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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石头上钉楔子

从屋顶上垂吊下来的25瓦的灯泡儿像一只发黄的苦胆,胆汁仿佛蚊子似的从苦胆里探出头来发出了麦芒似的声响。灯下坐着十几个人。会议是在卫明哲住的房间里召开的,参加会议的是生产大队的干部,包括各生产队的贫协组长在内。卫明哲的上身是一件淡灰色的中山装,白色的衬衣领子脏兮兮的。他坐在一张老式的木椅中,半张着嘴,面部的肌肉垂下来,塌鼻梁顽强地支撑着眼镜。他扫视了坐在他周围的几个庄稼人一眼:

“说话呀,咋不开口了呢?”

史天才的眼睛睁了睁,又睁了睁,再睁了睁,房间里便装满了他那双发黄的小眼睛“给罗世俊戴上帽子我没意见。依我看,马闹娃也要戴帽子的,不能放过她。”

马林水一看,史天才开了口,也附和道:

“我同意,罗炳升死了,就该给罗世俊把地主的帽子戴上。”

有几个人也都异口同声地说同意给父亲戴帽子。

赵兴劳站起来了。他扫视了在座的人一眼,目光不屈不挠。他把烟锅在鞋底上磕了两下,似乎是为了集中人们对他说的话的注意力,有几个人抬起头来看着他“我不同意给罗世俊戴帽子。”他一开口,卫明哲的目光挪向了他,他的目光紧盯着卫明哲不放,眼神中没有丝毫退让的意思“我是看着罗世俊长大的,娃从十三四岁起就做庄稼,扬场、撒种子、踩跺子,啥活儿都干,比咱们在座的一些人吃的苦还多。他是罗家的一个劳动力,不是剥削人压迫人的地主,我们咋能昧着良心说瞎话呢?这事万万做不得,我就是这话。”卫明哲不眨眼地看着赵兴劳,赵兴劳用坚定不移的目光盯着他。

赵兴劳的几句话使会场的气氛变僵硬了。有几个人低垂下了头,有几个人斜眼瞅着赵兴劳,有几个人用求助的眼神看着卫明哲,仿佛等着卫明哲来裁决。王志祥开口了。他的头发已花白了,瘦骨瞬响的,眼窝深陷下去,说话干脆有力“给罗家补订地主就不合理,罗家兄弟俩是凭劳动吃饭的。我们不能给人家在干石头上钉楔子。”

还没等第三个人再开口,坐在椅子上的卫明哲拉直了身材,他的手一挥,把正准备开口说话的人挡回去了“许芳莲,你把公社党委和社教工作团的文件给大家念一念。”

坐在卫明哲身旁的许芳莲拿起了文件,她将文件念了一遍。许芳莲那清丽的女高音变得低沉而缓慢,念文件的声调像似读协告。会场上静悄悄的,或短或长的出气声比麦苗儿还旺,能听见卫明哲的眼睛在眨动。许芳莲刚刚念毕,会场上有了长吁短叹声。

卫明哲说:“大家听清了吧,给罗世俊戴帽子是上级的决定,今天叫大家来不是听大家的意见的,是让大家提前知道一下文件精神。我们是松陵村的干部,是贫下中农的骨干分子,要明白自己是干什么的。刚才听了几个人的话,我真是痛心,也很气愤,我们的觉悟咋这么低?啊?现在还讲什么良心?不要讲良心了,要讲阶级斗争。毛主席在1962年就提出来叫我们千万不要忘记阶级斗争。我们这一次搞社教,搞民主补课,就是要把阶级敌人揪出来,纯洁我们的队伍。这不是和谁过不去,不是干石头上钉楔子,这是斗争!斗争!我们不能对阶级敌人心慈手软,替他们说好话,鸣不平。难道,我们贫下中农宁愿吃二茬苦,受二茬罪吗?”卫明哲躁了,他一发怒,鼻子就变得通红通红,变得无法无天似的,似乎要把眼镜架子顶掉。卫明哲将目光从赵兴劳身上挪到了王志样身上,他说:“你们两个刚才说的是瞎话,全是瞎话。那话只能在这个房间里说,下去谁也不准再说了。”

卫明哲的话刚落点,赵兴劳就说:“我一句瞎话也没说。给人家订成分总得讲政策,说实话,罗炳升的日子是过得好,松陵村人都知道,可解放前三年,他们过烂散了,庄稼是罗世堂、罗世俊兄弟俩做务的,他们没有剥削过人呀,我们咋能给人家订地主呢?这不是干石头上钉楔子,是干啥?”

