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黑、黑衣服的……女、女人……”
薛宝堂这样轻声的自顾自嘟哝着,额头上已经布满了豆大的汗珠。
潘英似乎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失态,点了点头,以极为肯定的语气说道:“是啊,黑衣服的女人……还有呢,她老是指着没人的地方说有血淋淋的人头,要不就是说半夜里有人喊她,整晚整晚都睡不着。”
在她描述中潘老太的症状,无论是黑衣服的女人、还是人头或者失眠,均与薛宝堂这几日的幻觉如出一辙。李利翁听罢,不由将惊疑的目光投向了身旁;而薛宝堂亦是副一欲言又止,满面错愣的神情看着李利翁。
许是因为意志力的差别,显然潘老太在面对该些幻觉抵抗力就小了许多,但问题并不在这儿。这两个人的幻觉,为什么是一模一样的?根本不存在的人头、无人处所传来的呼唤、还有来自黑衣女人的死亡宣告……
李利翁不由百思不得其解,最后还是决定先将这些问题丢到一边,稍后再处理,逐向潘英询问道:“那个……其实我们这次来,就是想调查一下杨江公寓的二零四号房,所以是来知会你们一声的。”
“你们还在调查那件案子吗?”
李利翁当然不会告诉她自己的打算,故而打了个马虎眼道:“呵呵……一时间我也说不清楚。”
潘英似乎没有察觉到李利翁的含糊其词,点了点头,说道:“好吧,请等一下……”
她说着,跑去了里面的房间,在柜子里取出了一把钥匙,转回过来,交在了李利翁的手上。
李利翁小心接过,对她说道:“真的是非常感谢您的合作,那个……相信您母亲也一定会很快好起来的。”
他虽然心里也明白这话只能起到些安慰作用,可还是在最后说了出来。
“承你吉言。”
告别了潘英,李利翁二人又一路马不停蹄的赶往杨江公寓。途中薛宝堂始终未发一言。
不得不说,这是理所当然的。
他与潘老太,可以说是全然没有任何共同点的两个独立个体,然却为什么会因为相同的幻觉而苦恼呢?
并且正是因为这古怪的幻觉作祟,潘老太已经病入膏肓,亲眼目睹这一些的薛宝堂到底承受了多大打击,恐怕此时此刻,也只有他自己做清楚了。
因此薛宝堂边得郁郁寡欢、沉默少言起来,就这样满怀新事的和李利翁一起来到了久违的二零四号房前。
用潘英给的钥匙打开了房门,入眼的只有一片空荡荡。似乎这里并没有留下丝毫人生活过的痕迹,夕阳晒下的暗红的余辉,把房间里映照的越加落寞。
“总觉得……这个房间里藏着什么秘密。”
薛宝堂接上了李利翁的喃喃自语,说道:“那,到底是什么秘密呢?”
“这点目前还不清楚……”李利翁这样说道,心里却在思考:‘没有任何预兆就自杀的高永昌,以及曾经离奇死亡或失踪的房客,还有突然患上怪病的房东老太,最后还有同样为幻觉所扰的薛宝堂……如果真要为这一系列的超自然现象找个共同点,那就非这间房间莫属了。’
而真有说房间里最令李利翁在意的,还当数那副藏在镜子后的诡异画像……它就像是被镜子及那片符咒封印起来似的,在揭开神秘面纱后的不久,就突然消失不见了。是的,在白河搬家那天,它消失的无影无踪了。然而李利翁并不觉得那是什么特异现象,也不会认为是自己眼花,从而看错了。
找出一条可以用科学解释的原因,这就是他今次前来的目的。
把目光投向了门口左右的木制墙壁上,那是诡异画像原先所在的位置……
虽说李利翁早已有了心理准备,但等见到了眼前的情景之后,还是一下子被吓得说不出话来。
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门旁的墙上,赫然是那副在白河搬家当日已经消失的画,如今正异常醒目的浮现在墙壁上。
或许早先,在没有详细端详那副画之前,李利多多少少还会怀疑自己是不是把污迹或者木纹什么的错当成了画像……但现在有了充分的时间及空间进行细致确认,李利翁可以肯定,眼前的就是一副画没错。
可能是心理有鬼作祟,李利翁总觉得周遭弥漫的不详气息越来越浓。像是一种携带着高危风险而来的神秘感,一个笼罩在黑幕下的骷髅,正手持着一支长长古旧的镰刀,随时打算为活着的人进行死亡加冕。
薛宝堂甚至都不敢直视画像,接连不断的小声嘟哝道:“就、就是这画……就是这画!”
李利翁还没有将画像曾经消失过的事儿告诉薛宝堂过,当然,看见他现在的表现之后,他决定永远都不告诉他这项既生事实。然而即使是李利翁,也不可能做到目不转睛的看着该画,因为这肯定会把他给逼疯。
将毛骨悚然之感身埋进心底,李利翁佯装无事,展开了细致化的调查。
他时而站观,时而蹲视,不断变换着角度察看着,但却没看出什么端倪来。他抓了抓后脑勺,想到:‘不如浇点儿水上去,西掉墙壁上的颜料,说不定就能发现些什么……’
李利翁想到即做,转而对薛宝堂吩咐道:“宝堂,麻烦你去找个塑料桶打些水来。”
“要、要水做什么?”
“哦……是这样,我想把颜料洗掉看看。”李利翁这样状似随意的说道。
“这、这怎么可以!”薛宝堂听罢几乎要跳了起来,一边拼命的摇着头,一边喊出了反对声:“老大,要是真那么做了,绝对会被天谴的!你难道忘了,当初想要拆毁这栋公寓的建筑工人,最后都落的什么下场?”
李利翁苦笑着说道:“天那,你就不能信我一回吗?我说没事儿的,你快去打水就是了。”
“不、不行!就算是老大你的请求,我也恕难从命!”薛宝堂以从未有过的强硬口气这样说道,言罢,并且又将双手宛如老虎钳一般的牢牢抓住李利翁肩膀,一副想要把他从画旁拉开的样子。
此时李利翁又不免对带这个胆小鬼来这感到后悔,他只不过是想要做个小小的试验,却没想到被这么个敏感犹如少女的大汉给搅合了。
他拿住薛宝堂放在自己肩膀上的大手,说道:“好了好了,我不浇水就是了,你放手吧。让外人看见了,还以为你要对我施暴呢。”
“呃……”薛宝堂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犹如一只受惊的小突然,猛地收回了手,嘴里连连在说:“抱歉、对不起!”
李利翁看着他这副样子,暗自摇了摇头,心想:‘就这冒冒失失的熊样,别说破案了……如果真遇见什么危险事儿,他能做到自保就已经很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