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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试琴独自坐了一会,青梅果然命人抬了洗澡的木桶过来,注了热水。试琴试了一下水温,莞尔道:“不必伺候了,我洗完了自己倒水就行。”

青梅诺诺道:“这......”

试琴笑道:“我又不是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闺秀小姐,让人捧着伺候着。让你们不必管了就不要多说了。”

青梅便带着其他人退了下去。

试琴褪去衣裳,靠进了木桶里。热气熏染着她疲倦的脸,像一把小锤子一点一点击打着她的心脏。她慢慢整个人沉进了谁中,窒息感愈发强烈,心防慢慢开始松懈。她实在经受不住,从水中抬起头来,大口呼吸的时候,仿佛有水珠涌进舌尖,却是咸的。她始终闭着眼,想放空自己的思想。却有个身影坚持不懈地盘踞在她的心中,那张俊朗的脸,那双星光闪耀的眼,还有那低沉如大提琴,华丽如丝绒的声音一点一丝地撩拨着她的心。她不由地低念出声:韶浔,韶浔。

她想起他的每一句话,每个表情,具象化一遍遍地回忆。直到,画面闪烁起来,镀上了一层淡淡的余晖。不知过了多久,水都有些凉了,皮肤也泛着粉嫩的酥麻。试琴才懒懒地起身,随意地擦干了身体,穿上了**。在披上外袍的一瞬,她突然想起了一件她似乎已经忘到了九霄云外去了的事情。

那块红锦,公子母亲留下来的珍贵遗物,貌似她在被贺子舟派来的人劫走之后被丢在了沈家庄。

公子会杀了她吧!试琴一手扶着一旁的屏风,另一手捏了捏鼻梁。现在去沈家庄,不知是不是还能找到?沈庄主生意满天下,应该不能贪一块红布吧,虽然这块布价值连城。可她并不知道武林大会现在到了什么个情况,什么个程度。她从西瞿到元邱也没少打听过,那些人要不含糊其辞,要不推说不知。试琴也猜测,银铁之事,方靳到底是知道分寸,没有到处宣扬。现在那些知情之人,恐怕还驻留在沈家庄,每个人都顶着名门正派的牌匾,果真半点消息也没泄露出去。但还有一种情况……试琴揉了揉眼睛,那些人被扣留在沈家庄了。

那些人都德高望重,是江湖中数一数二的人物。如果方靳还想继续混下去,扣留他们,那必定得有足够的理由。银铁失窃便是个合适的理由。

难道说……试琴心念一转,应该是韶浔察觉到她消失了之后,让真的凤舞代替她进了沈家庄。如果这样的话,倒让她把事情推得一干二净。

试琴心生了一种甜蜜的感觉,捂着脸傻笑了会,抬起头来,又叹气。这样一来,红锦已经在凤舞手中,到时候又自然会交给韶浔,要回来容易,可该怎么说?韶浔又不是傻子,他肯定知道这红锦和拓拔旭有关,如果自己看上去有点在乎的样子,韶浔会不会不高兴?误会自己和拓拔旭的关系?

嗯,反正拓拔旭现在也不想见她,这件事就先放着吧。

试琴倒掉了洗澡水,将窗户开了一点细微的缝隙,然后关上了门。终于伸了个懒腰,拥着被衾,舒服地叹了一口气。

那天之后,试琴见到方唯的时候,方唯显然总有几分不自然,但试琴却像是没事人一样。试琴检查了连续几天潋滟的茶叶,却发现味道是对了,但茶叶却并没有毒。她有些疑惑,抬头问一旁的方唯:“你知道有什么毒和茶叶的味道相同么?”

方唯想了想:“我所知道的,没有。”

试琴看着房间的熏香炉,陷入了沉思。如果说毒药并不是如茶叶一个味道,而茶叶本身的味道不可能有那么强的传播力。那可能是毒药本身无味,却能加强别的东西的气味,以至于整个屋子都是茶叶的味道。

那毒,应该会下在离茶比较近的地方。那会是什么地方?试琴决定再去一趟潋滟那里。

还未过几天,潋滟的眼睛似乎更加糟糕了。但屋中的香味竟更淡了些,几乎微不可查。试琴将手裹上布,把屋里的茶叶桶,茶杯什么的,甚至许久不用都已经积了灰的香炉都扔进一个桶里,然后提着桶迅速地溜出了院子。她把桶拎到后院的时候,青梅正好在那里打水。看到试琴手中的东西,顿时脸色都变了。她却力持冷静,勉强迎了上来,说:“主人,这些东西……”

试琴笑眯眯地说:“这些东西,是我从潋滟那里拿来的。”

青梅更苍白了几分,有些哆嗦,微不可查地往后退了些,磕到了水桶,差点跌倒。

“你这么害怕干嘛,”试琴笑道:“潋滟的起居不都是你照顾的么?”

