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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宋若予向那个借他电话用了的老伯道了谢后,就沿着小路慢慢地往回走着,不时地望向山下的公路,看着她很熟悉的那辆车子会不会出现在她的视野之中,有了期盼,时间自然过的很慢,脚下的步子也是三步一停,走走停停,回头驻立眺望,还是没有发现那辆车的到来。

宋若予伸出双手捂住了口鼻,让手套上的温暖暂时将空气中的寒意给阻隔起来。停下步子,跺了跺脚,继续望着山下的公路,渐渐地双眼有些模糊,十五年前的往事又涌上了心头。

六岁前的她成天在打骂声中度过,妈妈的软弱让她和她都在爸爸的暴打中度日。

小时候的她不知道什么是幸福,不知道妈妈、爸爸是她一生的依靠。

只记得看到邻家小孩成天笑着扑向妈妈的怀中,高兴地坐在爸爸的肩头,那得意的小脸上一直都扬溢着那种叫幸福的笑容,这些都是她可望而不可及的。

她的爸爸是个阴狠又无所长的混蛋,除了打骂她的妈妈和她外,他从不干正事,还是个地地道道的赌徒,常常因为从她妈妈那里拿不到钱,就把气出在她妈妈和她的身上,骂了还算是轻的,打了却是常有的事。

日复一日的下去,邻居们都见他们如蛇蝎一样,能避则避,而她孤单的童年,没有一个玩伴。

闲来听到那些可怜她们母女的人议论时,她才知道她的苦难是因为她的妈妈嫁错了人,所以才会得到这样的痛苦生活。

于是,她不只一次地向妈妈说,要换个爸爸,可她那温柔的可以掐出水来的妈妈则红着眼,哀怨地看着她,摸着她的头默默无语,直到在一次车祸中死在了车轮之下。

而她妈妈的死,却为她带来了生机,也为她那可恶的她很想让他和妈妈换一换的爸爸带来了财运。

妈妈的死换来了一些钱,让她的爸爸继续过上了一些逍遥快乐的日子,而她也因那个司机的可怜和内疚,把她送到了学校,让她接受着教育,全部的费用当然是那个司机承担了。

再到后来,她在学校里认识了乔兰萱,那个打扮的像个洋娃娃一样漂亮的女生。她还见到了乔兰萱的父母,他们都好漂亮,对兰萱很好,对她这个连一个头女都梳的乱七八糟的小女孩也很好。

现在回想起来,要不是那个司机撞死了她的妈妈,也许她妈妈成天还活在爸爸的暴打中;要不是那个司机撞死了她的妈妈,也许她的爸爸也不会有那么多钱去挥霍,而忘了还有她这么个女儿,在那两年多的时间里他独自去逍遥的不见踪影,让她少了被打的痛楚和折磨;要不是那个司机撞死了她的妈妈,也许她也不会上学,不会有机会认识乔兰萱,不会见到乔耀忠、白婷玉夫妻,就不会在以后的日子里与他们相认。

缘啊,一切是缘,好的,坏的,都是缘,是前世积德的缘,是受罚而背的孽缘。

如果不是那场暴风雨,她可以继续幸福的,对,继续幸福,在白婷玉认了她后,她完全可以幸福的如乔兰萱一样,过上公主般的生活。

但是,那一晚,雨下的极大,在那栋白色的别墅里,她和乔兰萱亲密地睡在一起。要不是她想起她临睡时没有向她的亲人们道晚安,她也不会在半夜时分爬起来,光着脚无声无息地摸着黑往楼下走去。

楼下只有一盏壁灯是亮着的,还记得她看到那亮着的灯时,是多么的高兴,因为,他们还没有睡,她有机会向他们道一句“晚安”,得到他们每人一个亲吻额头的慈爱举动,但是,张大了眸子看到了躺在地板上的两个她熟悉的再不能熟悉的人时,她惊呆了,忘了要喊叫,忘了要跑上楼去,她呆呆地、悄悄地睁大了眼睛看着。

从头到尾,看着那个魔鬼摔碎了酒瓶,看着他撕了她的衣服,看着她先是张口呼救,而另一个被绑的人却痛苦的一点救不了她。年幼的她只知道那个魔鬼在做的事,就如同她的爸爸每次喝醉酒后一样,在欺负着她的妈妈一样的那种事。

可妈妈每次在事后,都会还活着,都会红着眼睛对她说:“不怕,不怕,妈妈没事。”可她去咬了舌头,她的嘴角在流血,她临死时的眼睛还留恋地瞥了小小的她一眼,她还盯着墙上那幅她好喜欢的画在看。

乔耀忠的痛彻心肺的喊叫让年幼的她知道,她可爱的亲人妈妈白婷玉已经死了,她再也不会有这样一个亲人了。可那个魔鬼还不放过他,他拿起了手中破酒瓶朝着他走过去,他被绑的好紧,他动不了,他的眼中只有被害了妻子。

最后,是魔鬼在他的肚子上扎了几下,血喷了一地,而她只望着起先还痛苦地动了几下的他,紧紧地捂住了她自己的嘴巴,不让她害怕的声音发出来。

那个魔鬼把死了的她抱了出去,不知道去了哪里,这个时候,她才敢从黑暗的楼梯拐角跑了过去,颤抖着声音叫着快要不动的他:“姨父,姨父……”

“兰萱,兰萱,快跑……”

“姨父,我是……”

“孩子……你们……快跑,别……让他……找到。”

乔耀忠的眼神已没了焦距,他只是在看清了她后又陷入了迷茫中,弱了下来的声音让她意识到了他也要死了,记得她看到医院里的妈妈时,妈妈身上也是好多血,医生说是流血过多而抢救无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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