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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真假君子》

姜奇峰一惊,录像?他最怕提起录像这个词了,现在,到处是摄像头,很让他这样的公子哥和贪官污吏们担心,如果真的被人家记录在案,自己索贿受贿,或者是赌博嫖娼,那,自己不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吗?是啊,他虽然早就吃喝嫖赌,行贿受贿了,可是,在公开场合,他还是个正人君子啊,他这样的正人君子,还大有前途啊.虽然,他根本不想在中国待下去,可是,他惧怕国外没有钱的日子,他希望有一亿元之后,再跑出国外,现在,没有你一亿元呢,自己还要顾及自己的光辉形象啊.

姜奇峰的办公室其实也在这个楼上,这个28层高的大楼,是学校党政工团几十个行政部门的办公楼所在地,团委在最底层,基建处在十四层.

姜奇峰接到萧晶晶的电话,还以为萧晶晶要在办公室和他谈情说爱呢,这28层办公大楼里,有时候清静寂寞的要死,很多人学习教授们,不好好上班,在家里呆着,或者到外面兼职赚钱,只有年轻干部们坚持上班,感觉无聊的时候,就在办公室恋爱,上网,不问他事.

姜奇峰兴奋的奔跑到电梯上,到楼下团委的办公室.他只用了几分钟时间.

其实,他心里并不是因为爱这个女团高官才不懈追求她的,心里话,他以及他的哥们周围,有无数美女,别说在外面,就是大学艺术学院的美女们,几乎每个人都比萧晶晶漂亮.萧晶晶不用说不漂亮,不性感,就是平时,很难分清男女,她头发短短的,修剪的像男生,穿戴更是像男性化发展,从冬到夏,总是运动服,还穿着运动鞋,喜欢上球场打球,喜欢篮球,排球,还喜欢羽毛球,打起来,全身是汗,喜欢把外衣一脱,扔到球场外,穿着背心的时候,才让人看出,她是个地地道道的成熟的女性了.

她,不大喜欢和别人玩恋爱游戏,这么长时间了,从本科,到硕士研究生,再到留校,没听说她和谁玩过恋爱游戏.

他之所以追求她,是因为另外的原因.

学校盖大楼的时候,他认识了一个建筑公司的老板宋公明,那家伙虽然只有30多岁,却有了十几亿,现在,不但给人盖楼,还成立了房地产公司,自己买地,自己建设.学校盖楼,那家伙给了二百万姜奇峰回扣200万元,还告诉他,如果他给他把红军大院的地拿下来,会给他一个亿.

天啊,一个亿啊.自己在这个基建处副处长的位置上,要干多少年呢?大概是―――

他无法计算这个时间了.

这200万元,已经是他见过的最多的钱了.

他不敢把钱存在本市的银行,坐飞机去了国外,在国外买了房子,打算一旦东窗事发,就飞到过外.

其实,他根本就不想在过年呆着,虽然,大家都羡慕,他有个副省级大学党高官的爸爸,说他是官三代,他爷爷就是个官员.可是,他却拿这个小官职不当一回事,他觉得,这小官职,赚钱太少了,又总是被无数双眼睛盯着,总是感觉如芒刺在背,很不舒服.特别是那些出身贫寒的学习刻苦的博士硕士们,动不动就羡慕他这个官三代,说自己买不起房子,娶不起老婆,说官三代,富三代,什么都有,都不用自己奋斗.

妈妈的,那是你们没有遗传基因,你们的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对国家贡献少,你们才什么都没有的.

可是,他还是个有心计的人,有修养的人,他知道,自己想的事情,是千万不能说出来的,自己说出来,肯定会被唾沫星子淹死,肯定会千夫所指,会影响自己的前程,还会影响父亲的前程的.

他打算把钱赚足,跑到国外去,彻底离开那些羡慕他,嫉妒他,关注他,监视他的所有人,去过没有人羡慕,没有人嫉妒,没有人关注,没有人监视的日子.那才是身心大解放啊.

他知道,宋公明说的那个红军大院,是本市市中心潜力最大最最最值钱的一块空地了,已经开发建设几十年了,这个城市,只能像摊大饼似的向往扩展,拿下农民的土地,再去开发,一般,那些地,顶多也就每亩地几百万元,可是,市中心的土地,价值每亩地最少一个亿.如果把那块土地拿下来,宋公明最少可以赚几十亿,不然,宋公明为什么敢说给他一个亿?

可是,大家都知道,红军大院里面有萧晶晶的爷爷萧六七,谁都不敢惹的一个倔巴老头,连市长和市高官,都不敢去惹他,所以,那红军大院被拖延改造至今.听说,市长找过萧诚,可是,萧诚惧怕老爸,就像老鼠怕猫,提起老爸就打哆嗦,说,宁可这小官不做了,也不去和老爸打交道.

