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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英雄传说 (6)

跑着跑着,她们真的长出了翅膀,一个飞进了树林,另一个飞到屋顶上。普洛克涅变成了一只燕子,菲罗墨拉变成了一只夜莺,胸前还沾着几滴血迹,这是杀人留下来的印痕。卑鄙残暴的忒瑞俄斯变成了戴胜鸟,高耸着羽毛,撅着尖尖的嘴,永远地追赶着夜莺和燕子,成为它们的天敌。

庇格玛利翁和象牙雕像

塞浦路斯人庇格玛利翁看到一些女子过着荒唐的生活,因而感到厌恶,不娶妻室,长期独身而居。

庇格玛利翁有一项绝技绝技,就是雕刻。他虽然坚持单身,但是用一块雪白的像牙,刻成了一座雕像,这是一位美丽的姑娘,姿容绝世,绝非肉体凡胎的女子可以媲美。雕像完成后,庇格玛利翁一下就爱上了自己的作品。雕像的面部就像是真正的少女的脸面,仿佛是有生命的,还带着一点羞涩。雕刻技艺之高,使人看不出是人工的创造。庇格玛利翁对雕刻的美人赞赏不已,心里充满了对这假人的热爱。

他时常伸手去抚摸它,看它究竟是血肉之躯还是象牙雕的。他实在不愿承认这迷人的姑娘是象牙雕的。他吻它,而且觉得对方有反应。他对着它说话,握住它的纤秀的手臂,只觉自己的手指陷进它的手臂,于是他又怕捏得太重,快要捏出伤痕来。他向它说了许多温存的话,深情款款表达自己的心声。有时又送给它许多姑娘们喜爱的礼物,比如贝壳、光滑的卵石、小鸟、五颜六色的花朵,以及树上滴下的泪珠似的琥珀。他替它穿起衣服,给它戴上宝石指环,脖颈上佩戴一长串项圈,耳朵上戴上珍珠耳环。这些都很美,但是不假装束的雕像本身的美也不亚于这些装饰品。他在床上铺好紫红色的床单,让姑娘睡在上面,称它为同床共枕的人,还把一个软绵绵的鸟绒枕放在姑娘的头下,好像它有感觉似的。

这一天正是爱神维纳斯的节日,全塞浦路斯岛都集会庆祝。一只只的小母牛,角上挂着金彩,被牵到神坛前,雪白的颈上吃了一刀,献上祭祀的神坛。神坛上是香烟缭绕,摆满供奉给维纳斯的祭品。庇格玛利翁也供上祭品,结结巴巴地祷告说:“万能的天神啊,如果你们什么都能赏赐,请你们赏给我一房妻室吧……”他没敢说 “把我的象牙姑娘许配给我”,只说道:“把一个就像我那象牙姑娘一样美好的女子许配给我吧!”金发的维纳斯正好在场,听到了祷告人的心意,于是显示了吉兆,祭坛上的火焰连跳三跳,发出三次特别耀眼的光芒。

庇格玛利翁回到家中,立刻去看雕像,俯在榻边吻她。她经他一触,好像有了热气。他又吻她一次,并用手抚摩她的胸口。手触到的地方,硬度消失,手指陷了下去,就像黄蜡在太阳光下变软一样。这位多情人十分惊讶,又高兴又怀疑,生怕自己弄错了,再三地用手去试。不错,果然是真人的躯体!他的手指感到脉膊在跳动,姑娘的身体有着真人的温度。这位帕福斯英雄连连感谢维纳斯,又去吻那嘴唇,这回是真的嘴唇了,娇艳而柔软。姑娘感到有人在吻她,脸蛋立刻就羞红了,她抬起浓密的睫毛向光亮处张望,一眼便看见了天光和自己的情郎。

这对甜蜜的恋人结婚的时候,维纳斯也光临了,因为这段婚姻是她成全的。月亮九度圆缺之后,幸福的夫妻俩生了一个女儿,名叫帕福斯,他们生活的这座岛就是因为这个可爱的女孩而得名。

