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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四

第二天,小莲照常上班,电梯里见到彭思阳,小莲小心翼翼地说:“对不起,昨天……”彭思阳打断她的话,说:“又来了,有什么对不起的,谢谢你还来不及呢。”说着,塞到小莲手里一包东西,“给你的。”

“这是什么?”

“开心果。”

“是吃的东西吗?”小莲问。

彭思阳怔住了,他大约没想到小莲会这么说,他点点头,说:“是的。”

“为什么给我?”

“谢谢你昨天对我热情的招待呀。”

“可是……”不等她说完,六层到了,电梯门一开,彭思阳吹着口哨走出电梯,临了不忘回头丢给小莲一个梁朝伟似的微笑。

小莲拿着这袋东西,好奇地翻看包装袋上的说明。她一直以为开心果应该是一种水果呢,却原来是这个样子。她心虚地朝周围望望,电梯里还有五六个乘客,他们默不作声,像有心事,显然对彭思阳和小莲的谈话,以及小莲手里的开心果视而不见。小莲确定他们不是这幢大楼里的职员,她已经学会了察言观色,通过乘电梯人的表情,站立的姿势,还有眼神,或闪烁,或自信,或暧昧,或空洞的眼神,她就能够大概判断出他们的身份。今天是星期四,市长接待日,如果猜得没错,他们是上访者。衣冠整齐的上访者,有别于楼前撒泼打滚的告状专业户。在这里工作一段时间了,她时不时能见到卷着铺盖横亘在政府大院门前的上访者,他们展开一副病猪不怕开水烫的赖皮样儿,像是怀着海洋般辽阔的冤屈,怀着深仇大恨。她同情他们,然而,她觉得他们失去了尊严,以失去尊严为代价得来的任何东西,还有意义吗?哦,她还不大懂得,对于社会群体中的多数人而言,尊严与休戚相关的利益相比,是可以忽略不计的。她只是一个挂在壁上的旁观者,不,她甚至连旁观者都不是,她压根不明白,不懂,不清楚。她是小石子,她只是一粒小石子。此刻的“小石子”看不到任何远大宏伟的事物,她关心的只是彭思阳送给她的这包开心果。

电梯里终于只剩下了小莲一个人,她呆呆地望着手里的开心果,一颗心渐渐湿润起来,像一枚银耳泡在水里,舒枝展叶,开出白色的花,越开越大,越开越大。

休息时,赵雅琴看到了小莲手里的东西,显出诧异的样子,问:“你买开心果了?”

小莲摇头。

赵雅琴说:“我就说嘛,你怎么舍得买这么一大包开心果,这玩意儿挺贵的,是别人给你的?”

小莲点点头,继而又急忙摇头。

赵雅琴意味深长地笑了,她心知肚明似的,问:“是不是在电梯里捡的?没关系,捡就捡了。”说着,她从小莲手里夺过袋子,撕开封口,抓了几粒,自顾吃起来。她边吃边说:“我告诉你吧,我在电梯里捡过的东西多了,巧克力,口香糖,纯净水,纸巾,发卡,对了,我还捡过一包卫生巾呢。能吃的我都吃了,能用的呢,我也用了。”

小莲还没有从刚才的谎言里跳出来,腮帮子红红的,好在赵雅琴没瞧出端倪。小莲小声说:“齐科长说捡了东西要交回去。”

赵雅琴一瞪眼说:“又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若是捡了钱包之类的,另当别论。不过,我还没捡过钱包呢。”

小莲看着赵雅琴嗑瓜子一样把开心果嗑开,剥出里面的果仁,扔进嘴里。她也效仿,伸手捏了几粒尝了尝。质地优良的开心果,颗粒均匀,味道……味道倒也并无特别之处,小莲没觉出它怎么好吃,不过,赵雅琴刚才说了,这东西好贵的。既然它好贵,那它一定就是特别的,小莲暗自估摸它的价格少说也得二十块吧。后来,小莲在超市看到它的卖价,吃了一惊,她没想到,就那样一袋子干果,竟然卖到六十元。不过,这是后话了。此刻的小莲尚不知它的确切价格,只是暗自揣摸。想起昨日妈对彭思阳的冷脸,小莲内心的歉疚更添了几分,她恨不得即刻就把给彭思阳的鞋垫绣好,赶紧送到他手里。她想象他满脸喜悦的开心模样。她觉得只给他鞋垫都不够,应再给他点东西,再给他点什么呢?他喜欢什么,稀罕什么呢?小莲满脑子想的都是这个问题。

