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哎，爸。小罗他来找你的时候有没有给你什么联系方式啊，没联系方式我也没办法找到他的人啊。”学友突然想到了关键的问题。

“留了个电话号码，在咱家电话本上，你自己找找。我打过几回，不是没人接就是人不在，也不知道那号码是真的假的。”钟卫国的声音从学友的房间里传出来。

“噢，知道了，等等我打打看。”学友说着，然后把自己吃完的饭碗和菜碗拿进厨房间洗掉了。

洗好后学友来到电话边，找到电话本翻找了起来，在最新的位置找到了“罗什么”的电话号码，看到那几个字眼，学友摇了摇头，然后按照号码就拨了过去。

果然如钟卫国所说，电话没人接。

学友一边打水洗漱，一边想着这个罗方中。

罗方中一家的家世也是非常有料的，别的不说，罗方中家男丁三代单传全是二流子，从他爷爷开始到他爸再到他，没一个正正经经的人。他爷爷那会儿其实到还算好，只是站错了队，据说他爷爷曾经在日军侵略时期做过伪军，后来又成了****，再后来还投靠了八路军，可以说经历非常的丰富。据说罗方中的爷爷一开始眼光非常的毒辣，看准了日军来势汹汹肯定不好惹，什么都没想就在伪军开始招人的时候报了名，当时他爷爷长的高大威猛，敢打敢冲，没少帮着日本人祸害老百姓，据说还是伪军的营级干部，后来仗打的差不多了，感觉日本人不行了，就带着手下投了国民党，毕竟当时还是民国时期，他自认为肯定民国的正规军比土八路靠谱，再加上他带出来了日本的布防图，****也就把他给收下了，顺便还利用他的情报，狠狠的干了鬼子一仗。可等到跟日本人的仗一打完，罗方中的爷爷才发现，以前不起眼的土八路现在都号称几百万战士了，他当即就联系了八路方面，可人家根本不买他的账，原因是他联系的八路方面的负责人以前做地下工作的时候就被他欺负过，打了不止一顿，人家要能收了他才有鬼了。罗方中爷爷了解到这一情况之后，想尽了一切办法，最后还是利用情报，撬开了八路方面负责人的嘴，为了减少八路军战士的伤亡，最终还是接受了他的投诚。

罗方中的爷爷也卖力，在****开始发动统一全国的战争的时候，出了不少力，不过原来被他欺负过的八路军负责人即便后来已经成了军长也一直没让罗方中的爷爷掌权，为了防止罗方中的爷爷再做出反叛的行为一直将他带在身边，做自己的警卫员。在完成统一战争，建国以后，才放罗方中的爷爷回到自己的老家，然后给他安排了个电影院门卫的差事。罗方中爷爷的那个气啊，不过受过他欺负的军长算起来还是关照他的，起码也给他安排了住房，每个月有工资拿，罗方中爷爷的日子到这个时候才算是安定下来，过了几年还讨了老婆，他之前也糟蹋过不少姑娘，不过可从来没结过婚，这个老婆以前的丈夫也是当兵的，后来战场上死了，几经周折通过众多牵桥搭线的人帮忙，才让他们两个凑成了一对。一开始两个人还互相不待见，一起生活了几年才慢慢磨合好，到了五十年代末，罗方中的爸才出世，可惜好景不长，罗方中的爸还没长多大呢，文化大革命爆发了，一开始还好，没牵连到他们家。可惜的是期间罗方中一家所处的街道新调来一个妇女主任，她一看到罗方中的爷爷就认了出来，原因就是被罗方中的爷爷糟蹋过。好了，说到这里，之后的事情大家也能猜得出来了，本来他们家那街道还没什么人好拿来批斗的，革命正面临着不成功，现在抓到一个当年的伪军头子，那不是等于天上掉馅饼么，罗方中的爷爷被拉出去批斗劳教之后就没能回来，罗方中他爸从小心里就有了阴影，等罗方中他爸长大刚好碰上改革开放，罗方中他爸可不像他爷爷，罗方中他爸在改革开放第二年就有了罗方中，当时罗方中的妈原来以为有了孩子也许可以拴住罗方中他爸的心，可惜错了。罗方中他爸在罗方中两岁的时候因为犯了盗窃、抢劫、强奸、故意伤人罪，数罪并罚，予以枪毙。跟着罗方中的奶奶一见儿子没了，一口气没上来，也一同去了。就剩下两岁的罗方中和他妈住在电影院后面早前分配他们的一个小单间里，日子那叫一个凄苦。偶然有一天学友的母亲买菜的时候碰到了罗方中和他妈，罗方中和他妈正在捡地上别人不要的菜皮，学友妈看见一女人带着个小孩，顿时心就塞住了。从此以后，钟学友就有了罗方中这么一个发小，两个人一起吃饭，一起玩，再到一起上学，小学、中学、高中，可高中没读半年，罗方中的妈由于在工厂不知道错误操作了什么，出了事故过世了。之后罗方中就没再读书了，一晃已经好多年过去了，所以钟学友在钟卫国要他去送回那些烟酒的时候觉得烦，罗方中可算是吃他们家饭长大的，买点东西孝敬孝敬钟卫国在学友眼里再正常不过了。

