些心烦气躁。

“别急,你试着利用身体的力量,将两只桨往回拉,直行的时候保持两只桨的平衡,要想改变舟的方向,就单桨转动,另一只桨保持在水面。”戴忆曦轻声地说着。

“真的行哎!”看着前行的小舟,小天高兴地叫着,“你懂得真多呀”

“只是以前在这玩过罢了,记得小时候,我和如玉哥哥经常在这边玩,在广场上溜冰,在喷泉里疯跑,在紫心湖用小手划着水,因为有两位叔叔看着我们,所以爸爸妈妈也没阻止。”好像意识到旁边的人不是自己的如玉哥哥,歉意的说道“不好意思啊,忘记了是你在身边。”

“你能接着说么,我想听所有关于你的过往”看着戴忆曦,双眼坦诚地说,他知道小曦的分手绝对不是为了自己,就算再自恋的人也不会觉得一两个月的时间就能让一对十多年青梅竹马的恋人走向分离。到底是什么原因呢,他不知道,但他想知道。

天水一色,清澈蔚蓝,小舟在湖心飘着。一个少年躺在船上,眯着眼看向天空,旁边的少女眼神迷茫,嘴角微笑悠悠诉说。那一年他为她,抱着坏人的脚怎么都不肯松开;那一年他为她,爬过山丘去摘她喜欢的花;那一年他为她,在父母面前扛下了她犯的错;那么成熟稳重的一个人,却为了她做尽傻事。其实我说喜欢你,只不过是利用你,我需要一个借口离开。

我好想祝福你俩,可是我不能,我从不会放弃属于自己的幸福!我本连插足的余地都没有,我的谢谢你。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你连这份最浓厚的爱都得割掉。

我爸爸出了点事,我和妈妈都要移民去美国。看到小天的紧张,她悲笑道,可能会回来,也可能会在一直呆在那里。我想如玉哥哥等我,但怎么能让他等我呢?当你爱上一个人,才不会忍心耽误一个人。况且乐伯伯家生意做得挺大,如果摊上我家这事,可能也会连累他们。我现在只希望他一生平平安安幸福美好,这些少年的痛,迟早我们都会忘记。

我会等你,你爱他所以耽误不得他,如果你不让我等,是不是也怕耽误我呢?王小天一脸轻松,语气轻缓,这誓言对别人而言未免太过随意,可他只是说给自己听的。走吧,快中午了,我在“安然居”订了他们的招牌饭,吃饭听曲,人生得意须尽欢!

紫心荷叶饭和酸藕,我最喜欢吃了。吐完心事的戴忆曦觉得无比轻松,大好的青春有什么好惆怅呢。

“小心!”王小天叫到,在他站起的瞬间,摇晃的小船被另一艘正在亲热情侣的游船撞上,戴忆曦一个不稳,翻身落水。王小天的思维一片空白,只知道自己要跳下去,结果不会游泳的他狂喝几口湖水,之后晃晃荡荡的竟然学会了狗爬式,抓住小曦后,小情侣也慌忙的将船上的救生圈扔下,可这单人救生圈怎么都承受不了两个人的重量,想抓住两个却不得不松手,可他不敢,松手后的结果他承担不起。紫心湖的巡视员看见有人落水,立刻开着快艇赶来,可他们赶得及么?

紫心湖的河水那么蔚蓝,两个天空重合在一起,王小天觉得自己的思维那么清晰,他不知道这种时候是否应该想想父母,想想自己死后他们会多么伤心。可他想到的只是自己还抓着她的手,在这晚秋的水中感觉那么温暖。

小天,小天!你醒醒!旁边的哭叫和摇晃让昏迷的小天一阵难受,“唰”地吐出一滩湖水。几个女生都挂上了泪珠,黄宇翔也急得来回走动,看见王小天醒了过来,那对小情侣终于长出口气,不住地对他们赔礼道歉,景区的负责人也在景区门诊等候消息,看着平安无事的两个人,拿出了准备好的赔偿金私了此事。王小天急着知道小曦的情况,叫黄宇翔把他们打发走,连忙询问戴忆曦怎么样。

“她....她.....”赵灵吞吞吐吐,面露犹豫。

“咳”,王小天只觉得急气攻心,“不可能啊,我都没事她怎么可能出事呢!”泪水毫无预兆的流出,心里的那点光芒,竟让自己眼睁睁地看着消亡。这一种生离死别,未免太过戏剧。

“不不”,赵灵急忙解释道。“她没有事,只是她的父母知道她落水,急忙地把她接回家了”。

“滴滴,滴滴”,放在小舟上的老式诺基亚被他们放在床头。

“你为什么不放手,为了一个利用你的人,值么?”

“失去你,我永远不会原谅自己”。

手机那边的人儿泪如雨下,他为自己买药逗自己开心甚至不顾生命,不值得,真的,她的心里如何在放下另一个人,她想起了“我怕放手,就会永远失去你”的男孩,是他,他也会毫不犹豫地这样做吧。

一切安好,疲惫不堪的王小天闭上双眼,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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