卫明哲在桌子上猛拍了一把,他又站起来了“你说是干石头上钉楔子,就是干石头上钉楔子,这楔子就钉在干石头上了,咋样?你心里不痛快?想翻案?没事!你还像个贫农干部吗?啊?你要乐意去给罗世俊的儿子当干爹,就不要再当干部了。”

赵兴劳将烟锅攥在手里,手握得叭叭响,额头上的青筋也暴出来了“姓卫的,你咋一满胡说哩。我给罗世俊的儿子当干爹和给他们订成分有什么关系?你不要动不动就要戴帽子,我不是吓大的。话我说了,咋啦?看谁能把我了?”

“好呀!”卫明哲高叫一声“你终于跳出来了,你以为谁也把你没有办法,得是?”

赵兴劳走到了卫明哲跟前,胸膛一挺“看你能把我杀了剧了?”

史天才拽住赵兴劳的一条胳膊将他向原来的座位上拽“兴劳,你就不能少说两句?你瞎好也是个干部。”

“我是个,是干部?我不当还不行吗?”赵兴劳跺了两脚。

“你想当也不让你当了。”卫明哲说:“我代表松陵村大队党支部和社教工作队宣布,撤销你大队贫协副主席,你走吧。”

赵兴劳一听,拧身走出了会场。

赵兴劳一走,会场上出现了短暂的沉默。

卫明哲将眼镜摘下来,眼镜腿子放在嘴里嚼,嚼了几口,又将眼镜从嘴里拿出来。他看着眼镜片,似乎想从眼镜上找到打击赵兴劳的力量。史天才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有几个人低垂着头,把茫茫然然的脑壳亮给了他。王志样镇静自若,如一尊铸像。马林水偶尔吸一吸鼻子,似乎要把会场上的气氛吸进腔子里去消化一遍。许芳莲眨巴着眼睛,仿佛在谛听屋外的什么动静,她静静地坐着,按捺着自己,让躁动慢慢地平息。她的感情既不向卫明哲倾斜,又不同情赵兴劳,她极力使自己保持情感上的“中立”,“中立”的表示就是面部的平静,静得如银针一般。不是她没有是非标准,许芳莲已开始明白:这次运动意味着要每个人趟着泥水过河,她没有必要把自己弄得一身脏。可是,身上不沾污泥是不可能的,她是工作组成员,她就要不折不扣地执行政策,按卫明哲的意愿去办事。卫明哲是代表上级来行使权力的,她即使感情上有抵触,也不可对抗,也没能力对抗。

史天才开了口“咱继续开会。”

接下来,讨论没收补订地主财产的问题,包括第二次“割韭菜”。

史天才和马林水几个人提出来,将罗世俊家的房屋全部没收。有几个人说,给他们留两间厦房就行了,没收楼房(大瓦房)和三间厦房。

提反对意见的又是王志祥,他显然是动情了“那万万使不得,罗世俊一家三代六口人,没房住咋行呢?就算他们是地主,是阶级敌人,他们是人,不是猪狗,就是猪狗也得有个窝呀!我的意见是楼房没收了,五间厦房就不要动了。”

一直没有开口的史长科在王志祥的肩膀上拍了一把,王志祥没有防顾,身子抖了一下,他回过头去瞪了史长科一眼。史长科说:“我说王叔,你得是也想给罗世俊的儿子当干爸?干爸是干妈的麻达,你老了,麻达不起了。”史长科不怀好意地一笑。王志祥骂道“放屁!长科,你放你娘的狗臭屁!”

史天才说:“长科,别胡闹,叫王志祥把话说完。”

王志祥说:“要分,你们都分去,我王志祥不要罗家的一个木头棒子。我就是这话。”

王志祥没头没脑地骂了一句日他娘,他站起来,朝脚地“坯”地吐了一口,将烟锅塞进烟袋里,走出了会场。

有几个人在角落里嘀咕着。

五队的贫协组长不知说了几句什么,大家没有听清,他说话很站,眼淤泥一样。史天才说:“‘老列宁’你大声点说。”这个老贫协脑袋硕大,秃了顶,村里人给他送了一个绰号,叫他“老列宁”。

老列宁的脖子伸了伸,提高了嗓门“江山是打下的,家业是创下的,光靠分人家、拿人家的东西怕不是办法。”

“谁拿谁的东西了?啊?”卫明哲盯着“老列宁”,“我们是在分自己的东西,是拿自己该拿的,理直气壮,说什么怪话?啊?”

“要给人家留条活路。”“老列宁”又咕哝了一句。

“是的,是要留出路。什么叫留出路?留出路就是不关押,不枪毙,不扫地出门。现在,能叫他们活着就不错了。你们想一想,在万恶的旧社会,贫下中农上无片瓦,下无立锥之地,冻死了,饿死了,地主富农同情过他们吗?没有。我们现在反而怜悯他们了?这是什么立场?”卫明哲说。

史天才说:“老卫说得对,我们一定要坚定立场,绝不手软。”

马林水说:“旧社会,那些有钱的人不光吃香的,喝辣的,还霸占女人,史耀祖就有两个老婆,贫下中农连一个也弄不到,这公平吗?”