晚上时间过的是很快的，睡一觉的功夫而已。

第二天一大早，钟卫国做完早饭，早早的就把学友喊了起来，让他把烟酒的事情处理好，之后便骑着自行车出去了，说是跟老人家约好了去下棋。

学友又拿起电话，打了好几回电话，一直没人接，只能摇了摇头，放下了电话。然后顺手给母亲上了柱香，说说自己近来的事情。

到了八点半左右，学友打算出门先去看看可心了，回头一想决定再打一个电话。

果然打得早不如打的巧，这一次通了，不过对面的人声音不对，学友一听就知道肯定不是罗方中，因为电话那头明显是一东北口音，罗方中可是和自己一样一口的吴语。

“喂，你好，罗方中在吗？我找一下罗方中。”

“哦，你找老板啊，等会儿，我给你喊去。”

“麻烦了。”

过了三十秒左右，正宗罗方中的声音来了。

“喂，谁啊？”哎，学友觉得奇怪，罗方中怎么讲普通话了..

“钟学友！哎，我说，几年不见怎么讲起普通话来了？”

“哎呀，我上个礼拜还去你家看过叔叔的哇，阿姨走了后，叔叔一个人冷清的不得了啊。我听叔叔讲，你跑到山里去了，吃饱了饭没事干啊？还有那个普通话的事情忘记它吧，咱们谁跟谁啊。”（此后通话均为吴语，不过为了阅读方便，就不用吴语体了。）

“哎，不要说了，我也没想到我娘会出事啊，山里么总是要去的，一个人都不去，山里的孩子怎么办？话说回来，你在学校的时候，因为普通话的事情你不晓得吃过多少老师的打哦，都没改口哇。现在你怎么想起来说普通话了啊，你不解释清楚，我肯定不会放过你啊。”

“好好好，实际上我现在手底下有一大帮人，全是四面八方过来的，我说咱们这里话，没人听的懂啊。”

“哟哟哟，还一大帮人，你当真的混黑社会了啊？”学友早就知道罗方中的脾气，小时候吹牛哪一次都少不了他。

“嘿，你怎么总能猜着的啊。我现在开的公司就是香港片里头的财务公司哇，为了收账，我不得不招了一大帮人啊。只不过我们不涉黑啊，我们从来不乱动别人啊，全部按照合法程序来做的啊。”

“你个人啊，好咧好咧，不说那个了。你说你看看我老爸么，你看看就好了哇，买什么烟啊酒的，现在我老爸一直喊我把那些东西拿去退给你，烦死了。”学友拿罗方中可没辙，要是跟罗方中较上劲，自己虽然没吃什么亏，可也没哪一次讨得好的，就算罗方中真的混黑了，在学友看来也是十分正常的事情，毕竟高中才念了不到半年就退学的，还有着一副牛脾气，在社会上行走似乎也没什么更好的下场，只要能少犯一点法就算好的了。

“噢，晓得了，下次不送了。你现在在家的吧，别走啊，我马上到，咱们出去下馆子去。”

“我有点事情想出去一趟的哇，你要来等到吃饭的时候再来，带点菜我家里吃吃么好了哇。”学友还是想去见可心一面。

“你个痴鬼，叔叔在家的，咱们不好说话哇。”

“吃饱饭了不能说话啊，每次来跟个鬼一样，眼睛一眨就没了，我看你话啊没跟我老爸说几句吧。”

“我不要出去收账啊，年底了，现在不收什么时候收啊，现在么正是忙的时候啊。”

“那么你去忙了哇，吃什么饭啊，省得收不到账赖在我身上。”

“你个痴鬼，说点痴话，好不容易你回来了，我也混好了，你想想我会做那样的事情哇。”

“谁知道你啊，先不说了，电话费不要钱啊，要来么吃饭的时候来，我先出去一趟。”

“好吧，那么到时候见。”

“嗯，我挂电话了。”说着学友就挂断了电话，出门找可心去了。

电话那头的罗方中听到学友说挂电话就挂电话，又是气又是笑，最终还是没忍住，一边笑一边自言自语：“油头光①总算回来了，哈哈，多少年没看见了。”

学友也没高兴等公交车，直接喊了辆出租车。来到可心家楼下的时候，学友感觉脚有些发软，心里有些虚，半年来自己居然一次都没有联系可心。不过该做的事情是跑不掉的，咬了咬牙学友就上楼了。