青梅不敢说话。

试琴冷笑,她刚上前一步,青梅扑通就跪下来,反倒把她吓了一跳。试琴失笑:“你这是做什么?”

“我……我……”青梅仿佛不知道说什么,只是低头。

试琴叹了口气:“这里面的毒是你下的,你知道这个毒的毒性,是不是?”

“主人,主人,”青梅极怕:“这个毒无孔不入,你已经中了毒了!我说的是真的……”

试琴怔了一下,反手给自己把了脉,脸色也有些变了:“进了潋滟的院子就会中毒么?”

青梅畏缩了一下,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你下去吧。”试琴不禁捏紧了桶壁,她倒是没有太多惊惶的情绪,有毒药就有解药,本来就要给潋滟做,现在是多做一份罢了。她只是心惊的毒药的药性,青梅应该只进过一次潋滟那去下毒,而时日隔得也远,居然这么久它还依旧持续有效的蔓延。那制毒之人必定十分高明。难道会是拓拔旭?

青梅已经走了,方唯还站在她的身后。试琴蹲下身来,低头翻弄潋滟旧物的时候,方唯一下子拉住了她的手。

“你疯了。”他低低地说。

试琴甩开了他的手,声音闷闷的:“没你疯的厉害。”

方唯滞了一下,默默地把她身边的桶拿到一旁,一声不吭。

试琴低头掩面,深吸了一口气:“你保证,会在合适的时候把一切都告诉我。”

方唯摇头:“我的仇,与你无关。”

“可你开始找上我,不就是因为……”试琴的话音戛然而止,她有些悲凉地抬头:“你的仇人,是浔王。”

方唯没有说话。

试琴闭了闭眼,果真如此。她又睁眼看着他:“你一直都知道,我和浔王的关系?”

方唯失神地别过脸去。试琴站了起来,走到他身边。离得很近,试琴说:“你是西国人,五年前来到墨重宫,你亲眼目睹了那一仗,看到了城墙上的我是不是?可是,那时你才九岁,怎么可能上战场,除非,你是王室子弟,将门之后。”方唯的眼睛如深潭的潭水,寂寞如死,试琴轻轻一笑:“你是谁不重要,伤及浔王,我会杀了你。”

方唯似乎也笑了,他睫羽低垂,带着些许疲惫:“我原本就活不了多久。”

试琴点了点头,冷笑:“没错,你不怕死。”

方唯定定地看向她:“你现在就可以杀了我。”

试琴摇头:“你对我还有用,我不会杀你。”

“你不会杀人。”方唯沉默了会,轻轻道。

“我会学会的。”试琴看了看自己的手,转而话锋一转:“我需要一些草药,你可以帮我去采么?”

方唯低声说:“你即使做出解药,潋滟也不能撑到那时候了。”

“你有什么想法?”试琴抿唇,抬了抬眼。

方唯道:“可以以毒攻毒。”

试琴眼神有些变了,方唯继续说:“我的血就是最毒的毒。”

“给潋滟用了你的血……”试琴谨慎地问:“会怎么样?”

“一炷香的时间就能目明耳聪。”方唯淡淡说。

试琴镇定地思考了一会:“有代价的是不是?这样,她还能活多久?”

