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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树上开花

【原文】

借局布势,力小势大。鸿渐于陆,其羽可以为仪也。

【译文】

利用别人的相关局面,布置有利于我方的阵势,虽然所用兵力不多,却能够发挥出很大的威慑力。这就像鸿雁在高空飞翔行进,全靠它那丰满的羽翼来助长气势。

【计名由来】

本计计名来自古代一些战例。所谓“树上开花”,在军事上一般是指,在敌强我弱的形势下,若遭到敌军攻击,我军应采取一些方法,制造多种假象来壮大自己的声势,以迷惑敌军,将其引走,或将其击退,并歼灭之。三国时期,张飞在当阳桥就曾以30余名骑兵,吓退曹操追击刘备的数万大军,用的就是这种计谋。张飞命令士卒将战马拴在离桥不远的树林中,砍下树枝,绑缚在马后,并用鞭抽打,马蹄乱踢,尘烟滚滚,张飞单人独骑,屹立桥头,手持长矛,怒目而视。曹操见状,误以为桥的对面有大量伏兵,便下令撤退了。战国时期,田单大摆火牛阵,击溃燕军;南朝宋文帝时,擅道济用竹筹量沙的计谋,假装军粮充足,骗过了北魏大军,终于安全突围,用的都是这类计谋。后人把这些计谋的共同特点加以概括,就叫做“树上开花”,意思是:树上本来没有花,却可以人为地制造一些彩花粘在树上,让人一眼看去,难辨真假,还以为真的是满树彩花哩!

【古今战例】

田单破燕之战

周赧王三十一年(前284),燕昭王重用乐毅,命他领兵进攻齐国,6个月内连取70城,最后只剩莒州、即墨两城尚未攻下。当时,乐毅认为齐国只剩下两城,再也构不成什么威胁了,因此他想采取和平的方式,“以恩结之”,让他们自己投降,也免得再动兵力争战。就这样,把即墨城围了3年之久。

却说即墨城中,守将已死,军中无主。大家都认为田单有领兵才能,便拥立他为将军,于是田单率领全城军民日夜防守,不敢有任何松懈。恰在此时,燕国内部出现了权力之争。

大夫骑劫与燕太子资交谊深厚,骑劫自认为有勇有谋,想夺取乐毅的兵权,便对太子资说:“齐王已死,齐国只剩下两座城池,乐毅却迟迟不肯把它攻下来,这分明是他想以恩结好齐国,以后好自立为齐王哩!”太子资听信骑劫的挑唆,将之告诉给燕昭王,谁知昭王非但不听,反而打了太子20大板,并当众臣之面说要封乐毅为齐王。乐毅坚决不受齐王之封,燕昭王因此便更加信任乐毅。

田单听到这件事,感到非常失望,叹息道:“看来要想恢复齐国,老燕王在世时是不行了,需要等到以后才有希望。”说也凑巧,就在这以后不久,昭王因迷信长生不老,乱服丹药,中毒而死。太子资即位,即后来的燕惠王,这时,田单特地派人去燕国散布流言,说是乐毅当初不愿受齐王之封,是因为要感激昭王的厚恩,而其所以迟迟不攻即墨、莒州二城,则是因为要等待时机,自立为王。现在昭王已死,新王即位,乐毅很快就会实施他称王齐国的阴谋了。燕惠王本来就对乐毅心存疑虑,现在又听到这样的流言,与骑劫原来所讲的话相同,便信以为真。于是,一道诏命将乐毅召回都城,而由骑劫取代乐毅为将。乐毅是个聪明绝顶的人,知道自己若再留在燕国,必受惠王、骑劫之害,便悄悄地离开燕国到赵国去了。

且说这边骑劫取代乐毅为将,他上任伊始,便统改军中章程,引起燕军将士的普遍不满。他才到军营3天,便下令攻打即墨城,即墨城内军民在田单的率领下,防守坚固,骑劫屡攻不下。一天,田单清早起来,对全城军民说:“昨晚我做了一个梦,老天爷在梦里对我说,齐国还能再强盛起来,燕国一定会败落;再过几天,老天爷就会派一个军师来,燕军就快要失败了。”然后,田单故意在军中挑选了一个机灵的小兵,叫他装作老天爷派来的军师,穿着特别的衣裳,朝南而坐。以后田单每次下令,都要先禀告“军师”,因而他的命令格外受到军民的尊重。而城外的燕国士兵听说城内来了一位老天爷派来的军师,也都害怕起来,彼此相互传说着:“老天爷都帮助齐国,我们还能怎样呢?!”同时,田单还派几个心腹到城外去议论说:“还是从前的乐毅好,不会虐待俘虏,所以城里的人都不怕燕军。要是燕国军队把捉去的俘虏都割去鼻子,齐国人还能不怕吗?”又说,齐国人的祖坟都埋在城外,如果燕国军队把祖坟都刨了,那可怎么办呀?如此等等。这样的议论一传十,十传百,慢慢地传到骑劫耳里。愚蠢的骑劫竟真的把抓来的俘虏都割去鼻子,把城外的坟墓也都给刨了。即墨人见燕国如此残暴,一个个恨得咬牙切齿,一心要报仇雪恨,纷纷向田单请战。