可心家在五楼，要爬一会儿。爬到一半，学友才想起来自己就这么过来了，什么东西都没带就算了，招呼都没打，顿时腿脚又不利索了。

好不容易爬了五楼来到可心家门口，按了按门铃，等了一会儿，没人来开门。

又按了按门铃，再等了一会儿，还是没人来开门。

学友等的有些着急了，心里也有了不好的预感。

就在学友着急的已经等不下去了的时候，隔壁的冯阿姨买了菜回来了，看见学友搓手跺脚的着急样子，就问：“哎，小伙子你找老卢他们家？”

“是啊，他们家怎么没人在家啊？按说可心妈身体不好，应该不会出门啊。”学友看到冯阿姨也是非常亲切，虽然冯阿姨喊不上自己的名字，不过可心说过，她妈身体一直不好，反正在她眼里，冯阿姨一直在照顾她妈妈。

“你那是什么时候的消息了，安琴大妹子都过世了两个来月了。也怪他们家运气不好，好不容易把房子卖了手术费攒够了去做了肾移植，可惜手术失败了，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反正他们等断了七，上个月月底搬走的。”冯阿姨说完以后，学友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冯阿姨看着眼前的已经六神无主的小伙子，打开自己家门，想喊他进去坐一会儿，可学友没答应。

学友稍微回了点神来后，问冯阿姨：“冯阿姨，你知道他们搬哪里去了吗？”

“那天不赶巧，我孙子出生，我去医院了，我儿媳妇现在还在医院里呢。这不，我买了鱼，还得炖好了给我儿媳妇送去呢。唉，好端端的人家，说败就败了。你说说..”冯阿姨话还没说完，学友已经往楼下跑了。

“哎，这孩子，我看着挺眼熟啊，应该以前是见过的，可到底什么时候见过呢？”冯阿姨回到家里把买的菜往厨房池子里放下后，突然想到刚才的小伙子不就是可心那个最要好的男同学嘛，当时就急的跑了出去，想喊住那个小伙子，再嘱咐上几句，可等冯阿姨跑到楼下，哪里还见得到小伙子的人影呢？当即直拍大腿，骂自己糊涂。

学友从冯阿姨那里得到可心家的消息后，一股非常憋闷的感觉充斥在他的心里，脑海里，整个人感觉浑浑噩噩的，走路走岔道，搭车坐过站，最后也不知道是怎么回到家里的。家里面钟卫国和罗方中都已经在了，菜也准备好了，不过为了等学友，还没开饭，也还好学友回来的也不算太晚，不然还真没法交代了。

看到学友回来，钟卫国本来笑嘻嘻的跟罗方中说话，瞬间就把脸板了起来，对学友说道：“你还知道回来啊，喊小罗过来吃饭，你自己跑哪儿去了？”

“爸，我去找可心了。他们家搬家了，没找着。”学友脸上完全没有表情，淡淡的回答父亲的问话。

“哦，可心她妈走了，你知道了没？”钟卫国听学友说去找可心了，顿时气就消了，可心家确实发生了不少事情。

“知道了。爸，方中，你们吃饭吧，我回房间一个人静一静。”学友说着就回了房间。

钟卫国本来还想先喊学友吃饭的，不过看学友的样子也吃不下了，其实昨天他就想问问儿子知不知道可心家的事情的，可儿子没问，自己怕儿子伤心也就没开这个口。

罗方中可就是一脸的莫名其妙了，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就问钟卫国：“哎，叔叔，油头光他到底遇到什么事情了？跟我讲讲呢，说不定我能够帮得上忙。”

钟卫国现在也不知道怎么去安慰学友，就干脆坐了下来，一边说一边招呼罗方中吃饭：“这个事情说起来话就长了，来，小罗，咱们吃，不等他了，一边吃一边说。”接着就把学友跟可心的事情一点一点的告诉给了罗方中。