方唯木然道:“只一个时辰。”

就像昙花,一瞬间地盛开,然后又会迅速地枯萎。

试琴在原地踱步了一会,背着方唯,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她觉得心脏揪在了一起。决定别人的人生,她却丝毫不感到愉悦。反而是负担,压的她喘不过气来。没错,她便是自私。也许会有其他的解释,但她情愿承认。可以算的上是骄傲,但却可悲。

试琴深吸了一口气,淡淡笑了:“就这样吧,依你说的。”

她回到卧室依旧感觉有些不畅,却又沉下心来研究刚刚在装有潋滟物件的桶里取的水样。她采了屋中一些可用的药材,将它们放置在窗台上晒干。正在摆放的时候,青梅敲门进来,行了个屈膝礼:“主人,公子请你过去。”

试琴有些惊讶,但很快调整好了心态,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一会儿就去。”

拓拔旭为什么会找她?肯定是青梅向他汇报了什么。虽然试琴留着青梅也有几分利用她传话的意思,但凡事有利又有弊。她不能确定青梅都会说些什么,甚至青梅表现的那般诚惶诚恐的样子,试琴都开始怀疑她是装的了。

试琴陡然升出了一点点恶趣味,她笑了笑:“青梅,我刚将水漫进了桶里,可能弄到井里去了,你说,要不要紧啊?”

然后,满意地看着青梅错愕的脸,扬长而去。

听雨轩里琴声泠泠,试琴辨别不出是什么曲子,且行且思地走了进去。这才发现,弹琴的不是公子,而是寂麝。公子靠在藤椅背上,闭着眼,带着面具的脸一时模糊,看不出表情。

试琴上前行礼:“公子。”又面向寂麝:“寂麝宫主。”

寂麝琴音未停,公子也没有睁开眼。

试琴见状,索性垂目站在一旁。什么也没说,什么也不想。寂麝的技法的确高超,但琴音里没有情绪,没有生命,木然玩转着技巧,空洞而又冷漠。试琴索然无味,不禁微微皱了眉。

“寂麝,”公子等一曲弹完,才缓缓抬眼,慢慢道:“我交代你的事,你都听清了么?”

寂麝起身,恭敬道:“是,公子。”

拓拔旭轻轻点了点头:“那你先回去吧。”

寂麝行了个礼,慢慢地退了下去。

拓拔旭看着试琴,一直没有说话。他眼神似狠似冷,逼着试琴头低的厉害,仿佛想躲避他的视线。两人也不知沉默了多久,试琴终于经受不住,率先开了口:“不知公子让我来,是有什么事。”

拓拔旭轻率地起身,缓步走到了她身边。一手先制住了她的肩膀,一手按上了她的脉搏。他的手略微用力,试琴吃痛,直觉地想挣脱,这才理解了他开始为什么先要压住她的肩。拓拔旭的力气越来越大,试琴的十指都已经僵住发麻了,她简直怀疑他是想把她的手腕折下来。但她的倔强劲头下来,硬是一声不吭。

拓拔旭最后松开了手,慢慢退了两步。

“你中了毒,”他缓缓道:“但你体内真气郁结,不是因为毒。”

试琴活动了一下手腕,赌气似地没有理睬。

拓拔旭冷笑了声:“你倒是不怕死。”过了一会,他拿出了一个瓷瓶:“这里有一颗解药。”

试琴接了过来,想了一会,还是轻轻道谢:“谢谢。”

拓拔旭微微哼了声:“倒是希望你安分一点。”

他说出这样的话,试琴有点意外,她有些勉强地陪笑道:“我怎么不安分了呢?”

拓拔旭心情仿若很糟糕,并没有平日说笑的心情。听试琴这么说,情绪更坏。仿佛要发火,但只是临界。最终,他还是克制地摆了摆手:“我这些日子不在宫中,你不要去婉思那里接任务,等我回来。”

“是。”试琴反而冷静了下来,也不欲再说下去。

拓拔旭点头,背过身,又靠到了椅子上,闭眼道:“你去吧。”

试琴甚至微笑了。

“是。”她又道,退了下去。

手中的瓷瓶被她摩挲地都要刮下一层,她只是犹豫。她静默地低垂着眼,不知道该把解药给潋滟,还是自己吃掉,仍采取方唯的提议。

她自己的身体她再清楚不过,这两天又是被下禁制又中毒的,的确是弱了一些,但在短时间来应该还是没有大碍。但潋滟,或许是生,或许就是死。没有一点回旋的余地。

“方唯,我该吃解药么?”没有答案,便去求助他人。两人从友变敌,这样的情况下,试琴却没有丝毫尴尬。

方唯显然也没有,他淡淡道:“自然。”

试琴笑道,有点针锋相对:“为什么?我已经知道了你的仇人是浔王了,我会是你报仇的障碍,你不该想我死么?”

