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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宝成钱庄的危机

坐在车上的时候,慕忠才发现自己有的想法果然是太土鳖了。看着前面的车在官道的石子路上疾驰而过,一点也不比自己坐的几匹马拉的马车要慢。慕忠收起帘子,羡慕的对王恂说:“你这个干姐姐还真有钱,能花三万两灵玉去买一辆用灵玉的车。”

王恂只是笑笑,慕忠一年的薪水才六百两灵玉,前面这辆车可要他不吃不喝五十年才能买得起,人与人还是不能比。他当年还是个七品的修士时,也看过陆泽权,一个长得颇为英俊的人,陆泽权那时候也才六品境界,没想到这几年过去了,人家已经踏入大修士的境界了,而自己还在六品的境界徘徊。

慕忠第一次生出别样的心绪来,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闭目养神。

汪州城每到戌时就要关城,一行车队在路上疾驰,终于赶在城门关闭前进了汪州城。虽然陆湘身上带了通行令牌,但不用总要好一些,即使有通行令牌,要想在城门关闭后也要废一番功夫的。

先放慕忠下车,他和王恂不是在同一条街,别过慕忠,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街巷中,王恂这才放下车帘,继续向自己家那里行去。

终于到了自己家,借着月光,看到门口那颗熟悉的柳树,王恂忍不住感到一种归乡的心绪。本来他是没有这么多愁善感的,不过这次出去,毕竟差点经历了死亡,心绪难免起伏。

陆湘和邵文娘也下了车来,邵文娘却是走了过来,要求住在他家里。

陆湘笑道:“恂哥儿家里可没几间房间,我家里大,房间也多,住我家也好。”说着,她打了个眼色给王恂,要他拒绝。

王恂正待开口,邵文娘却说话了,她这一路上都很少说话,即使刚才和陆湘坐在同一辆车子,两人也没有进行什么交流,她坚定的说:“陆小姐,你家里太大了,我怕我不懂规矩惊扰了你家里人,还是不必了吧。我只是在王恂家暂住几天,等找到地方了再搬出去。”

既然邵文娘都这么说了,王恂就不再好意思说出拒绝的话语,不过陆湘却是笑着看着邵文娘:“既然妹妹你这么坚持,那姐姐我也就不好再劝了,我这里有串手链,妹妹你一路上送恂哥儿下来,这点小礼就不会推辞了吧。”陆湘手中出现了一副宝石串的手链,在这月光下,光彩流溢,看起来非常漂亮,价值也应不菲,陆湘不让邵文娘拒绝,捉着她的手就给她戴上。

邵文娘只好默默的让陆湘帮他把这串手链给戴上。王恂在一旁看着好笑,陆湘还是赶着谁都认作她的姐姐啊。

王恂从包袱里拿出那两本书,拿上桃木剑就开了门,让邵文娘进去,陆湘也想进去坐一下,王恂却把她推了出去:“伯父还在家里等着你呢,出来这么多天,还不赶紧回去。”

陆湘这才作罢,带着一群护卫前呼后拥的过了石桥,往河的另一边而去。

王恂把门关上,点着院里的灯,照亮了院落,院子里有个葡萄架,架下就一张石桌几张石椅。王恂打开大堂的门时,邵文娘在他背后抚摸着那串手链,轻声说道:“陆小姐送的这双手链,是用来监视我的吧,是也不是?”

王恂把门打开,进去点着了灯,把东西放在桌子上,这才回答道:“或许是吧。”

“她还真是关心你呢,”邵文娘得到了答案,冷笑起来,不过没有把这串手链摘下,“其实她大可不必这样,我现在哪里敢杀你啊,我岂会嫌命长,死过一回后,我还想再活过几百年呢。”

“哦,那你有信心成为一个大修士了。”王恂坐在椅子上,笑盈盈的对她说道,只有成了大修士,寿元才会突破到三百岁以上。

“本来是没这个想法的,但是当我活过来以后,事情全不一样了。我现在感觉这幅身体灵力的操控能力已经提高了太多了,想来我进入七品境界也就是这几天,所以,我需要安静的待在你家里。这段时间,你要负责我修为提升所需要的丹药。”邵文娘也坐在一边的椅子上,仔细的看着这串手链,漫不经心的说道。

“凭什么啊!”王恂激动得站了起来,走了几步,“不行,我没钱,这次任务失败了,我还要写报告扣薪水呢。”

“你不是有个姐姐吗,找她要去。”邵文娘抬头对他说道。

“她的是她家的,又不是我的。”

“还有些志气呢,”邵文娘冷眼瞧他,然后用力的把手拍在桌子上,移开手掌,王恂看见桌上是几张钱票,都是五十两面额的。“够了吗?”