伊耳戈英雄

珀利阿斯的险恶用心

伊阿宋是埃宋的儿子,克瑞透斯的孙子。克瑞透斯在帖撒利的海湾建立城池和爱俄尔卡斯王国,并把王国传给儿子埃宋。后来,埃宋的弟弟珀利阿斯篡夺了王位。埃宋死后,他的儿子伊阿宋逃到半人半马的肯陶洛斯族人喀戎那儿。喀戎训练伊阿宋做一个英雄。

珀利阿斯年迈时,他为一种神谕而感到不安。神谕警告他提防只穿一只鞋的人。他反复思忖,也猜不透这话的含义。

伊阿宋20岁时,动身返回故乡,要向珀利阿斯讨回王位继承权。他带了两根长矛,一根用来投掷,一根用来刺杀。他身上裹着野豹皮,长发披散在肩上。在途中,他经过一条大河,河旁一位老妇,求他帮助她渡过河去。实际上,她是神衹之母赫拉,是国王珀利阿斯的仇人。在河中,他一只鞋子陷在泥淖里拔不出来。他就一只脚穿着鞋子,一只脚赤着,继续赶路,

伊阿宋来到爱俄尔卡斯的市场上,一群人正在忙忙碌碌,原来是他叔父珀利阿斯正在那里虔诚地祭献海神波塞冬。人们看到伊阿宋英俊魁梧,气宇轩昂,都很惊异,以为是阿波罗或阿瑞斯来到了人间。正在摆设祭品的国王看到走过来的伊阿宋,也不禁吃了一惊,因为这个外乡人只穿了一只鞋子。当神圣的祭祀仪式完毕后,他立即朝这个外乡人走去,问他是谁,家在哪里。珀利阿斯问话时尽管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但内心却充满疑虑和恐惧。

伊阿宋大胆地回答说,他是埃宋的儿子,在喀戎的山洞里长大。现在他回来了,想看看父亲的旧居。伊阿宋谦和地对叔父说:“国王哟,你知道,我是合法君王的儿子,你所占据的一切都是属于我的。但我仍愿意把羊群、牛群和土地都留给你,尽管这些都是你从我父王那儿夺去的。我其他什么也不要,只要讨回我父王的权杖和王位。”

狡黠的珀利阿斯很快地镇定下来,亲切地说:“我愿意满足你的要求。但你也必须答应我的一个请求,替我做一件事。我因为年迈体衰,已经无力做这件事了。长久以来,我夜里做梦老是梦到佛里克索斯的阴魂。他要求我让他的灵魂平静,满足他的一个愿望,到科尔喀斯的国王埃厄忒斯那儿去,取回他的遗骸和金羊毛。照理该我去,但我现在只得把这光荣的使命交给你了,你可以从中获得无尚的荣誉。当你带回这宝贵的战利品时,你就能得到权杖和王位。”

金羊毛的来历

佛里克索斯是希腊北部玻俄提亚国王阿塔玛斯的儿子,当国王离开第一个妻子和忒拜的奠基人卡德摩斯的女儿伊诺结婚后,两个孩子受到后母虐待,整个王国也受到毁灭性瘟疫的侵袭。伊诺在丈夫耳边进谗言,终于使国王相信,他的儿子法瑞克斯是这次灾害的罪魁祸首,并要将他献给宙斯以结束瘟疫。可怜的孩子被推上了祭坛,将要被处死。

佛里克索斯的生母是云神涅斐勒,为了搭救儿子,她让儿子和女儿骑在有双翼的公羊背上逃走。公羊的毛是纯金的,是她从神使赫耳墨斯那儿得到的礼物。姐弟俩骑着这头神奇的羊凌空飞翔,当他们飞过隔开欧洲和亚洲的海峡时,赫勒由于看到浩瀚的海洋而头晕目眩,最终掉进大海淹死。这个海峡从此就叫做赫勒斯滂海峡。佛里克索斯则平安地到达黑海沿岸的科尔喀斯,受到国王埃厄忒斯的热情接待,并把女儿卡尔契俄柏许配给他。

