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但是你的说法只是个可能性的时间范围不是吗?”房凌薇强辩道:“本身上吊死的鉴定,通过像是冰冻等特殊处理手法,就足以对法医的鉴定结果进行扰乱。如果将这个因素包括在内,高永昌的死亡时间,就可以拖延数个小时,这样白小姐的行凶可能性就大大提高不是吗?”
看着她那副自信满满的表情,李利翁真生怕自己笑出声来。
“按你这么说,我想白河的嫌疑就更小了。”
房凌薇对这话抱以冷笑,她道:“你倒是说说看。”
李利翁本打算见好就收,留给她一些面子,但看情况是不行了。他清了清嗓子,说道:“你刚才的言论也就是说,你认为白河是在回家以后才将高先生杀死的,随后作了一系列冰冻处理,回热后造成高先生的尸体加速僵化,从而达到扰乱法医鉴定结果的目的,最后再将高先生吊在房梁上,进行自杀伪装,最后报警。先排除这种行凶方式的操作难度不论,白河的右手不能使用,设想她单用一只左手,怎么可能将一个成年男性吊在房梁上,伪装成自杀的模样?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嘛……房检事,我不得不……”
还没等他说完,房凌薇就站了起来。她脸色阴沉,恶狠狠的瞪了李利翁一眼,扭头就打算出去。
“房检事要打算回去了吗?”薛宝堂在她身后这样问道,极具一种挑衅的意味。
“补妆!”
话音未落,她已迈开了大步,径直步出了房间。虽然并不是第一次了,但败给李利翁这个名不见经转的小律师,那滋味确实不太好受。
‘或许她不会回来了吧……’听着房凌薇“蹬蹬蹬”怀着怒气的脚步声,李利翁如此想到。
他和薛宝堂苦笑着互相对视,听见走廊上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然后是打开公寓厕门的声音。
李利翁转过头来,满怀歉意的说道:“白河,真是对不起,你知道,那位房检事没有针对你的意思。”
白河点了点头,说道:“没关系,我可以理解。不过……可以得到你的辩护,我真的好开心。”她说着,似乎记起了刚才李利翁把房凌薇辩到哑口无言的样子,微微笑出了声来。
但这张笑脸,李利翁觉得,与其说是开心,不如说是寂寞以及自卑。
“奇怪……”
“怎么了?”
薛宝堂抓了抓头,斟酌了片刻,提出了自己的疑问:“房检事怎么会知道洗手间的位置呢?”
“哎?是啊!”被这么一说,李利翁也不由感到奇怪起来。
房凌薇并没有刻意询问过厕所的位置,但她却径直出门,左拐去了楼道尽头的公共厕所。但到了现在,这种使用公共厕所的公寓已经不多见了,一般情况下,初到贵境的人总会在屋主的房子中寻找厕所才对。
李利翁转念一想,突然记起上次他和房凌薇来拜访白河家时,房凌薇也是急急忙忙的走到了前头,一路上毫不犹豫的地直接找到了二零四号。但要知道这所公寓所有的房间都是没有门牌号的,房凌薇却一副对此了若指掌的模样,那就只有一个解释——
‘她曾经来过这里!’
这样一想,李利翁心中对于房凌薇的出奇举动,也算是有一个说得过去的解释了。但这样一来,就又牵扯出了另外些难以理解的问题。
房凌薇来这到底是干嘛的?她又为什么会对这桩案件如此关心?
退一万步来讲,就算这是桩恶性杀人事件,却也算不上什么大案子对吧?房凌薇这样一个检察院中炙手可热的大明星,为什么会义无返顾的插手进来?若说她纯粹只是感兴趣,又或者是想借由此案验证自己的犯罪心理画像学的功力,未免也太过牵强了。
事到如今,李利翁不禁奇怪,这到底是检察院想要承办的案子,还是房凌薇个人想要追查的案子?
从一开始,房凌薇就很明确的把白河当成第一嫌疑人而百般刁难,甚至可以说是固执的纠缠不清,感觉简直像是有个人恩怨。因为什么?目的又是什么?
总之这些问题,令李利翁对于房凌薇的疑念,在心中悄然滋生。
看了看表,意识到已经在这儿逗留有一会了,薛宝堂说道:“老大,我们是不是差不多该回去了?”
“哦,是啊!”李利翁被迫从思考世界拉回现在,转而对白河说道:“嗨,今天真是不好意思。”
“不,没什么,我倒是因该谢谢你为我说话。”
就这样,李利翁与再三道谢的白河告别后,和薛宝堂结伴,离开了二零四号房。
出门的时候,李利翁下意识扫了那儿一眼,但那儿的光线很暗,也看不清楚墙壁上到底有没有什么令人在意的东西,就这样糊里糊涂低下头走了过去。
接下来的几天,李利翁把白河交给自己代为处理的那些邮件,一一分类,并转寄给他们各自的遗属及亲人。等他忙完了之后,便发现自己似乎已经没什么事可干了。
按理说他迄今为止所做的这些,都不属于超自然案件调查室的工作范围。说白了,李利翁也只不过是与初恋情人不期而遇,得知了她目前的遭遇,为了查明所谓的“非自然点”,而四处瞎跑乱查罢了。
然不管怎么说,李利翁还是比较庆幸的,毕竟好在没有把他分配到重案组这些部门,不然他哪里来的闲功夫去查自己想查的案子?
现如今,李利翁不得不又重回到超自然案件调查室的日常工作中去,但说到底,还仍然是为了如何打发百无聊赖的沉闷时间而头疼不已。
算起来,超自然案件调查室经手的案件毕竟特殊,故而工作量不多。无论是李利翁还是薛宝堂,平日里所处理的文件,也只不过是他们为了摆脱虚度光阴的负罪感,而做出的一些无所谓的琐事。
虽说李利翁一直把他目前的上级叶兰当成职场混混看待,但他明白,或许在同一栋建筑物里的其他人员眼里,自己也是一名不折不扣的懒汉废人吧。
‘哎呀哎呀……这可不行啊!因为太无聊了,连想法都变的自虐了起来。’李利翁使劲甩了甩头,似是要把这些个怪念头通通丢离出去。
有时他甚至也想跟叶兰学***计划着干脆堂而皇之的偷懒算了,但转一细想,他又感觉不太合适,毕竟他作为一个借来的人员,到底是客,不大好摆出一副懒散之态。而李利翁也不属于警队编制,故而像小说中那样勤恳学习,努力升职之类的桥段,怎么都没有可能生搬应套进他的身上。
这种时候,李利翁也就只能学学薛宝堂,将旧档案露入电脑打发时间了。
想到这里,李利翁抬起了头,忽然发现平日里总是坐在对面的庞大身躯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