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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三

海棠家里养着一株枝繁叶茂、形如小树的阔叶海棠。她本不是喜欢花草植物的人,从前养过仙人掌、绿萝、文竹,芦荟、吊兰之类的,都是些容易成活的植物,没想到都被她养死了。从此灰了心,不再触碰花花草草。现下住的这套复式楼房是几年前才搬进来的,暖房时,崔民才单位的两个下属合力抱着这盆海棠上门祝贺。难为他们有心,打听到了区长夫人的名字,投其所“好”,特意送来这盆海棠花,祝贺乔迁之喜。海棠一见就爱上了,淡红的花朵,一簇一簇的,清新雅致。还有那些与众不同的叶片,不是简单的绿,叶片上点缀着白色的斑点,像是刻意画上去的。这还不是出奇的,真正让她怦然心动的——叶片的背面,呈现出一道一道红色的叶脉,如同鲜红的血管,它的生命就像与人的生命相通似的。海棠见到这盆花,才觉得自己枉叫了这个名字,她竟从来没有关注过海棠花,没有深入细致地研究过海棠花。她不知道海棠有多少品种,不知道有一种海棠花的叶片竟然透着殷红的茎脉,让人联想到鲜红的血液。然而,并不恐怖,它是温暖的、充满灵性的。她曾经觉得自己的名字土里土气,登不得大雅之堂,恰恰相反,父母不经意间给她起的这个名字,是极雅致的。都说海棠花开无香,其实不是。只是它的香气藏得很深,只有沉下心,闭上眼,方能捕捉到一缕一脉。

海棠担心养不好这盆花,特意请教了懂行的师傅。如何浇水,如何施肥。夏季怎样防暑,寒冬怎样保温。渐渐地,倒成了半个行家。为它修枝剪叶,给它搭架松土。两年下来,这盆海棠枝杆高挺,花叶葳蕤。原先的花盆显得小气了,换了个更加厚实的景德镇出产的高极花盆。瓷质光滑,图案考究。好马配好鞍,好花配好盆。端放在客厅窗前地板上的这株海棠,说不出的清幽隽雅,为整间房子增色不少。

为了衬托这盆摇曳生姿的海棠,海棠请一位知名书法家题写了一幅字。她素不喜爱诗词歌赋,认为那全是附庸风雅装样子。可是,她自己竟也忍不住附庸了一把,请书法家题写与“海棠”相关的诗句。但见书法家挥毫泼墨,下笔如有神,一首诗写出来是:故园今日海棠开,梦入江西锦绣堆。万物皆春人独老,一年过社燕方回。海棠不大明白这首诗蕴涵着什么寓意,但她却觉得自己读懂了。好一个“故园今日海棠开”;好一个“万物皆春人独老”。多么符合她远离故园乡土的心意,多么符合她韶华半老的妇人心境。她让人将这幅字精心装裱一番,悬挂在客厅的墙上,与窗前的海棠交相辉映,相得益彰。

崔民才应酬多,几乎不在家吃饭。海棠的饭局不及崔民才频繁,却也隔三差五少不了。没有饭局的时候,海棠的午饭在单位的食堂解决。晚饭,却是无论如何都要回家吃的。食堂的饭也好,饭店的饭也好,品相再精致,味道再可口,皆是来历不明的。崔民才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海棠可用不着难为自己,凡是晚上的宴请,她一律回绝。人是靠养的,特别是上了岁数,所有器官都在萎缩退化,再不善待它们,它们就会闹意见。它们一旦闹意见,受折磨的就只有自己了。

每天晚上,海棠都会认真做一餐家常可口的饭。有时是熬得浓酽的小米粥,炒一盘清淡的素菜,吃半块杂面馒头。有时是一锅热汤面,里面加了番茄、鸡蛋、菜叶、青葱、芫荽、蒜末,红的红,绿的绿,香喷喷的。一个人的晚餐,再复杂也是素简的。今天晚上,她想起冰箱里还有一袋速冻饺子——千万别以为是超市买的速冻食品。这袋饺子是她亲自调馅、和面、擀皮包的饺子。白萝卜猪肉馅,一顿没吃完,冻在冰箱里。到了吃饭时间,煮好饺子,捞进盘子。捣了一碟蒜液,端到茶几上。一个人坐在沙发上,一边吃饺子,一边胡乱摁着遥控器看电视。

