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眉一挑，说：“你就这般听玄羽的话？莫非拓拔云说对了，是玄羽给了你什么好处不成？”
“公主说笑了！”白十娘眼中掠过一道莫测的光芒，“部下听命于上级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所以属下自然会对将军的命令言听计从，这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是么？”我停住脚步，回过头去，一脸玩味地看着她。她被我望得有些恼恨，于是索性别过头去。我见她这个样子，便将视线收回，轻笑着说，“那我是否能问你，你几次三番诘难于我，是否有什么内情？或许是因为玄羽与我的婚约，而你却不想我成为你的女主人，或是，你对玄羽，也有私心？”
她听得这话，霍然抬起头来，不敢置信一般望着我。我又是一笑：“看你这个样子，你应该是被我说中心事吧？不然为何会在说到我和玄羽的婚约之时，你的语调都会分外奇怪？并且你说话的语气那样阴阳怪气，很明显的就像那种和情敌说话的语气哦。现在被我看穿了你的心事，你应该不会再加以否认了吧？”
白十娘已将头垂了下去，可是微微颤抖的手指，却泄露了她此时心情的不平静。我静静地望着她，照她现在的这个样子，不出片刻，便会承认我说的话。我对她心意的揣测，并非是由于亲自遇到国过这种情况，实际上从未谈过恋爱的我，也根本就不能清楚判断出白十娘是否喜欢玄羽。只不过因为看的许多电视剧里面都是这么演的，白十娘纯粹就和电视里面的妒妇没有两样，再结合她一直以来奇怪的言行，还有我的一些猜测，才说出那席话来。没想到竟然会被我说中，不过虽然她是我名义上的大敌，可是为了我和玄羽的大业，我可不想树立这样一个明显不好对付的敌人。所谓消灭敌人的最好方法就是化敌为友，那我便姑且试试吧。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要她亲口承认对玄羽的感情，这样我才能更好地对症下药。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终于，白十娘抬起头来，涩声说：“既然公主已经知晓属下心事，那随便公主如何处置属下，属下也必无异议！”
“我为何要处置你？”我轻笑着说，“你喜欢玄羽又不是什么过错，我为何要怪你？”
“公主——”她眼中那种冰冷的情绪被疑惑所代替，怔怔地望着我，说不出话来。
我又笑笑，说：“你也不要那么吃惊，爱一个人本就没有任何过错，就算你爱的是玄羽，就算他是我未来的驸马，我也不能对你责怪什么。何况，”我的脸色逐渐黯淡下去，“我的心情，与你的心情，又何尝不是一样？明明是无望的爱，却还是一相情愿地坚持，就算是自欺欺人，也不愿承认，这样可悲地爱着他，仅仅是希望他能真正看上我一眼。为了能有这种事情发生，我愿意为他做任何事情，为他付出所有。你也许会觉得我很傻是不是？”
我的眼中，逐渐溢上了泪花，唇边却有着一抹令人心碎的笑，看起来真的很像一个无助的女人。白十娘见着我这个样子，神情更加惊讶，讷讷地说：“公主为何要这般说？将军对公主的深情连我这个局外人都看得清楚，又怎会如公主所说一般对公主毫无爱意？不瞒公主，属下之所以方才那样对待公主，其实只是因为亲眼见着将军对公主的态度，所以心里实在难受得很，才会对公主如此。”
我心里冷笑，表面却惨然一笑：“你有这种想法也是可能，毕竟任何外人见着也必然会如此想。可是他对我如何，却只有我自己才能体会得到。我知晓他那样做的目的，只是为了让人觉得他真的对我极好，对我的情意真的极深，从而便再没人对他接近我的目的而产生怀疑。其实我又何尝不知道，他只是利用我对他的感情来获得名利富贵，而他这些年大受父皇的宠信，也是因为我的原因。”
“真的么？公主所说的，是真的么？”白十娘的眼神也变得恍惚起来，其中有着深深的不可置信。也是，玄羽在她的心中，恐怕早已便是一个神话的存在，对于我说的他的另一面，她自然不会相信。于是，我又叹了口气，接着说：“自然是真的，但我从未对任何人说过，因为纵使被玄羽这般对待，我也是心甘情愿。现在对你说出来，只是因为你也和我一样深爱着他，甘愿为他做任何事情。纵然他要你执行的任务是出卖色相，你也会毫不犹豫地答应。但若是没有他的命令，你却不会这般做，便如这次对拓拔远的态度一般。其实你从玄羽的所作所为中也知他是一个怎么样的人，虽然知道他并不如想象中那样完美，可还是义无返顾地爱上了他。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这就是爱情，爱情本就是无可奈何的。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也许，便是我与你的悲哀吧。”
“公主。”她垂下头，低低说出这两个字，忽又抬起头来，眼中泪光闪烁，“属下真的太对不起公主了，竟然那样对公主，让公主遭遇到如此多的麻烦。其实公主受的委屈是那样的多，多得我数也数不清，我才是应该被公主那样对待的人。”
我见目的已初步达到，于是继续趁热打铁，叹着气说：“我若那般对你，不就也让你受了委屈么？你对玄羽的爱本就秘密地藏在心里，不让任何人知晓，那样爱着他又不能对他表达，比我这种明朗的爱还要来得更为痛苦，恐怕连玄羽本人也未察觉到你的爱意吧，所以只是把你当成他忠心的下属，一颗实现他目的的棋子。可是你却仍然那样深深地爱着他，真的让我很感动，这种情意，是我永远也及不上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