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惊神站起来,端起酒杯说道:“多谢孙二叔,这杯应该是我敬诸位才对。孙家漂洋过海来了这么多人寻找我,又给我提供衣食住行,此番恩情没齿难忘,惊神先干为敬。”说罢,玉惊神一口饮尽杯中之酒。刚喝完,玉惊神就感觉到喉咙里火辣辣的,不禁剧烈地咳嗽起来。
孙天黎孙天凌知道这一定是玉惊神第一次喝酒,看着玉惊神略显狼狈的样子不禁大笑起来。孙若茗则站起来给玉惊神轻轻拍着背。
玉惊神摆了摆手,示意孙若茗自己没事,咳嗽了几声后,玉惊神擦了擦眼角被辣出来的泪水,苦笑道:“我听魉前辈说酒醇香无比,是天下间最美味的东西,可我怎么感觉辛辣无比,实在难以下咽。”
孙天凌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放下杯子笑道:“酒这种东西要多喝细品,慢慢地你就会发现其中的妙处了,来来来,再喝一杯。”说着,孙天凌又给玉惊神倒了一杯。
“玉大哥,你若是喝不了就少喝一些,别听我二叔的歪门邪理。”孙若茗给玉惊神倒了一杯水,白了孙天凌一眼后说道。
孙天凌大呼委屈道:“若茗,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啊,好歹我也是你二叔,再说了,我说的可是实话,男人怎么能不会喝酒,以后惊神不仅要能喝还要会喝,这样才能突显玉家之人的豪气嘛!”
玉惊神笑着说道:“若茗我没事,可能我还不适应酒这种妙物吧,孙二叔说的对,恐怕以后我喝酒的机会少不了,还不如此时多练习练习。”
“这就对了!来,我们再干一个。”孙天凌笑着又喝了一杯。
玉惊神这次没有一饮而尽,而是浅浅地喝了一口,让酒在自己口中打了个转才下肚。这一次玉惊神没有咳嗽,但是浓烈的酒味还是让玉惊神浑身有些难受。
“好了,老二你别灌醉了惊神,酒要少食事要多知,能喝则喝,不能喝也无妨。”孙天黎替玉惊神解围道。
孙仲给桌上的几人都夹了一些菜,说道:“大家别光顾着喝酒,吃点菜,这可是我老孙的独门手艺,去了别处你们可不一定能吃得到。”
玉惊神谢了孙仲一声,吃了一口牒中的鱼肉,鱼肉无刺,入口即化,一股浓郁的海鲜味充盈满口,说不出的美味十足!
玉惊神竖起大拇指赞道:“孙管事,果真是鲜美无比,这是什么菜,我可从来都没尝到过如此的美味。”
孙仲见玉惊神对自己的手艺赞不绝口,笑道:“这道菜名叫金鱼戏莲。是用琼华岛附近的琼莲配以琨禹海之中的金鼓鱼制成,琼莲叶厚多汁,能去除鱼的海腥味,金鼓鱼肉质鲜美没有余刺,搭配起来乃是上等的佳品。”
“好吃好吃!仲叔叔,这道菜又是什么?”孙若济吃的满嘴都是,还不忘问问孙仲菜名。
孙仲笑道:“少爷你吃的是五彩酥鱼片,是用琨禹海的特产五彩鱼烹制,五彩鱼色残斑斓,肉质嚼劲十足,切片后浇汁不仅好看而且好吃,再加上我将其中的鱼刺剔除,是大快朵颐的最佳品之一。”
孙天黎笑着拍了拍孙仲的肩膀,说道:“孙仲,你不去当厨子真是可惜了,我吃了这么多年的饭菜,还真没有任何一人的手艺可以与你相提并论。”
孙仲笑道:“做菜只是我的兴趣爱好而已,我最想干的还是每日航行在海上,感受着大海的魅力。”
“完了。现在吃了仲叔叔的菜,这让我以后如何再去吃别人的饭菜,唉。”孙若济一边大快朵颐,一边满脸愁容地感叹道。
孙仲见大家对自己的菜都很满意,心中十分高兴,说道:“少爷只要想吃,孙仲随时都可以给少爷烹制。”
“仲叔叔你可别反悔,只要我馋了,我就来找你,让给你我做菜吃。”孙若济勉强将口中的食物咽下,说道。
“那是自然。”孙仲笑道。
这一顿饭众人边吃边喝,到了太阳已经快与海平面齐平时才结束。孙仲指挥船员把桌子都搬回了船舱内,孙若济摸着自己圆鼓鼓的肚子,一脸满足地说道:“好久没有吃的这么爽快了。”
玉惊神由于喝了不少酒,此刻有些站不稳脚,他扶着船边的栏杆,眺望着落日的余晖,孙若茗不知道何时取来了一件披肩,轻轻给玉惊神披上后,柔声道:“玉大哥,天快转黑了,夜晚的海风很大,当心着凉。”
玉惊神微微一笑,说道:“谢谢若茗了。玉大哥好歹也是修行者,身体没有这么单薄。”