无意中,某个频道的一条新闻吸引了她的目光。她坐直身子,撂下手里的筷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电视。

新闻讲的是某地一农妇因停电,烧火煮饭时,怀揣的两万块钱掉在地上,一时疏忽,误将钱和柴火一道填进锅灶里燃成了灰烬。这笔钱是她刚向亲戚借来,准备给儿子结婚用的。农妇低着头讲述,声音哽咽。屏幕上,只能看到她半张面孔,以及醒目的、花白的头发。海棠屏紧呼吸,情不自禁说:抬起头,抬起头。新闻里的农妇好像听到了海棠的召唤,终于缓缓抬起了头。很短一个镜头,农妇的面孔一闪而过。海棠的嘴巴张大了,她一下子从沙发上跳起来,脱口喊出两个字——水仙?

新闻讲的是节能限电给群众生活带来的不利影响,农妇烧钱只是其中一个事例。节目很快播完了,海棠还站在那里,目瞪口呆。

新闻里的农妇名叫水仙,海棠和她曾经是少女时代最要好的朋友。她们是结拜的干姊妹,她称水仙的父母是干爹、干娘,水仙称她的父母也是干爹、干娘。

她有哥哥和弟弟,却没有姐姐和妹妹,在她心里,水仙就是她的亲姐妹。令她耿耿于怀的是,水仙有亲生姐妹,这使她觉得自己对水仙的心是满满的,水仙对她却是缺边少角的。水仙知晓她的心思,赌咒发誓,在我心里,你比我的亲姐姐和亲妹妹都亲。那时候,她们多大?十三岁?抑或十四岁?多好的年龄,娉娉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

海棠家里只有她一个女儿,她得以堂皇地占据着偏厢一间小屋。水仙家兄弟姊妹多,没有独处的空间,黑夜里,经常抱着枕头跑到她家睡觉。住在一个村里,两家大人都不拦着。海棠的母亲也喜欢水仙,过年做新鞋,母亲慷慨地扯两双鞋的鞋面,做两双一模一样的灯芯绒棉鞋。水仙的娘过意不去,送来一簸箕炒面,炒面是炒熟的玉茭豆碾成的面。母亲收了,拌上糖装进瓦钵。每次水仙来家睡觉,母亲就舀半碗炒面送进屋。两个姑娘端着碗,你舔一口,我舔一口,吃炒面解馋。

海棠无法把记忆中的水仙与电视新闻里的水仙联系到一起,水仙是多么漂亮、水灵的姑娘,可是,屏幕上的水仙是多么衰老、愚钝,竟然会把钱和柴火一起烧掉。两万元对海棠说来不算什么,一件首饰、几件衣服。但对水仙,显然是一笔大数目,而且还是借来给儿子娶亲用的。水仙的生活竟然沦落到这样的地步了吗?想起水仙在电视里掩面哭泣的样子,海棠的内心波澜起伏。此刻,她置身于装潢考究的居室,头顶是闪亮的水晶吊灯,身边是进口的豪华家具。茶几上的食物简陋了些,只是一盘饺子,可盛放饺子的盘子却是价格不菲的名贵骨瓷。电视里的水仙,水仙的生活状态,水仙的满头白发,离她有十万八千里那么遥不可及。

没有人知道,如果命运的天平不曾在某个黑暗的夜晚向她倾斜,电视里的农妇完全可能就是她,而不是水仙。

那一年,她和水仙在镇上读了两年高中,之后,回乡务农。村里的磨房新添了碾米机,缺人手,两个姑娘沾了念过书的光,没有下地劳作,安排进风吹不进雨淋不着的磨房看机器。两个人仍旧形影不离,情同姐妹。不久,村里有个推荐上大学的指标,海棠原本不知情,可是那天,水仙兴冲冲跑来告诉她:“海棠,我要上大学了,村里决定推荐我去上大学。”