佛里克索斯宰杀金羊祭献宙斯,感谢他保佑他逃脱。他把金羊毛作为礼物献给国王埃厄忒斯。国王又将它转献给战神阿瑞斯,将它钉在纪念阿瑞斯的圣林里,并派一条火龙看守着,因为神谕告诉他,他的生命跟金羊毛紧紧地联系在一起,金羊毛存则他存,金羊毛亡则他亡。

伊阿宋真的同意了,他没有看出叔父的真正用意是要他冒险身亡,却欣然答应完成这次冒险事业。

乘船出发

希腊著名的英雄们都被邀请参加这一英勇的盛举。聪明绝顶的建筑师阿利斯多的儿子阿耳戈在佩利翁山脚下,在雅典娜的指导下,用在海水里不会腐烂的坚木造了一条华丽的大船,船上共有五十支船桨。大船以造船者的名字命名为“阿耳戈号”,这艘船是希腊人在海上航行的最大的一艘船。帆具用多多那神殿前的一棵会说话的栎树上的木料制成,木板可用来占卜,这是女神雅典娜的赠物。华丽的大船两侧装饰着富丽的花纹板,但船体很轻,所以英雄们可以把它扛在肩上运走。

大船造好并装备停当后,阿耳戈船上的水手抽签决定自己在船上的位置。伊阿宋担任船上的指挥,提费斯掌舵,眼力敏锐的林扣斯为领港员,著名的英雄赫拉克勒斯掌管前舱,阿喀琉斯的父亲珀琉斯和埃阿斯的父亲忒拉蒙负责后舱。其余的水手还有宙斯的儿子卡斯托耳和波吕丢刻斯,皮罗斯国王涅斯托耳的父亲涅琉斯,忠贞的妻子阿尔刻提斯的丈夫阿德墨托斯,杀死卡吕冬野猪的墨勒阿革洛斯,天才的歌手俄耳甫斯,帕特洛克罗斯的父亲墨诺提俄斯,后来当了雅典国王的忒修斯和他的朋友庇里托俄斯,赫拉克勒斯的年轻朋友许拉斯,海神波塞冬的儿子奥宇弗莫斯和小埃阿斯的父亲俄琉斯。

起航前,所有的英雄都给波塞冬和其余海神献祭,并虔诚地祈祷。当所有的英雄在船中就位后,伊阿宋一声令下,他们拔锚启航,五十支船桨一起划动,大船乘风破浪地前进,不久爱俄尔卡斯港就远远地被抛在后面。英雄们意气风发,驶过了海岛和山峦。第二天,海上起了一阵大风,汹涌的波浪把他们一直送到雷姆诺斯岛的港口。

雷姆诺斯岛的女人们

雷姆诺斯岛一年前发生了一件怪事,女人们几乎都杀死了她们的丈夫,因为她们的丈夫从色雷斯带回了许多外乡女子,爱神阿弗洛狄忒激起了她们的妒火。女人中只有许珀茜柏勒原谅了她的父亲托阿斯国王,将他藏在木箱里,抛在大海上,任其漂流。

从此以后,女人们总是担心色雷斯人会来袭击雷姆诺斯,她们常常怀着戒心站在岸边眺望海上,提防有船只突然驶来。当她们看到阿耳戈船快速靠近海岸,不由得惊恐起来。她们全副武装,纷纷冲出城门,像亚马逊女人国的士兵一样,在海岸上严阵以待。