方唯似有些苦恼:“我从来不可能……”话没有说完,他僵僵地站在原地,仿佛自己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

试琴更是没有听清,她正到窗台去收集她的药草,今日太阳极好,已经晒的差不多了。她一转神,才悠悠问了一句:“你刚刚说什么?”

方唯摇了摇头,慢慢松了一口气。

“如果让潋滟活着,”试琴想了想:“我会慢慢治好她。然后……”

“你考虑过自己么?”方唯打断她,语气有了波动。

“当然,”试琴抬了抬眼,仿佛方唯的问题很好笑:“我又不是神,有什么兼济天下的心。做事之前当然都会反复思量,达到利益最大化才是。”

方唯低声道:“即使你这么说……”

试琴将桌子上的瓷瓶重新握在了手中,来回踱步了许久,这才下定决心似地向方唯道:“你把潋滟接出来,接到我这里。记住,不要让人察觉,然后,把她的屋子给烧掉。”

方唯眼角微微拧起,显然不解其意。

“你听我的便好。”试琴不欲多解释。

方唯办事效率很高,趁着夜色便将潋滟劫到了试琴的卧室中。然后果真堆了柴火,将她的院子一把烧了。潋滟的院子处在七宫比较偏的位置,火势不大时,谁也没有发现。反倒是隔壁不远的五宫的人瞧见了,匆匆派了人来敲门。

潋滟几乎是昏迷的,试琴给她灌下药丸,便将她丢到床上,放下了纱帐。熏上了一支安神香。这才慢慢以主人的姿态出了房门,去查看情况。

“什么事?”试琴淡淡问。

青梅诚惶诚恐地答道:“潋滟的院子起了火。”

试琴继续问:“那灭了么?潋滟可有事?”

“火势太猛,还正在扑灭中,”青梅几乎不敢抬头:“潋滟,潋滟恐怕……”

“我知道了。”试琴装作有几分不悦,“还不赶紧救火?想把七宫完全烧掉才好么?”

旁边五宫的侍女插言道:“墨重宫少用明火,这火可起的蹊跷。”

试琴淡笑了声:“我自会查明。”又转了话题:“你家主人这几日都做什么?怎么不来坐坐?”

那侍女忙道:“主人前几日正接了任务,正好与七宫主你错开了一日,未得见面。”

“嗯,”试琴点了点头:“待她回来,你告诉她一声。我倒是甚是想念。”

那侍女应诺,又说了两句,便去了。试琴面无表情地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她为潋滟诊了脉,拓拔旭给她的药是真的,潋滟虽然还是虚弱,但却看上去停止恶化了。但若是想完全好起来,恐怕得重塑静脉,推骨驱毒。而且,就算身体好了,武功什么的也是永远地废了。

试琴坐在床沿,默然良久。她慢慢将头埋进双手中,轻轻地叹了口气。她突然觉得自己真的是一个好人,讽刺性的,她会把自己的解药给别人。而如果在她体内的毒性蔓延后,她还做不出解药,那时候她又该怎么办?她是自信,但事事都有例外。这样想着,她突然有几分不确定起来了。

她坐了一夜,中间偶尔迷迷糊糊睡着了,但很快又醒了。每醒一次,就帮潋滟把一次脉,推拿一下背上的经络,记录微弱的变化。

潋滟睡的安稳,一直不觉,到日上三竿才悠悠转醒。她身上有了几分力气,一察觉身侧有人,便直觉地出手攻击。

试琴被就昏昏沉沉,被她击到胸口,顿时清醒了过来,心脏一阵抽搐。

潋滟视线模糊,眯着眼想看清身边的人。可未等她看明白,右颊就挨了那人一巴掌。试琴出手并不重,但潋滟的脸还是慢慢红了起来。

潋滟听力并没有恢复,试琴也懒于浪费口舌。她又去给潋滟把了脉。这时,潋滟终于看清她的模样,情绪有些激动。试琴先松开了手,退后了一步。

有人敲门,试琴警惕地问:“谁?”

门外静了一会,有人答:“我,方唯。”

试琴松了一口气,似脱力似地道:“进来吧。”

方唯推门走了进来,试琴看了他一眼,调侃说:“你居然会敲门?”