罗方中也有爱情，甚至他的爱情比学友的纯粹多了，只为了一个字——钱。他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正式的女朋友跟他在一起就是因为钱，当时他还在做着小本生意，每天去批发市场批点小玩意儿卖给幼儿园啊小学里的小孩子，生意也不错呢，每天几十，有时候上百块还是能赚的，当时也不算少了，于是他女朋友就看上他了，可当他们两个该做的事情做了，不该做的也做了，就等结婚了，可女方的家里面不同意了，还去把肚子里的小生命给打了。虽然嘴上说什么年纪还小，以后再说，可眼神里透露出来的就只有一个意思——嫌罗方中穷，穷的连家都没有，就算能做个小生意每天赚个百来块有什么用？从那以后罗方中就对女人不再那么上心了，在社会上混，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识过？正是因为这样，他也知道，学友的这个情况跟自己不一样，不能拿自己的标准给学友套上，可看着和自己从小一起长大跟亲兄弟一样的“油头光”脸上那无法掩饰的伤痛，心里也非常不是滋味儿，总的想个办法让油头光回回神。罗方中可非常清楚钟学友的性格脾气，钟学友就算什么本事都没有，光那颗坚韧而又温柔的心都够罗方中佩服的了，本来罗方中小时候一直受人欺负，当时立志是要把欺负过自己的人全部都要翻倍欺负回来的。可在遇到学友之后，罗方中才知道什么是以德报怨，学友总是尽自己的力量去帮助别人，从来不要求别人回报什么，看到有人被欺负总是第一个上的，可学友身子骨也不怎么样，每次都要等罗方中来帮忙才能不被人欺负，否则的话就是一开始被欺负的人没事学友反被收拾惨了。罗方中倒是继承了祖上的传统，人高马大，从小就一个人打三五个没问题，一开始是碍于吃着学友家的饭，不能不帮，后来也就习惯了学友的脾气，每次看到有人受欺负不等学友先上，自己先冲了。这样的人是不需要一般的安慰的，最好来点刺激的，说不定多刺激一下学友就没事了，不过也说不准，万一弄巧成拙那亲爱的“油头光”估计就回不来了，天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当即罗方中就给自己的手下打了电话，让他们出去找卢康平（卢可心的父亲）和卢可心的消息，一有消息立马打电话过来通知。罗方中其实很早就买过手机，还是用母亲的单位对母亲意外死亡的补偿款买的，本想着有个手机可以帮助自己做好生意。可没想到不仅由于感情挫折导致生意也没做到多成功，而且还让他吃了官司，进监狱去蹲了一阵子，然后他就没再用手机了，为什么？手机可以追踪啊，罗方中跟女友吹了以后再回到做生意的圈子里就整个人都不自在，根本没心思打理生意，整个人浑浑噩噩的根本做不成生意。慢慢的就开始混上社会了，当时跟了个老大正在贩毒，虽然当时罗方中不是主要涉案人员，但是其他人都是不使用手机的，只有他用，警方不追踪他追踪谁呀？被抓了之后，罗方中一口咬死什么都不知道，自己和那些贩毒人员在一起只不过是帮着搬搬货就是个苦力，他们告诉自己只不过是走私点烟酒茶叶什么的，自己根本是被人利用了，完全不知道他们在贩毒。警方也没他贩毒的直接证据，而且又没有前科，甚至尿检结果证实罗方中也不吸毒，最后法院认为他是受人教唆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参与贩毒，不过被捕时情绪激动妨碍执法，帮人干活不问清情由，目的不纯贪图钱财，最后还是进去关了一年半。自那之后，罗方中再没碰过手机。后来他机缘巧合救了一个大老板，大老板外面有很多帐没收回来，罗方中知道机会来了，当即拍胸脯保证自己去帮大老板把帐收回来。然后罗方中趁着那老大被抓，收服了一帮手下开始了收账大业，而那大老板自己不方便出面解决的事情也全交给了罗方中，自此罗方中算是混了个好去处。而且由于他做事强硬，收账也非常顺利，尽管也有不少人去找茬，不过都没讨到什么好果子吃。混的好自然人马越来越多，渐渐地地下势力也就承认了罗方中的地位，最近隐隐有风声传来要罗方中来当天海市的龙头。不过罗方中才不接受呢，如果自己当了龙头，估计警察就要天天盯着自己了，自己本来没犯什么事，可当了龙头，只要有人犯了事就得算在自己头上，怎么可能混社会的不犯事？自己这是抱着大树乘个凉，只要不是太出格，大老板自然能够摆平，可其他势力怎么会像自己这边一样“安分守己”呢？即便其他势力把选罗方中当龙头的消息传的震天响，可罗方中表面上只当没听过，只要事情没有定下来，谁安什么心谁知道？罗方中从来没理会外面的说法，他老板和他有其他打算，时机成熟就会开始落实。

即便如此，也没什么人愿意的罪罗方中了，毕竟现在正是罗方中春风得意的时候，还真得罪不起，也正是因为这样，罗方中下令查找可心的消息，其他势力的人也不敢怠慢。大家都知道只要找着了，把消息给罗方中就是一个人情啊，有什么麻烦就可以找罗方中处理了，关键时刻也许能救命也说不定。

所以罗方中一个电话出去，直接发动的虽然只有十多个人，可间接发动了上千人，这样的队伍的效率是很高的，三个小时左右就已经有人找到了卢可心和她父亲的确切住址。

这是好消息，不过还有个坏消息。而罗方中不想把坏消息直接就这么告诉钟学友，他打算用个其他的方式，也许学友会容易接受一些。

注释：①罗方中给钟学友起的绰号，吴语某个片钟学友的发音类似于‘总和油’，而且小时候一般都是剃平头或是圆寸之类的发型，所以头发光光还总和油，就有了‘油头光’的绰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