赵雅琴哪里知道小莲心里在想什么,她边嚼开心果,边说:“虽然没捡过钱包,可是我捡过手机……”说到这儿,她压低嗓音道:“你猜我捡的是谁的手机?一个领导的,三星翻盖机,我刚捡起来,上面就来了一个短信……哎哟,是个女人发给他的,非常不要脸的那种,又肉麻又恶心,哈哈,肯定不是他老婆……”赵雅琴发现了小莲的走神,道:“喂,你听没听我的话呀?”

“嗯?”

赵雅琴不悦地说:“讨厌,不听拉倒。”

小莲连忙辩解:“我在听。”

“你在听,那你说我刚才说啥了?”

“你说你捡了手机。”

“捡了手机怎么样?”

“是啊,捡了手机怎么样?”

“哼,你这个人呀,真是太没劲了,跟你一起上班,都快闷死了。”赵雅琴吃够了开心果,拍拍手,懒得再跟小莲说话。没一会儿,忽然又叮嘱小莲,“我跟你说的话你可别跟其他人讲啊,这事儿,我可只跟你讲过。”

小莲心想,我连你说的什么都没听清楚,能和谁讲。

赵雅琴还是关不住话匣子,说:“那只手机我本来是要还给人家的,可人家非说手机不是他的。明明是他丢在电梯里的,却死活不承认,得,这便宜我只好占了。那只手机上面只存着一个号码,明显是一只不对外的专机。那家伙之所以不承认,是担心我掌握了他的隐私,便来了个铁嘴钢牙不认账。我要是每天都能捡这么一个见不得光的手机,可就发财了。你不知道,现在好多男人,都不止一只手机呢。”

小莲这回听明白了,赵雅琴是捡了手机没还给人家,怪不得叮嘱她保密呢。她说:“你放心,我不会和别人讲的。”

赵雅琴拍拍她的肩膀,说:“我信不过别人也信得过你,你是我见过的说话最少的人,那个成语‘沉默是金’就是说的你这号人吧,真奇怪,你妈怎么生了你这样的女儿。你这个人呀,按说,也没有别的毛病,就是太闷了,简直能让人闷死,闷不死也得急死,你就不能多说几句话吗?”

小莲讪讪一笑,她觉得自己有点对不起赵雅琴,自打参加工作,她已经从赵雅琴嘴里听到过许多秘密。有这楼里职员的,比如某部门一个颐指气使、装束时髦的女人大约来例假了,裙子上染了一片血迹,而自己却一无所知,还得意洋洋,扭腰撅臀,迈着猫步在楼道里走来走去。想想吧,那情形该是多么可笑。除了喜欢说别人,赵雅琴也把自己的隐私讲给小莲听,她告诉小莲她男人有恋母癖,偶尔会抱着她喊妈妈。天呢,这是什么话,她说的时候竟然神情自若,若无其事,仿佛此事与她无关。作为交换,小莲没有秘密可以相送。赵雅琴一定也以为小莲是没有秘密的,可是,哪里是这样的呀,小莲现在也有秘密了,比如这包开心果的来历,难道不是秘密吗?但它既然是秘密,就得藏着掩着,小莲是决计不会说出口的。小莲第一次觉得,做一个有秘密的人,心里满满当当,这种感觉就像吃了可口的食物,余味悠长,回味无穷。秘密就像酵母,甜丝丝的,酸溜溜的,可是,它会分子裂变,悄无声息地膨胀,就像……道德经上讲的,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哟,这都哪儿跟哪儿呀,小莲自己都笑话自己越想越离谱了。但是,她就是担心,担心秘密也是这样,会不会有一天撑破了,从她的肚子里飞出来,那可怎么好?她又想起梁朝伟了,想起梁朝伟演的一部电影,电影的结尾就是梁朝伟对着一个树洞滔滔不绝讲述他的秘密。她理解他了,他的秘密大概就是如此这般撑破了,必须找个缺口倾倒出来,只好选择了树洞。如果换作小莲,她要去哪里找树洞?哪里有那样的树洞啊,这可是个难题!