孙若茗笑了笑,胳膊搭在栏杆上,双手拖住俏脸,呆呆地看着远处的海天一线。
“我第一次感受到家的感觉。”两个人静静地呆了一会儿,玉惊神忽然轻声说道。
孙若茗“嗯”了一声,脸上浮现出一个温婉的笑容,“等玉大哥你去了孙家,就更能感受到家的氛围了。我们孙家可是一个大家庭,有爷爷,有几位叔叔,还有很多兄弟姐妹,以后你再也不用孤单了。”
“孙家除了孙叔叔和孙二叔,还有其他长辈?”玉惊神问道。
孙若茗放下胳膊,直起身来,笑道:“那当然喽,孙家分为修行者和普通人两部分,修行者这方面除了我爷爷,二爷爷,还有几名长老爷爷和他们的弟子呢,我父亲他们这一辈有五人,三叔四叔五叔也都很和蔼。在世俗界这方面我们孙家的旁支就更庞大了,等玉大哥你到了孙家,我再慢慢给你介绍。”
孙家居然如此庞大,那当年我玉家是否也有这么多人呢?玉惊神不禁又想到了自己的家族。
太阳从海平面落下了,一轮圆月升起,柔和的月光照射在海面上泛起片片银色,随着海浪的波动,银色忽高忽低,起伏不定。孙家商船的甲板上也亮起了明灯,也不知道灯芯和灯油是何物,不仅亮如白昼,而且还飘出阵阵香气。
孙仲走到甲板上,看到玉惊神和孙若茗还在船边站着,急忙招呼道:“小姐,玉公子,天色不早了,你们还是回舱内休息吧。晚上的琨禹海可不比白天那样安静祥和,可能会有一些海兽出现,虽然我们有驱兽灯作指引,但还是以防出现一些不必要的危险。”
听了孙仲的话,玉惊神这才知道,原来白天看到的琨禹海只是它美好的一面,到了夜晚,琨禹海仿佛变成了一头蛰伏的巨兽,时刻盯着海上航行的过往船只。
“孙管事,会有什么危险吗?”玉惊神转身问道。
孙仲以为玉惊神在担心船只的安危,于是给了他一个放心的微笑后说道:“一般不会遇到什么太大的危险。这片海域相对来说还是较为安全的。不过难免会有一些其他海域的海兽游荡过来,玉公子无需担心,我们孙家的驱兽灯采用的是深海巨兽婆龙的脂肪作为燃油,一般海兽闻到婆龙的气味就会远远离开。”
玉惊神点点头,既然孙仲都说没有太大的危险了,那自己也就无需操心什么。于是对孙若茗说道:“若茗,我们回房休息吧。”
孙若茗脸色一红,玉惊神这句话说的很有歧义,若被外人听到还以为两人已经同房了呢。不过此时天色较暗,玉惊神也没注意孙若茗的脸色,孙若茗答道:“玉大哥你先回房吧,我去给我父亲熬点姜汤,他喝了酒以后必须得喝点姜汤,不然会不舒服的。”
“那好,那我就回去了。晚安若茗。”玉惊神紧了紧身上的披肩,笑着走入了船舱。
孙若茗看到玉惊神回舱了,不由自主地舒了口气。
孙仲见孙若茗有这种表现,不禁笑道:“小姐,你和这位玉公子……”
孙若茗这才意识到孙仲还在身旁,瞬间面色全红,急忙解释道:“仲叔叔你别胡思乱想,我和玉大哥没什么,我只是拿他当大哥。”
孙仲哑然失笑道:“小姐,我可什么都没问,你干嘛要这么急着撇清关系。”
“我……”孙若茗发现自己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
孙仲走到孙若茗身边,伸手摸了摸孙若茗的头,慈祥道:“你和少爷是我看着长大的,在我心里你们就和我自己的孩子一样。和仲叔叔不用掩饰什么,如果有什么心里话就和我说,说不定我能给你出出主意呢。”
孙若茗抬起头看着孙仲,欲言又止。
孙仲知道孙若茗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但是身为一个姑娘家家,她对于这种事情既理不清,又不敢随意吐露。于是孙仲拍了拍孙若茗的小脸,笑道:“不要刻意地隐藏自己的想法,仲叔叔看得出来,你对这位玉公子很有好感,不过仲叔叔还是要告诉你,多相处相处,如果他就是你命中注定的如意郎君,你们自然会水到渠成。”
“哎呀!仲叔叔你在胡说什么!”孙若茗面色绯红地推开了孙仲,快步向舱内走去,边走边说,“我去给我爹爹熬姜汤了。仲叔叔你早点休息。”
看到孙若茗慌忙逃离的样子,孙仲不禁开怀大笑起来。
孙家商船缓缓地向前行驶着,在漆黑的海面上,这一盏孤灯仿佛在指引着什么,一个巨大的黑影从海底远处正慢慢向商船靠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