市长绝对不敢去动员萧六七搬出红军大院的,即使給他一个别墅,他也不搬走.

为此,市长曾经委派本市最最有本领的女干部去红军大院动员萧六七搬出红军大院,可是,萧六七说好男不跟女斗,不见那些女干部.

动力巨大的推土机不敢去推红军大院的老土墙,只敢去推那些钢筋水泥的高楼大厦,因为,那些钢筋水泥的高楼大厦,推了也白推,没有人敢和市政府闹别扭,闹别扭了,恐怕,没有好果子吃.可是,大家都知道,红军大院里面住着以萧六七为首的一群革命老干部,他们可是度过雪山草地,打过日本鬼子,度过长江解放全中国的老革命,日本人的坦克车都不怕啊,还怕你一个推土机?

是啊,这就是一个资历最老的革命老人的威力,他的威力胜过一百万普通老百姓,即使把一百万老百姓的旧小区推倒,那些年轻干部们眼睛也不会眨一眨,可是,别说把红军大院的小平房推倒,就是把红军大院的土泥巴墙拆个口子,那些年轻干部们也要吓得哆嗦啊.宋公明早就看中了那块地方,已经找过很多次这个城市的市长副市长了,可是,那些副市长都是支支吾吾,要宋公明自己找红军大院的老干部们解决问题.宋公明已经把其他几户老干部的子女都找了,发誓,給他们每人一套房屋外加一百万零花钱,只要他们把自己的父母动员出红军大院.

可是,说来说去,树根不动,树叶白摇,只要革命老人萧六七不搬家,就没有人敢拆迁红军大院.

所以,宋公明决定,向萧六七发起总攻.

可是,就是借给他几个胆子,他也不敢直接去找萧六七啊,他只能委婉的去找萧六七的儿子,市委副书记萧诚,萧诚说,支持开发商为本市的现代化投资,可是,自己对父亲无能为力,自己在父亲面前,不是市委副书记,就是个挨打受骂的孝子,自己不敢招惹父亲.

萧诚可不是见钱眼开的主,宋公明也不敢提出給萧诚什么条件,多少房子,多少钱,他怕萧诚,大家都知道,萧诚和父亲萧六七一样,是个黑面包公,不可能接受大款的贿赂的.

想来想去,才又想起这个所谓的铁哥们姜奇峰.

姜奇峰当然希望得到那一亿元报酬,他之所以傍大款,当然是看中那些大款手里的钱了.

他心里明白,宋公明看中他,也是因为他和他爸爸手里那些权利.宋公明已经通过基建处处长和分管基建的副校长,把全校所有大楼的建设任务都包到手了,宋公明給他了200万,就可能給基建处处长300,就可能給分管基建的副校长500万元,因为,那些大学的几个高楼,都盖起来,大学要付给宋公明一个亿.

姜奇峰也是通过基建处处长认识宋公明的,他希望自己的和宋公明的关系胜过基建处处长,希望自己能把宋公明的钱,都划拉到自己的口袋.到时候,自己飞往国外,也不枉来一生.

可是,一年了,自己希望通过追求那个土里土气的丫头萧晶晶的打算,一次次落空,那丫头像她爷爷一样,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家伙,是个几乎不懂得爱和美的家伙,是个不可能被腐蚀的家伙.

为此,他曾经动员父亲,去找萧晶晶的爷爷.

姜奇峰的父亲虽然是副省级待遇,但是,在萧六七面前,却是不敢造次的晚辈,父亲当然拒绝了儿子的请求.

父亲之所以对儿子的所作所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是因为父亲和一个年轻老师好上了,感觉很对不起儿子,也很怕儿子把这件事告诉原配夫人,所以,父子俩个就这样很默契的配合着,互相包庇,互相理解.

是啊,水清则无鱼,现在,很多手下人腐败透顶,自己还装聋作哑呢,何况是自己的父亲和儿子呢?谁跟谁啊?

今天,姜奇峰忽然接到团高官办公室的电话,很受宠若惊,感觉自己好像窗外是金光闪闪,紫气东来,自己好像时来运转了,好像马上就拥有一个亿了,自己就可以在美国,加拿大,澳大利亚,还有伦敦,巴黎,罗马去购买别墅了.

他飞奔到团高官办公室时,却看见了那个女孩.

他什么都明白了,尴尬的看了看萧晶晶.

萧晶晶说:你们自己处理吧.

萧晶晶说完,离开了办公室.

姜奇峰担心萧晶晶給他留下什么摄像头和录音机等东西,为他挖下陷阱,要那女孩去他办公室谈话.