海棠听了这个消息,一点也不意外。水仙比她漂亮,比她成绩好,比她招人待见。如果只有一个名额,一定是水仙的,轮不到别人头上。她只是感到绝望、沮丧、万念俱灰。上大学意味着转户口,吃供应,成为城里人。这几乎是那个年代,所有农村青年的梦想。她和水仙明明是平行的两条线,可是,眼看着,就要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从此水火两重天了。

水仙不了解她内心的纠结,反而高兴地说:“海棠,等我上了大学,你一定给我写信。”

海棠木木地答应着:“会的,会的。”

水仙安慰她:“海棠,明年还有机会,下回肯定轮到你。”

海棠一脸苦笑:“世道变得快,谁知道明年是什么情形?”还真被她说中了,那是最后一年招收工农兵大学生,第二年就恢复了高考。

那天傍晚,海棠头重脚轻从磨房收工回家,路上正好碰到村支书。明知不可能,她还是问道:“叔,能让我和水仙一起上大学吗?”

支书摇摇头:“咱村只有一个名额,这还是好不容易争取到的,有的村里一个名额还没有呢。”

“明年我还有机会吗?”海棠试图抓住一点虚无的念想。

支书安慰她:“当然有,只要明年弄到名额,一定考虑你。”

有村民迎面走来,同支书打招呼:“这是要去哪儿呀?”

支书说:“老婆带娃回娘家了,我一个人懒得弄吃的,寻个吃饭的地方。”

那人讨好地扯着支书的胳膊:“走,走,走,离我家近,去我家吧,我让老婆给你烫烙饼。”

海棠目送着支书被人拉走,脚步像被钉在原地,半天没挪动。

吃罢晚饭,家里人早早睡下了,海棠摸黑溜出院门。那个夜晚真黑呀,没有月亮,没有星星,它们都被厚厚的云层遮住了。她迈着细碎的步子,一边走,一边东张西望。她要去的地方不远,爬上一道石子铺成的缓坡,拐个弯就是支书的家。支书有三个娃,大的在外当兵,二的在县城念中学,小的被老婆带回娘家了,海棠算准晚上只有他一人在家。她鼓起勇气敲开门,进门后,二话不说,径直朝里走,走到炕沿的最里面,开始解衣服的扣子。

“闺女,你这是做什么?”这个半老的男人吃惊地看着她,眼里闪烁着掩饰不住的欲望。他看出了海棠的意图,明知故问。

海棠的外衣脱掉了,雪白的膀子露出来,只剩下胸前挂的粉色兜肚。兜肚上面绣着两条小鱼,摇头摆尾,活灵活现。支书瞪大了眼,目不转睛地盯着海棠。这是什么意思?他向后退了两步。在他们这个地方,只有第一次出嫁的新娘子才戴兜肚。兜肚是海棠母亲绣制的,母亲说,趁眼睛没花,提早为女儿准备好出嫁的兜肚。兜肚绣好后一直放在箱底,海棠出门前特意换上了它。她知道,跨过今晚,她就不再是过去的自己了。这是个仪式,而兜肚是这个仪式不可缺少的道具。即便这个仪式是丑陋的,不堪示人的,她也要戴上母亲为她缝制的兜肚。这么漂亮的兜肚,一生,只有资格穿一次。她知道,兜肚会让这个老男人畏惧,同时也会让他心甘情愿地为之背负相应的义务。

她抬起头,屋顶一盏昏暗的白炽灯晃着她的眼睛。她眯着眼睛说:“叔,灯晃眼,把灯熄灭吧。”

“你不后悔?”

