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中国成立以后,中国的现代话剧继续蓬勃地发展着,田汉、郭沫若、曹禺、老舍等一大批优秀的戏剧家仍然笔耕不辍,写出了许多优秀的话剧作品。而在新时期到来之际,特别是20世纪80年代以来,一批不满足于既有戏剧模式的戏剧探索人开始大胆尝试新的艺术表现形式,进行戏剧的探索实验。他们所创作的戏剧,使话剧的“散文化”和“叙事成分”有所增加,实现了戏剧时空的自由转换,并将象征、隐喻、荒诞变形等手法广泛运用,加强了舞台的综合性。这些话剧,被人称为“探索剧”或“实验剧”。
80年代初,一系列话剧如《车站》、《野人》、《WM》、《一个死者对生者的访问》等的出现,形成了实验话剧的潮流。而80年代末到90年代,《狗儿爷涅盘》、《桑树坪纪事》、《中国梦》、《鸟人》、《商鞅》等,则显示了探索剧在经历了一段时期的摸索之后所取得的重要成绩。
《绝对信号》剧照1982年,高行健编剧、林兆华导演的《绝对信号》公演,标志着中国实验话剧的真正开端。开始“全能戏剧”探索,真实提出对失足青年的教育、挽救问题,利用戏曲舞台的假定性,突破传统话剧镜框舞台的时空界限。在人艺内部演出,震动当时戏剧界。从此时开始,中国话剧走上了一条新的发展道路,也正是从此时开始,小剧场的实验剧开始呈现出它的魅力,掀起戏剧革命的浪潮。
接下来,由高行健编剧、林兆华导演的《车站》、《野人》等剧相继走向成功。话剧意义的荒诞、表现形式的抽象化和从简化、演出的即兴创造性等,都给观剧者带来了前所未有的体验。
《狗儿爷涅槃》剧照1986年,北京人民艺术剧院上演了一台话剧《狗儿爷涅槃》(刘锦云编剧,林兆华导演)。剧中表现了一个勤劳朴实的农民,在建国后30多年的历史风云中所走过的坎坷道路。农民狗儿爷既具有传统的吃苦耐劳精神,也有富耀乡里的野心。他的幸福梦与地主梦一脉相承,因此他在解放初大量收购土地,在土地归入集体后陷人痴迷;在新时期土地承包后,他悲喜交集。他觉得地主梦可以实现了,可是儿子却要摧毁他的高门楼,修路开矿。他感到一切都无能为力了,只好把高门楼付之一炬。这个剧揭示了农民心理的复杂性,以及在时代变迁中个体生命的无奈。在戏剧结构上,采用意识流与倒叙交叉互用的方法安排情节,用心理外化的方法突出人物的潜意识。这部话剧被誉为是探索剧的成功之作。
《恋爱的犀牛》剧照
90年代,新兴的话剧导演孟京辉在话剧沉寂的近几年让人眼前一亮。在《秃头歌女》、《等待戈多》、《思凡》、《阳台》、《我爱XXX》、《爱情蚂蚁》等早期作品中,孟京辉就已显露出自己在商业运作中充分把握戏剧实验契机的天才。在根据1997年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达里奥福的同名戏剧改编的实验话剧《一个无政府主义者的意外死亡》中,他在演出时加入了许多中国的顺口溜和说书人的弹唱,加入了某些先锋派戏剧的讽刺,甚至还加入了一大段模仿《茶馆》风格的风趣表演。描写一个无政府主义者因涉嫌一起银行爆炸案被警察局拘捕,审讯中被警察打死。一个“疯子”误闯进警察局,见机行事,顺藤摸瓜地进行了一系列机智的调查,终于洞悉了此案的全部内情。是对司法和警察当局黑幕的公开揭露和尖锐批判。很长一段时期内,《一个无政府主义者的意外死亡》都是实验话剧的票房保持者。
继之,《恋爱的犀牛》、《臭虫》、《琥珀》、《关于爱情归宿的最新观念》,以及较近的《两只狗的生活意见》、《三只橘子的爱情故事》等剧,孟京辉都能游刃有余,以独具个性的创造力,多元化的艺术风格,不仅开拓了中国当代戏剧的新局面,而且已经成为一种值得瞩目的文化现象。
当孟京辉在被记者问到“话剧之于一座城市的意义是什么”的时候,他毫不犹豫地回答,话剧就像“博物馆、图书馆、剧场、动物园一样,是一个城市重要的精神空气。”也许正是怀着这样的精神信仰,孟京辉才能在戏剧实验的道路上越走越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