一说到女人,即刻将卫明哲心中埋藏的隐痛句动了,他大概又想起了在他母亲房间里出出进进的男人。他摘下眼镜,眼镜腿放进嘴里还没有嚼就又取出来了。他长出了一口气说:“算了,不讨论了,究竟怎么分,分多少,由工作组和大队支部研究决定。执行就是了。”

等大家都离开房间后,卫明哲坐在椅子上半晌没有动。

父亲是半夜里被人喊起来的。父亲拉开院门一看,站在院门外面的是一个黑桩桩。父亲一怔,还没有看清那人是谁,那人一把将他一推,推进了院子,掩上了院门。借着一点亮光,父亲终于看清了那人是谁,他叫了一声“兴劳哥。”赵兴劳说:“我有几句话要给你说一说。”父亲大概觉得赵兴劳半夜里喊他肯定是有很重要的事情,就说:“到屋里去说吧。”“不去了。”赵兴劳说,“就在院子里,不要把一家人都吵醒了。”空气中散逸着寒霜的味道,秋夜的冰凉挂在父亲的鼻子尖和耳朵梢。赵兴劳的出气声有点粗,父亲等着他开口。赵兴劳伸出了右手:

“你拿上,给。”父亲还没有看清赵兴劳递过来的是什么,“啥东西?”赵兴劳说:“你先拿上。”父亲接住了赵兴劳手中的物件后才知道是一盏老式马灯,父亲很蹊蹄,赵兴劳说:“这是你爹的,我还给你。”父亲显然不相信“我爹的?”赵兴劳说:“我娘得了紧病,半夜里,把你爹喊起来,他就提着这盏马灯进了门,又是扎针,又是拔火罐,折腾到天亮才走了,马灯忘了带回去,我爹也没有还给罗大夫,马灯就一直放在我家里。”父亲提着马灯仿佛提着一个无法猜透的谜,为什么事过几十年了,赵兴劳要半夜里来还灯?这件事对赵兴劳来说很重要吗?不然,那又是为什么?父亲不由得疑虑而惊愕了。

可能还马灯只是个由头而已。父亲将马灯向赵兴劳手中塞“兴劳哥,马灯你留下吧,我父亲过世那么多年了,我要它干啥呀?马兴劳说。哪怕是一根针,不是我家的我都不能要。”这不是哄人的话吗?你不是要了几十年了吗?为啥这时候想起来还给我们?这究竟是不是罗家的马灯,有什么为证?父亲必然由马灯怀疑到了其中隐藏的祸患。赵兴劳大概看出父亲的心思,他说。听我爹说,等我娘病好了已是五六天以后,你爹没有来取马灯,我爹就将马灯留下来了,他可能是为了作个纪念吧。如果不是这盏灯的主人搭救,我娘那天晚上怕就没命了。马灯我爹也没点过,我家也点不起马灯。“虽然,赵兴劳的理由难以使父亲相信,父亲还是接住了马灯,不就是一盏马灯吗?赵兴劳说。哥给你说,人活一辈子,难得很哪,你要记住我的话;天黑了有亮的时候,天亮了有黑的时候,无论世事咋变,你都要看远一点,咬住牙,就能挺过去;咬不住牙,气一松,就瞎了。你要相信,人世上好人还是有的。”赵兴劳的话使父亲摸不着头脑,赵兴劳为什么要给他说这些话?赵兴劳拉着父亲的左手,用右手在父亲的脊背上轻轻地拍了拍:

“世俊,你不要害怕啥,你还年轻,活人的日子长着哩。我也是没有办法,有些事帮不了你。”赵兴劳两句话把父亲最敏感的那根神经给触动了,赵兴劳的话仿佛诀别时的赠言,说得轻松,分量够重的。“出啥事了?”父亲像树叶似的抖动了一下。“没有啥事,我睡不着,过来叮咛你几句,顺便把马灯还给你。有啥难场人的事,就来找我。”

没等父亲再说什么,赵兴劳走出了院门。

父亲放下马灯,跟着赵兴劳走上了街道。街道上死一般沉寂。父亲搓了一下手,凉跑胞的空气在父亲的双手磨搓中越发凛冽了。父亲看着赵兴劳的背影被黑漆漆的秋夜吞没了。

父亲进了院子,关上了门。

母亲睡得很死,细细的酣睡声依旧很甜,像秋夜一样绵长而细腻。父亲走进房间,久久不能人睡。赵兴劳深夜来送马灯,只不过是个由头,他肯定想说什么而又没有说,这越发加重了父亲的疑虑,父亲又失眠了。

第二天早晨,祖母起来后,才发觉,前院里放着一盏马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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