是啊,这年头,在机关工作,肯定应该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的,是不是?虽然这萧晶晶自己如出水芙蓉,纯净纯洁,可是,挡不住她对他这样的恶棍恨之入骨啊.是啊,自己这样的花花公子在萧晶晶的爷爷和萧晶晶面前,就是个恶棍啊.

自己的确就是恶棍啊,自己也非常明白,自己吃喝嫖赌,什么不干?自己甚至拿到宋公明的200万元,就立刻挥霍干净了,自己去阿拉斯加去赌博,去巴西寻找世界上最最最性感的妓女―――

是啊,他就是这样一个人,他要什么都见识见识,他要活得值,对得起自己的生命,对得起自己这30岁的年龄.

其实,这个女孩,他本来不打算理睬她的,可是,这女孩竟然恬不知耻的去追求他,他知道,这个女孩想毕业后留校,她什么都没有,大概,只有些姿色罢了.

在商品社会,什么都是需要交换的,她用来交换的资本和筹码,只有这姿色了.是啊,虽然她并不是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可是,她毕竟有些姿色,特别是她那一双忧郁的大眼睛,很吸引她.她为什么那么忧郁呢?真是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啊.唉,他根本不应该问她,为什么那么忧郁?为什么在如花似玉的年龄,不去谈恋爱,不去旅游?不去留学?不去舞厅歌厅?为什么躲藏在一个角落里偷偷的忧郁呢?

她没有向他说清,她为什么这样忧郁.

是啊,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的谁家没有呢?

他这样的官三代还有一本难念的经呢,是不是?爷爷去世了,他没有一个像萧六七这样的爷爷宠爱,现在,总是感觉处处捉襟见肘,所以,他劝说她,千万不要未雨绸缪,千万不要杞人忧天,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于是,他把她带到那个海鲜餐厅,每天给她吃她过去从来没有吃过的高昂的鲍鱼和鱼翅.

是啊,她变得脸颊白嫩红润了,那脸颊越来越美丽了,那忧郁的大眼睛,也放射出迷人的青春的光彩了.

葡萄美酒夜光杯,让她这样的小门小户出身的小家碧玉变得越来越美丽,越来越魅力十足了.也变得越来越性感了.

她毫不犹豫的向他敞开一切了,包括她的肉体和内心世界,她向他倾诉痛苦,那贫穷的痛苦,那贷款的痛苦,那打工的痛苦,那爷爷奶奶爸爸妈妈有病没有钱的痛苦.

他也毫不犹豫的给了她一张卡,那里面有她需要的金钱.

是啊,她不就是来交换的吗?用她那青春,那玉体,用不再设防来交换吗?她需要什么?不就是金钱吗?

所以,他毫不犹豫的要了她.

就像要了许多如花似玉的少女一样.

这就是他的生活.

他需要陌生感的女孩,需要陌生感的生活,需要陌生感的一切.

他不喜欢熟悉的东西,熟悉的一切,包括熟悉的工作,熟悉的校园,熟悉的同事,甚至是熟悉的爸爸妈妈,还有熟悉的恋人.

他每天就是去追求陌生感.

去澳门赌场后,又去阿拉斯加,去日本妓院后,又去俄罗斯,去阿根廷,去巴西,甚至去了非洲,冒着得艾滋病的风险,去寻找那些让他激动和销魂的陌生女子.

其实,他对这些校园里的女孩,已经提不起兴趣来了,和那些巴西,俄罗斯,阿根廷的女子比起来,黄色人种的女孩,总是那么单薄,那么无力,那么苍白,那么文弱,让他提不起精神.

可是,他还是来者不拒.

对于这个女孩,他甚至想不起她的名字来了,更记不清和她发生过的事情了.

这有什么?这是她自己要的生活,是她自己用来交换的,既然如此,她为什么来找萧晶晶呢?真是岂有此理.

到了自己办公室,他狠狠的给了那个女孩一记响亮的耳光.

女孩呜呜的哭泣着,哭得很伤心欲绝.

他质问道:不是你自己愿意的吗?怎么现在,又想反咬一口了?

女孩承认道:是,是我自己愿意的,我爱你,是真心的爱你.

他冷笑道:我有艾滋病,你也爱我吗?我和世界上很多国家的妓女,都曾经那样了,所以,得了艾滋病.

女孩还是脸不变色心不跳:是啊,我得了艾滋病,也不会变心.

看在女孩对他的忠诚上,他不想再打女孩了,掏出一张卡给了女孩:十万元,不少了,巴西的妓女才多少钱一次?

女孩不要钱,呜呜的哭着.

他问:你为什么去找萧晶晶?想通过萧六七整死我?