下班回家,小莲飞针走线,废寝忘食,她绣鞋垫的速度原本就够快的,旁人一个月,她只需十来天。这一双更是突飞猛进,不到一个星期,一双崭新的绣花鞋垫就大功告成。花瓣由浅粉至深粉,层层递进。嫩黄的花蕊闪闪烁烁点缀其中,深绿的枝干,翠绿的叶片,簇拥着娇艳粉嫩的牡丹花,空白处则打上了星星点点的淡青色,若有若无。左右两只鞋垫中间镶嵌着朱红色的“平安”二字。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这双鞋垫都堪称美轮美奂,无可挑剔。倘若小莲肯拿出来参加个什么手工艺品比赛,一定能拿个奖项,可是小莲压根不知道还有这样的比赛,就算知道,她大约也是不肯的。她长到十八岁,才知道鞋垫原来可以不用手绣,而用心绣。就像那首名叫绣红旗的歌曲,里面有几句歌词:线儿长,针儿密……千分情,万分爱。天知道,她的鞋垫也是这么绣出来的啊。

就在小莲绣好鞋垫准备送给彭思阳的时候,她惊慌地发现,连续几天,都没有见到彭思阳的影子。他去哪里了?她给他发短信,她矜持地拼写出一句话:你好,我有样东西要给你。这条短信她发了N次,结果均显示发送失败。她按捺不住,终于拨打了这个号码,回答她的是一个冰冷机械的女声:对不起,您拔打的电话号码是空号。

怎么会这样?小莲失神地站在楼道,手脚冰凉,百般不解。赵雅琴见状,问:“你怎么了?”

“没,没怎么。”

“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鞋垫。”

赵雅琴打开包裹着鞋垫的塑料袋,立刻两眼放光,问:“真漂亮,你从哪里弄来的?”

小莲一把夺过。

“真好看,再让我看一眼。”

“不行。”

“不让看拉倒。”赵雅琴气呼呼转身走了。她还是第一次看到小莲这个样子,这丫头,真让人捉摸不透,平日低眉顺眼,温和的像只猫,今天这是怎么了,声音像是缠了一圈坚硬的铁丝,没一点软和劲儿。

小莲想不明白,彭思阳怎么和水珠一样蒸发了,生龙活虎的大活人,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这怎么可能?电梯里,小莲见到了与彭思阳同一个部门工作的中年女人,那个被彭思阳唤作秦阿姨的。小莲目不转睛地盯着秦阿姨,她期冀从她脸上窥探出些什么,可是,什么也没有,这个女人脸色平静,一如既往地朝小莲礼貌地笑了笑。

小莲吃力地张了张嘴,她想打听彭思阳的消息,可是,她该怎么开口?她要找一个怎样的借口询问才不显得唐突?老天保佑,救星到了,有人替她开口了,一个戴眼镜的男人朝秦阿姨开口了,他说:“最近怎么不见你们科实习的小彭?”

“你不知道?他走了,走得特别急,有些工作都没有交代清楚。”秦阿姨似有埋怨。

“走了,去哪儿了?”

“听说他父母为他办好了去澳大利亚留学的手续,林市长连夜差人买了飞机票,亲自把他送到了机场。”

旁边有人插嘴:“都说外甥像舅,我看小彭和林市长一点也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你没仔细看吧,眉毛蛮像的。”