阿耳戈英雄们看到海岸上麇集着一群武装的女人,却没有一个男人,非常惊异。他们派出一位使者,手持和平节杖,乘一只小船靠岸,去见女王许珀茜柏勒。使者彬彬有礼地传达了阿耳戈英雄们的请求,让他们进港休息。女王建议把食物、美酒和其他的必需品送上船去,以这种友好的姿态来保障自身的安全,让这批异乡人远远地待在城外。

一个老得连说话都十分费劲的女人建议说:赶快把一切财产交给异乡人,让他们来治理这个城市。老人的建议赢得了女人们的赞同。女王派出一名年轻的女子随使者一起回到船上,向阿耳戈的英雄们表达了她们的愿望。英雄们听了都很高兴,他们毫不怀疑,还以为许珀茜柏勒是在父亲死后和平地继承王位的。

伊阿宋披上雅典娜赠送的紫色斗篷,动身进城了。当他穿过城门的时候,女人们涌出门来欢迎他,对这位客人感到很满意。伊阿宋按照礼仪,双目注视地上,急步朝女王的宫殿走去。侍女们打开宫门,热情地欢迎贵客。年轻的女使者把他一直领进女君主的内室。

许珀茜柏勒低垂着头,脸颊上泛起一阵红晕。她以温柔而羞涩的声音说:“异乡人,你们为什么缩在城外呢?雷姆诺斯城里没有男人,你们一点也不用害怕。我们的丈夫不讲信义,背弃了我们。他们把战争中抢来的色雷斯女人纳为小妾,并且移居到她们的故乡去了,还带走了儿子和男佣,而我们却孤孤单单地被抛在这里。所以,我希望你们留在这里。假如你愿意,你可以代替我坐我父亲的王位,做我们的首领。我们的王国是大海中最富饶的岛屿,这地方你们一定会喜欢。希望你回去以后把我的建议告诉你的伙伴们,你们别再停留在城外了。”

伊阿宋回答说:“尊敬的女王,我们怀着感激的心情接受你的帮助。我会把你的建议告诉我的同伴,我也愿意重新回到城里来。但我们都不能接受王杖和岛屿,还是请你自己执掌吧!并不是我看不起它们,而是在遥远的地方激烈的战争还在等待着我。”

伊阿宋回到船上,英雄们同意进城。伊阿宋直接住在宫里,其他人分住在这里那里,大家都很高兴。只有赫拉克勒斯生来厌恶女色,仍然坚持跟少数几个伙伴留在船上。现在城内家家欢宴,美酒飘香,欢歌笑语,献祭的烟火缭绕,袅袅地飘上云霄。女人和客人都虔诚地膜拜岛屿的保护神赫淮斯托斯和他的妻子阿佛洛狄忒。出航的日期一天天地拖延。要不是赫拉克勒斯忍不住催促他的伙伴们动身,阿耳戈的英雄们就会一直留恋下去!

“你们这些傻瓜,”他鄙视地说,“难道你们自己国家的女人还不够你们享受吗?难道你们是为妻室才到这里的?难道你们想要留在雷姆诺斯像农人一样地过日子吗?你们以为天上的神衹会取来金羊毛,放在我们脚下吗?我们干脆回去算了。按照我的意思,让伊阿宋留在这里娶许珀茜柏勒为妻,生一大堆儿子,从此听凭别的英雄创立丰功伟绩罢了!”赫拉克勒斯生性倔强,没有人敢违抗他。众人收拾停当,准备出航。

城里的妇人们猜到了他们的意图,不得不屈服于命运的安排。伊阿宋第一个回到船上,其他人也跟着他上了船。英雄们解下缆绳,摇动船桨。不久,就把赫勒斯蓬托抛在了后面。

与杜利奥纳人的致命误会

从色雷斯来的风,把阿耳戈英雄们的大船,吹送到夫利基阿海岸。那里有一座基奇科斯岛,岛上住着杜利奥纳人,他们的邻人是极其野蛮的土著巨人。这些巨人有六条胳膊:宽阔的肩膀上各长一只胳膊,两腰又各长两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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