女孩摇头摇得像拨楞鼓:不不不,我希望萧晶晶别抓住你不放了,我说,你是我的,我爱你.

他冷笑一声:我们的事情,你别管.回去吧.

女孩低声问:我毕业的事情怎么办?

他说:怎么办?包在我身上了.

女孩这才离开他的办公室.

女孩刚刚离开,他就后悔了.

妈妈的,自己怎么说这样的话呢?自己真没有水平,自己怎么可以说,她毕业的事情,包在他身上呢?看样子,她只不过是大四的女生,现在,本科生,怎么可能留校呢?原来,硕士生可以留校,现在,连博士生,都不可能留校了.唉,为什么大学生产出这么多博士生和博士后呢?

本科生―――

他在高楼上的窗户向外面看着.

校园里,有数不清的女孩男孩,她们都是那么快乐,在杨柳依依和洒满阳光的校园欢蹦乱跳的玩乐着,说笑着.

他看见了那个女孩,那个女孩,眼睛又回复到了忧郁.

也许,是自己想象吧,这么远,他根本就看不起她的眼睛.

忽然,他有些后悔.

为什么这么快就让她走了呢?

自己根本就没问,那天,和她到底采取没采取避孕措施.

和那些职业妓女戴安全套已经习惯了,所以,他很不情愿再和国内这些小家碧玉们采取安全措施了,他真的记不清和她到底有没有采取安全措施了.

忽然,他想起来了,她说了,她怀孕了.

啊呀呀,这岂不是坏了他的大事了?

哪个富人不怕跟自己的女人怀孕呢?况且,自己不过就是个假富人,自己就是个喜欢炫富露富的假富人,自己其实就是一个依靠每月4000元工资活着的大学的教职员工啊,自己怎么把自己算成富人了呢?

他想給她打电话,确认一下,她到底怀孕没怀孕.

他在手机上寻找着这个女孩的名字.

可是,自己根本就记不清这个女孩的名字了,她到底叫什么呢?是啊,这手机里足足有几百个少女的名字,哪个是她呢?别人,怀孕不怀孕的,自己好像不在乎,可是,这个女孩是自己学校里的女学生啊,和女学生这样了,必须结婚啊,否则,自己和父亲,肯定受到谴责的.

如果这个一意孤行要跟他,执意要通过他改变自己的命运,那,对他,岂不是一场灾难?

要知道,他根本不可能和她这样的小家碧玉结婚的啊.

自己的结婚对象是谁呢?

不可能是这样的女孩啊.

当然,也不可能是萧晶晶那样的没有性感的女孩.

自己的结婚对象,应该是能改变自己命运的女人.

那些不能改变自己命运的女人,只配和他谈谈恋爱而已,根本不配和他结婚的啊.

他在手机寻找着这个女孩的名字,好像是什么富丽华―――可笑,穷人家的女孩,却一定要起个富人名字,这大概寄托着爸爸妈妈对女儿的希望吧.

他拨通了电话.

对方的声音吓了他一跳.

原来,富丽华是那个开美容院的女老板.

他給忘记了.

是宋公明把他介绍給她的.

宋公明肯定是被这富丽华給缠上了,为了摆脱她,才把他介绍给了这个淫荡的女人.

对这个淫荡的女人,他开始觉得很刺激,可是,后来,就觉得富丽华有些索要的太多了.本来,她是个三十岁的女人了,已经离婚几次了,可是,她还要装作自己是个小女孩,动不动就说我们女孩怎么样,很让他恶心.

她那里表面上是美容院,其实,就是个卖淫的场所.

但是,他对她和她提供的那些女人,根本就提不起精神,于是,他开始躲避他.

富丽华大概对他记得很清楚,问:你是姜奇峰啊?还记着我呢?

姜奇峰只好咳嗽了一声,急忙说:啊啊啊,我出国着,所以,现在,没有时间―――

富丽华说:你马上来,我给你看一段录像.保证让你感兴趣.

姜奇峰一惊,录像?他最怕提起录像这个词了,现在,到处是摄像头,很让他这样的公子哥和贪官污吏们担心,如果真的被人家记录在案,自己索贿受贿,或者是赌博嫖娼,那,自己不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吗?是啊,他虽然早就吃喝嫖赌,行贿受贿了,可是,在公开场合,他还是个正人君子啊,他这样的正人君子,还大有前途啊.虽然,他根本不想在中国待下去,可是,他惧怕国外没有钱的日子,他希望有一亿元之后,再跑出国外,现在,没有你一亿元呢,自己还要顾及自己的光辉形象啊.

他不敢怠慢,担心自己和某个女人的床上游戏被富丽华录上,开车奔向了富丽华的美容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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