“不,不后悔。”

灯灭了,黑暗掩盖了她的疼痛和羞耻。那个夜晚对海棠来说,是人生的一道分水岭,她把自己与过往的生活一刀切断了。水仙上门找她,她不开门。水仙的兄弟姊妹上门骂她,她也不开门。支书老婆闯进家门打她,她不还手。村里人说她是破鞋,家里人也跟着骂,说她带累全家人抬不起头。她在村里的名声彻底坏了、烂了。她的罪恶感被众人的唾沫稀释了,她觉得自己才是受害者,所有的人都对不起她。母亲骂她:“作孽呀,你让我以后咋在这个村活人,你让我咋见水仙,咋见水仙的娘。水仙是个多好的姑娘,回回碰到我,干娘干娘叫得亲呐。”母亲的咒骂令她生出满腔仇恨,她咬牙切齿地说:“凭什么你们都向着她?凭什么她能上大学我就不能?你看见水仙好,认她当女儿吧,你就当没我这个女儿。”

母亲扑过来扬手打她,一巴掌甩到她脸上。她没哭,母亲哭了。母亲哭着说:“我咋生了你这样的孩子,你的心硬呐,是石头的心呐。”

支书兑现了诺言,海棠顺利离开了清水洼。事实上,她也无法在这个村庄立足了。从那以后,直到母亲去世,她才第一次回清水洼。

清水洼就是村庄的名字。

母亲去世,她奔丧回家。快近中午时回去,下午没等母亲的棺椁入土就走了。临走,留下一沓钱。钱是个好东西,即使她没有披麻戴孝,没有扶着灵柩痛哭流涕,家中也无一人埋怨她。不知从哪天开始,他们对她的态度变了,巴结的、谨慎的、讨好的、奉承的。就连父亲对她说话,也是小心翼翼的。

她恨清水洼,恨这个村庄。这里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都曾亲睹过那段不堪的往事。而那些往事,她一心要抹去,一丝痕迹都不要留下。

可是,怎么能抹去呢?就像刀刻在石头上的字,石头是证据,刻写着她的过往。只有把石头砸碎了,证据才能消失。要命的是,石头在哪儿?石头在哪儿呢?她无从找到。

这几年,无论初中、高中同学聚会,还是小学同学聚会,总会有人辗转联系到她。他们热情地邀请她参加,但总是被她一口回绝,不留余地。

母亲去世了,父亲还活着,依旧住在清水洼,跟哥哥一起生活。哥哥每年都会来青城看她,来的时候,扛着编织袋,装满自家栽种的小米、南瓜、红薯、胡萝卜。不值几个钱,恐怕连路费都抵不过,海棠装作喜欢的样子。哥哥走的时候,不会空手。大包小包的食品、衣物、日用品。海棠把家里闲置不用的东西全部让他带回去,大到家用电器,小到锅碗瓢盆,除了这些东西,海棠还会给钱。小到数千,大到上万,足以装满哥哥的胃口。每次哥哥从青城返回,海棠都找车找司机送他回去。她完全能够想象得到,当哥哥坐着小轿车回到清水洼,从轿车后备厢里大包小包往外拿东西的时候,村里人的眼睛恐怕都看绿了。这种想象令她心生快感,心理上的快感与生理上的快感不同,前者带给她更大的刺激和满足感。

——可是,清水洼的人会怎么议论她?她无数次想过这个问题,又无数次逃避开这个问题。就像她无数次想问哥哥水仙的情况,话到嘴边,都硬生生咽了回去。她想把水仙从自己的记忆里剔除,可是,每次她以为成功脱开水仙的时候,水仙就不请自到,闯进她的梦里。她们的童年、少年、青春期都是叠加在一起的,就像电脑上随机带的软件,怎么删都删不掉。梦里的水仙总是笑盈盈的,一如年少时的模样。每次醒来,她就想,水仙一定也会梦到她,她们是互相嵌进对方身体里的一枚钉子,终生取不出来。

水仙嫁人了,嫁到哪里了?过得好不好?无意中撞上的电视新闻把海棠多年来蓄积于心的疑问一下子解答清楚了。这么多年过去了,海棠的心就像母亲说的,硬成了一块石头。她并没有为水仙的现状感到痛心——如果有的话,也只有一点点,完全可以忽略不计的一点点难过、一点点怜悯。她的心里,更多的是侥幸,巨大的侥幸,近似于劫后余生的侥幸。好险,她差一点就会是另一种人生,差一点就是电视新闻里的水仙。她侥幸自己的选择,侥幸那个漆黑的夜晚成全了她。倘若时光倒流,她仍然会毫不犹豫地那么做。是的,毫不犹豫,她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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