……

电梯门开了,里面的人鱼贯而出,只剩下了小莲。可是,他们留下的声音却像轰炸机,一字一句在小莲的耳边盘旋,盘旋,挥之不去。澳大利亚,连夜离开,林市长的外甥……彭思阳竟然是林市长的外甥,他从来没对小莲讲过。是啊,他为什么要对她讲呢,他说过在他舅舅家住的,他只是没说他舅舅是林市长。他没说是因为没有必要,小莲算什么呢。他是说过小莲是他的朋友,可是朋友的概念多宽泛啊,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也可称之为朋友。随便路上碰到一个人,也可说,这位朋友,请留步,跟你打听个事儿。瞧,朋友的使用多么廉价,兴许彭思阳也是顺嘴一说,他压根就没把她当朋友。他离开这儿就把手机报停了,甚至想不起来同小莲打个招呼。他走得急,连夜走的,走得急就是理由吗?走得急就可以不告而别吗?是啊,他为什么非要同你告别?即使同你告别了又能怎样?同你告别了难道能够改变什么吗?你是他的什么人?他怎么可以这样?他不应该这样!他为什么不能这样?他想怎样都是可以的,你以为你是谁?你是谁啊?

小莲不记得那天是如何离开这幢威严耸立的政府大楼的,好像下雨了,可是她没有感觉。她没有打伞,她就在雨中走着。真的下雨了吗?她怎么一点感觉也没有呢。澳大利亚有多远?肯定比湖南韶阳还远,是真正的天边,如果这样一直走的话,一辈子也到不了那个地方。她淋着雨走在大街上,走到车站,淋着雨等车,像落汤鸡一样跌跌撞撞、踉踉跄跄回到家里。她肩上挎的背包湿透了,包里的鞋垫也浸湿了。夜里,她生病了,发烧,40摄氏度,还伴着咳嗽,一声急似一声的咳嗽。小莲妈叫来了村里的医生,做皮试,扎针,氰霉素输液。手臂有隐隐的针扎的疼痛,再痛一点吧,她喃喃说,再痛一点吧,再扎得痛一点吧。小莲妈大声问:“你说什么?你说什么?”医生在旁边说:“她好像在说,再扎得痛一点吧,她为什么要这样说?”

是啊,她为什么要这样说?

这可怜的姑娘,她不知道自己陷入了狂乱的爱情,在她还不明白爱情究竟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她已经泥足深陷。天知道,她从未恋爱过,却已经失恋了。

小莲妈从小莲包里拿出浸湿的鞋垫,她隐约猜到女儿生病的原因了。这傻孩子,没心眼的傻闺女,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招惹什么人不好,招惹人家一个外地来的阔学生。但是,小莲妈什么也没说,她含着眼泪悄悄把鞋垫放回了原处。

一场病后,小莲迅速憔悴了,她无法再上班了,她发现自己不能再踏入那座大楼,她不能再闻楼里的气味,她更不能走进电梯,电梯里的空气几乎令她窒息。她撑不下去了,她只和赵雅琴打了个招呼,她说:“我不来这里上班了。”

赵雅琴问:“为什么?”

小莲摇摇头。

“找到好工作了?”

小莲还是摇摇头。

赵雅琴语重心长地说:“我建议你不要这么快辞工,哪怕是骑驴找马呢,找到合适的再辞掉这里也不迟。”

小莲还是摇摇头。

赵雅琴说:“你不要心比天高,你大概不知道吧,我从来没跟你讲过,我读过大学的,虽然只是个不入流的专科,可不管怎么样,我也有一张大专学历证书。结果怎样,出去找工作还不是到处碰壁。你连高中都没有读过,除了去酒店端盘子,还能做什么?认命吧,咱们没钱没势的平头百姓,能在这儿混几百块钱就不赖了。”

小莲颇感意外,她没有想到赵雅琴竟然是读过大学的。这个意外得知的消息不仅没令她振作,反而更加使她沮丧。她这样想,可怜的人,我们都是可怜的人,从来不被人重视,只会被人忽略。她对赵雅琴说:“哪怕是端盘子,我也不在这里干了,我走了。”走出几步,她再回头,“我要是像你一样读过大学,绝不在这里看电梯。即使我没有读过大学,也不留在这里……”她指着大厅墙角那排郁郁葱葱的虎皮茱萸,说:“我绝不留在这里充当这些植物一样的角色,绝不!”

赵雅琴听了小莲的话,愣住了。记忆里,这是小莲同她说过的最长的一句话。她没想到小莲也会说这样冗长的话语,她一直以为她只会摇头,点头,嗯,哦,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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