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着他这样激动的模样，我却仍是神情淡淡：“是么，跟他在一起，便真的有这般危险么？”
“自然是了！”看到我更加冷淡，萧陵的神色也更为焦急，“络绎，以你识人这般厉害的眼光，你又怎会看不出程衡的来历？而他身处的那个全力漩涡，你又知晓有多么大的威力么？那个漩涡几乎可以吞噬世间的所有，任何真挚的情感到了里面，都会变成龌龊的存在，而你对程衡的感情，我却真的不愿变成如此，你知道么？”
我的唇边扬起一抹轻笑，扬了扬眉，说：“你为何如此说？全世界最龌龊的所在，不就是皇宫么，难道程衡会是皇族中人？”
“不错，他真是皇族中人！”听得我的话，萧陵便不假思索地将这句话说出，可当他说出只好够，他便立即清醒过来，赶紧闭上了嘴，却早已来不及了。而我听着他的这句话，也是不由愣在当处，只感觉连手脚都冰冷僵硬了起来，便连呼吸都要停滞。我呆呆地望着眼前也是愣愣的萧陵，声音无意识地从口中冒出，其中尽是不可置信：“这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是皇族中人？不，我不会将他的来历猜错的，他绝对不会是皇族中人，不会的，他绝对不会的！”
意识涣散中，我已经将萧陵的手臂紧紧抓住：“萧陵，是我听错了对不对？他绝对不是大昭皇室里的人，他绝对不是，对不对？”
被我紧紧抓住手臂，萧陵渐渐清醒了过来，他低头看着我，当看到我失魂落魄的模样时，眼里闪过一抹心痛。他也将我的手紧紧扼住，点头说道：“络绎，我早便说了你还是不要爱上他的好，因为他的身份太特殊，你若爱上他，以后你吃的苦头便是会连你自己也想象不到……络绎，这本是一个绝大的秘密，知晓这件事的也只不过区区几个人而已，而我此番因担心你要劝说你才说了出来，便是希望你在听了我的话之后，能够清醒地想想你应该怎么做，应该怎么抉择才能令你自己不要受伤。络绎，我说的每个字都是真的，你一定要相信我，不然到了最后，受伤最重的还是你！我相信雪儿这般做也必定不是害你，虽然我并不知晓原因，但我也赞同她的做法。不让你与程衡见面，也许真是最好的选择。”
“不，这都不是真的，绝对不是真的！”我的口中仍在无意识地说着这些话，心里却已是一片紊乱。真是由不得我会选择不相信，只因萧陵的话带给我的意外真的太大，原本我对程衡身份的猜测便隐有轮廓，此番与萧陵讲这么多也只是为了验证自己心中猜想而已，可是现在他说出的，却与我的猜想截然不同，又怎能不让我大大吃惊？从小到大，几乎还没有哪一次我猜测一件事情会与真相有如此大的出入，所以在震惊的同时，还有失落，疑惑，愤怒之类的情感在我心头萦绕，让我好生难受。
见我仍然不愿相信，萧陵将语气加重了几分：“络绎，我何时骗过你？所以我讲的这些都是真的，你也一定要相信，这样才是对你好，也是你唯一的选择。”
我抬起头来看他，我知道他不会骗我，但他的灰暗真是太匪夷所思，让我一时真的好难相信。我的唇边拂起一抹苍白的笑容，声音喃喃：“他竟然是皇族中人……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他究竟是谁？是大昭太子端木叶非，还是二皇子端木叶凡？天隆帝子嗣不旺，只有这两个儿子，那他究竟是其中的哪位？”
萧陵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而是苦苦一笑，说：“他是其中的哪一位，现在还重要么？”
“对，的确已经不重要了。”我的手无力地从萧陵的手臂上松开，垂了下去，昭示着我心里的荒凉。我唇边的笑更为苍白，似是失去灵魂一般，喃喃说着：“既然他是皇族中人，那他究竟是谁已经不重要。反正他的身份也只不过是个代号，根本没任何区别。不错，你说得真的很对，既然他与大昭皇族有关，那么他的婚配之事必定由不得他自己做主。而我是一个女飞贼，尤其还是来自锦都，与他更是不可能……算了，看来一切都是我一相情愿，我真是太傻了……”
我没有再说下去，不知怎么的，在听着萧陵的话之后，我心里并不是很难受，只是对自己感到很失望。但究竟为什么会失望，我却是又不清楚，而对萧陵讲的这些话，却又不是我心中的真正想法，而更像是一席应景的回答。我这样的反应，真的不像是一个陷入爱情的女子应当有着的，可我却明明喜欢的是程衡，这又该如何解释？
萧陵见着我这个样子，眉宇间闪过一丝不忍：“络绎，你便听我的话，从此以后忘了他吧，他不是你应该爱上的那个人。”
听着他再次强调这句话，我并没有搭腔，而是沉默不语。萧陵不知我心里在想些什么，于是也不再说话。正在这时，只听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我和萧陵都不由抬头朝那边望去，却听见林雪儿的声音响起：“萧大哥，络绎，我能进来么？”
听到她的声音，我和萧陵的神色都赶紧恢复平常。萧陵朝那边叫道：“雪儿，你进来吧。”
话音刚落，门便被推开，林雪儿笑吟吟地走了进来。在他的身后跟着两个丫鬟，每人手中端着一个大盘，上面摆放着女子的衣饰等物。见着我和萧陵都望着她，林雪儿微微一笑，说：“络绎，我特地拿里些女子衣物来给你换上，真想看看你换上女装是什么样子。对了，现在是我们女孩子聚会时间，萧大哥是不是应该回避一下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