王恂毫不介意的从桌上把钱票收起,宝成钱庄的钱票,四张共两百两灵玉,“说说你要买什么丹药,多余了我会退给你,少了我自己给你补上。”

“太清丹和固元丹,还要些风系异兽的内丹,品相要好一点的,次品我可不收。”邵文娘举着手指头对他说道。

“行了,我困了,我的房间呢。”邵文娘不想和他聊下去了,站起来要他带着去睡房。

大堂旁边共四间房间,还有楼梯通往楼上,王恂把她带到楼上,楼上还有四间房间,王恂把她带到客房。邵文娘见旁边有间房间窗户半掩,她的视力很好,能看见屋里有个蚊帐,蚊帐颇为精致,旁边还有一个香炉。她冷笑了一声:“你和陆小姐关系还真是好啊,在你家里她都有个房间了。”她话里的意思是个人都听得出来。

“这是我家,不行吗?”王恂也被她的话搞得恼火了,语气激动得反问道。

邵文娘见王恂发火,就不再说了,王恂推开客房的门,客房很久没人住了,被子都没整好,王恂从柜子里取出被子,邵文娘赶他出去,自己铺床叠被,还不忘嘲讽他一句:“你家里还真是干净啊,真像个娘们。”

王恂却想起了一件事:“刚才你说的话几乎每句中都有湘姐,难道说,”说到这里,他故意抬高了音调,“难道,你嫉妒湘姐,为什么嫉妒呢……”

没等王恂说完,一个枕头扔了出来,王恂接过枕头,哈哈一笑,总算扳回了一些颜面。自己回了房,看书看到半夜后睡觉。他睡得很安稳,一点都不怕隔壁还藏着邵文娘这个杀手。

次日醒来,早饭肯定是王恂做的,吃过早饭,邵文娘就待在家中,王恂自要去钱庄复命。

来到钱庄之前,要经过钱市。钱市外面颇为古朴,一进去,就看见里面狂热的人群,几个唱票员围在中间高台上的一个大机器上,从里面拿出纸片,然后嘶声力竭的唱着最新的各家工坊的股价,然后挂在墙上,下面攒动的人头跟着举起手中的钱票要交易,这里严禁使用灵力。

楼上是贵宾区,也有一大群人围在围栏前看着大堂,在这上面的基本都是修士,一个个和普通人也没有两样,钱的魔力还真是大。

王恂一眼就看见大堂正中间最醒目的宝成钱庄的股价,他离开前轰抬到十七两灵玉的高位,如今跌倒不足五钱,用惨都不足以形容了,要是其他一些工坊,早就倒闭了,宝成钱庄毕竟底蕴还是深厚,竟然还能挂在那里交易。

不过并没有多少人在交易,大家都在疯传宝成钱庄应该是挺不下去了,大掌柜二掌柜都生死未卜,这是官面上的说话,现实是大家都认定是死了。发行的债券现在还不上了,股价也都跌成不知道是什么样了,最要紧的人没人出手,没人进场了,如死水一潭。

一个少年从拥挤的人群中跑出来,搂着王恂走到一边,对他说道:“阿恂,十多天没见了,你家的宝成钱庄要倒了,何不和我来一起做些生意。”

这个少年名叫胡微林,胡微林是这里的捐客,就是跟客人介绍哪些股票要涨哪些股票要跌,然后帮人买进卖出赚钱。王恂常来这里,两个人混得也挺熟,见到王恂,就搂着他在一旁说话。

胡微林的消息很灵通,王恂问道:“最近宝成的股票都是这样吗。”

“可不是,大概是五天前跌到七两,这几天越跌越凶,昨天跌到五钱,今天又跌了两厘。”胡微林回想着,一五一十的把这几天的涨跌情况告诉他,“怎么样,我看宝成你也是干不下去了,一起来做交易员,我上个月就挣了十两灵玉,比你要多吧。你比我聪明,干这行肯定挣得比我还多。”

“那这几天有什么交易量吗?”交易员只是捐客的委婉说法,王恂自然不想去当个捐客,继续问道。

胡微林摇了摇头,“其实三天来这里都没做成一笔宝成的交易,但股价还在跌,我想是会州那边的钱市影响。”

会州是宝成钱庄的总部所在,也是楚国最大的钱市所在地,汪州的钱市不能定价,是由会州的钱市通过法器把最新的报价传来,会州这个通信法器一天就要吃掉好几斤灵玉。在汪州交易的股票也不多,大概一百来只。

“宝成的钱票还有人用吗?”王恂问道。

胡微林惊讶的看着他,“你这几天去干嘛了,早在几天前你们钱庄就歇业了,现在市面上已经没多少人收你们钱庄的钱票了。”

王恂仔细的听了,脑中生出一个想法,他向胡微林摆摆手,向外面跑去,“改天再聊啊。”

“阿恂,来跟我干吧。”胡微林看着他的背影吼道,见他走远了,又去招徕客人。

王恂赶到宝成钱庄外面时,发现钱庄外果然围着一条街的人,有的站着有的坐着,有的人还打着伞,有的修士甚至直接悬浮盘坐在空中看来这样的事持续好几天了。不时有人大声大声喊着:“宝成无耻,快还我钱。”声音如鼎沸,隔着几条街都能听得着。

钱庄外站着两排披着甲的护卫在维持秩序,钱庄华丽的大门甚至泛着微光,这是防御法阵热准备得征兆,看来钱庄是把这些人当敌人一样防备,不过还没有一个钱庄的头面人物出现在外面。

王恂心中咯噔了一下,宝成钱庄的情况不太乐观啊,自己可不要失业了。然后那个念头出现在脑海中,他心中却是激动起来,失业就失业,难得的有这样一个火中取栗的机会,可要把握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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