这时田单又想出一计:挑选5000名士兵、1000头牛进行训练,准备摆一次火牛阵。同时又搜集一批黄金,派几个人打扮成即墨城的富翁送给骑劫,对骑劫说:“城里的粮食都已经吃光了,不出3天就得投降,请求燕军进城时能保全我们家小的性命。”骑劫听后欢天喜地,满口答应了。他真的以为自己可以坐等田单前来投降,而用不着再打仗了,于是大小头目都放松了戒备。

且说那些被派出的“富翁”回来向田单报告情况,田单认为时机已到,决定使用火牛阵。他把1000头牛都披上画有稀奇古怪彩色花纹的布,每头牛的犄角上还捆着两把尖刀,牛尾上系着一捆浸透了油的麻和芦苇。又在5000名冲锋队员的脸上也都画上各式各样彩色的花纹,一个个拿着大刀、阔斧跟在牛背后。到了半夜,拆去几处城墙,把牛赶到城外,将牛尾点起火来。1000头牛被烧疼了,没命地往燕营冲去,后面5000名敢死队员也紧跟着杀进去。这时,城里的老百姓纷纷拿着脸盆、铜壶狠命地敲打,呐喊助战。燕国军队从梦中惊醒,猝不及防,只见到成千上万的怪物尾巴烧着火,头上长着刀,后面还跟着一群“妖怪”。他们吓得腿都软了,一个个只顾逃命,哪里还敢抵抗呢?且不说这1000头牛头上绑的刀扎伤了多少人,5000名冲锋队员砍死了多少人,就是燕军自己忙乱中互相践踏,也死伤不少。这时,骑劫带领一小队人马打算杀出一条血路逃跑,可巧正碰上田单,只几个回合便被杀死了。自此以后,田单乘胜反攻,一举收复了70座城池。

陈赓巧用“树上开花”计

1947年12月,我人民解放军陈赓兵团挺进豫西,以第十三旅、第二十五旅伪装为主力部队,采用牵牛战术,引诱敌李铁军兵团进入伏牛山地区。而将我军主力部队隐蔽起来,待机出击。当时,李铁军正急于寻找我军主力进行决战。我第十三旅于21日黄昏从南乡出发,向东平方向前进,在进军中,故意分成多列行进,展开宽大的推进正面。当天行军到半夜,没有发现敌军追赶,于是便停了下来,派出一部分部队,再绕路回到原来经过的村庄分头驻扎,且每进一个村庄,都搭起许多锅台,到处点燃烟火。到第二天早上,村民便奔走相告,说是:“老八路来过啦,人马在这里过了半夜!”“我们村里就住了好几千人,路边修的净是锅台哩!”这些消息很快传到敌军营中,李铁军半信半疑,为谨慎起见,他先派出一个旅前去试探,并不敢倾巢出击。于是,我13旅更加摆出一副主力部队的架势,攻打镇平,这样才哄得李铁军信以为真,亲率大队人马前来寻找我军决战。而我军则在攻了一阵镇平后迅速转移了,李铁军在后面紧追猛赶,我军边打边走,走走停停,始终与尾追部队保持一段距离,引诱敌军尾追不舍。同时,为了进一步迷惑敌军,我13旅还特意选在白天行军,一路上故意掀起滚滚烟尘,丢掉许多散乱的背包和器物,让侦察的敌机发现。特别是我后卫部队每次与敌军接触,即使打一次小小的仗,也要修筑大量工事。所有这一切“树上开花”之举都是为了使敌军相信我军是主力部队在行动,从而引诱李铁军兵团到处转圈子,被拖得精疲力竭,以致最后在祝王寨战役中,敌军兵团本部及整编第三师全军覆没,兵团参谋长李英才、副参谋长邹炎、整编第三师师长路可贞、第三旅参谋长饶亚伯、第二十旅参谋长沈炳宏被生擒,第三旅旅长雷自修、第二十旅旅长谭嘉范被击毙,仅兵团司令李铁军一人侥幸漏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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