“我怕你在运功。”方唯淡淡道。

试琴点头,揉了揉眼睛:“潋滟好多了。”

方唯显然并没有什么情绪:“你很不好。”

“嗯,”试琴轻笑了声:“我只是累,想睡觉。”

方唯道:“我把潋滟带回去。”

试琴摇了摇头。

方唯平静地说:“你不信我。”

“不是。”试琴直面他:“我看她三天,必须要救回她的听力和声音。”

方唯定定地看了她一会,这才缓缓道:“有什么可以帮你的?”

“看好青梅。”试琴也不客气,直直地说。

方唯点头:“好。”

潋滟正摸索着想站起来,试琴神色中带了几分怜悯,但她刚想起身,头却突地昏沉了一下,差点跌倒。一抬头便看见了方唯来不及收起的担心的神色,试琴不由莞尔,安慰他说:“放心,我还死不了。”

这话太不像安慰,方唯心中有几分涩意。他轻轻点头:“我守着。”

试琴愣了一下,直到他走出去,重新关上了门,试琴才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方唯听见门里的笑声,凝了眉。走了几步,缓缓低眸,掩去眼中微弱的想掩也掩不住的笑意。

试琴为了潋滟几天折腾了许多法子,考虑到潋滟的身体太弱,她只得亲自试药。被方唯撞见过一次,一向情绪鲜有波动的人竟特别执拗地要把潋滟带走。试琴只好保证再也不试药了,方唯才缓和了情绪,冷着脸走了。

一连过了几天,潋滟终于能听的清声音。也开始能蹦出简单的词句,但声带很是沙哑,如同砂砾一般。她不像开始那般排斥试琴,懂得配合了,可依旧没什么好脸色。

试琴每每看着她,都忍不住气闷。照自己看来,她并没有什么对不起她的地方,而且还这样照顾她。只是试琴也并不是以救命恩人的心态自居,生气了一会,又放平和了心态,只不再理会就是。她仍照例给潋滟推拿经络,疏解郁结之气。熬上药汤,恢复体内气神。

只是试琴感觉自己晕眩的次数开始慢慢增多,脉相也不太平稳。不由也有几分着急起来。她多配了几副调养的方子,吃了些,倒也没有起太大作用。

她将自己的床让给了潋滟,自己让方唯给搭了个简易的板,铺上被褥,也凑合着过了。

这些日,有些多梦。但梦境凌乱不堪,她每当醒时,或许还能记起一半,等一转眼,便又全忘了。

这一日,她又惊醒过来。夜还深,但月亮攀上床沿,也甚是明亮。潋滟正坐在床沿看她。

“你……”试琴一时张目结舌,说不出话来。

潋滟面露嫌弃,沙哑着声音道:“我倒情愿没有听觉,天天听你鬼哭狼嚎。”

试琴有些不可置信:“我说梦话?”她应该没有这种习惯吧。

潋滟抬高了下巴,反问道:“要不呢?”冷笑道:“不是亏心事做多了,才会被鬼敲门吧。”

“那我说了什么?”试琴果真有点紧张。

潋滟歪着头想了想:“叫了很多,听不清楚。不过有什么哥哥,什么浔什么的。”

试琴神色一下子暗淡了,她裹了裹被衾,背对着潋滟侧身又躺了下来。

哥哥。韶浔。

其实到了这个世界,试琴往往也有一些哲学似地困惑。庄周梦蝶,蝶梦庄周。似幻非幻。如果要否认以前那个世界,那么她的亲人,那二十七年的时光又如何抹杀。如果要否认现在的世界,那她为什么每次梦醒,还在这里徘徊挣扎。可若是两个世界都是真实的,那便是颠覆了她这么多年的唯物观。世界不是单一的,书中的世界是独立的。这是多么荒唐滑稽的事?不合逻辑,试琴每每想起,就像是钻了牛角尖。但解一道没有答案的题,又能有什么结果?

“喂,小丫头。”潋滟的声音很缓,仿佛很累,又倔强:“你救了我,但我,不可能背叛公子。”

试琴听的清清楚楚,她想辩驳,想讥讽,可还是太困了。她没有转身,没有睁眼,一夜到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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