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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病房轮审田冈一雄 趁热打铁激战柳川

1966年8月26日上午,82名搜查员来到神户市滩区条原本町,对田冈一雄的豪宅进行搜查。搜查一直进行到黄昏,连庭院的石灯笼底下也被挖了一遍。警方查缴了数额巨大的股票、存折等有价证券。

与此同时,警方陆续搜出田冈藏在他处的财产。9月底在田冈的一个亲戚处搜出现金8600万日元;10月初在三友企业一个职员家中,搜出用橘子箱装着的现金1.32亿日元;另外交给组员曾承光男隐藏的4300万日元,和地道行雄隐藏的2800万日元,全被警方搜缴了。

紧接着,又传来十九组解散的噩耗。十九组是山口组属下的中坚组织,做的是金融生意,被指控违反高利贷条例。1966年10月13日,55名警员搜查了十九组事务所。10月15日晚,组长松本国松来到田冈的病榻前讨教对策,田冈看出十九组人心已散,只好痛心地答应他们解散。

松本国松为了彻底脱离干系,声明与田冈一雄断绝一切关系。继冈精义和安原武雄之后,松本国松是第三个和田冈绝交的。

山口组的最高决策机构“七人众”至此只剩4人,其中支持山口组解散的地道行雄被逮捕,松本一美、藤村唯夫病倒在床,能够自由活动的,只剩下神户艺能社长三木好美孤零零的一个人了。

当时,田冈发表了这样的慨叹:“人们都是以自己为本位,觉得自己至关重要,自身处于危难时,就会无情地放弃信念,抛弃友情,只想自己残存。”又说:“一起处于美满状态时,很容易融洽相处,但一到危急关头,人就很容易变。大家平时都不过是装模作样地披着美丽的羊皮生活而已,一旦到了生死关头,才开始明白人类的真正价值。就算只领悟到人性的悲哀,对我也是很宝贵的一课。”

噩耗继续传来———

1966年10月28日,坂口组解散。

1966年11月7日,石井组解散。

田冈依然冥顽不化:“金崛部长扬言要把我送进监狱,想起这话我就生气!就算只剩下我一个人,我也绝不会让山口组解散!绝不解散!绝不……”

1966年12月5日,山口组“七人众”之一的藤村唯夫,因肝病死于日本国立大阪医院。对田冈而言,这是伤口上撒盐。

为了垂死挣扎,经田冈同意,山口组花重金保释被捕的支柱人物。1966年12月7日,冈精义以日本有史以来第一巨额的保释金1200万日元被保释出来。12月12日,地道行雄也以200万日元被保释出来。

1966年12月13日,山口组“事始仪式”在愁云惨雾的气氛中举行。田冈没有出席,只让人带去几句话。20分钟便散会了,晚宴也没举行。冈精义、地道行雄虽被保释在外,但没有出席仪式。山口组“七人众”中只有三木好美一人参加。

自冈精义被捕以来,到1967年初,8个月的时间内,山口组共有129人被拘捕。新年伊始,警方更是实行“推土机战略”,对残存的山口组大小头目展开攻击。这时,田冈病倒在床上已超过一年半。田冈称这是一个“漫长的、万念俱灰的雌伏岁月”。

1967年1月11日,因糖尿病住院的山口组总干事助理菅谷政雄,因涉嫌恐吓被捕。1月23日,大阪府警方以涉嫌赌博为罪名,逮捕了沟桥组组长沟桥正夫属下14人。

1967年7月21日,兵库县警总部部长金崛一男,因围剿山口组有功,荣升九州管区警察局局长,他的职位由大阪府警察总部的警务部部长松元秀之接任。兵库县警总部对山口组实施剿灭政策,首先把目标对准山口组内部反对解散帮会的小西音松。按照“先挖基石”的策略,8月4日,首先逮捕了小西音松的把兄弟、重本组组长重本国,然后才将小西音松这棵大树砍到。小西会是山口组在广岛的最大下属组织,会长便是小西音松。

1967年8月,小西组属下的打越会被迫解散,组长打越信夫成了散兵游勇。9月7日,盘踞在四国今治,并在松山发展了12个团体的矢岛组组长矢岛长次被捕。

山口组的外围组织遭到毁灭性的打击,警方乘胜追击,把网口渐渐收拢,最后决定依据掌握的罪证,对病床上的田冈一雄进行审问。对田冈一雄的轮审,于1967年11月6日开始断断续续进行了两个多月。

这个时期,山口组内部一直在讨论组织解散问题,但是迟迟未决。这主要受到田冈“绝不解散”的立场的影响。

这时山口组属下最精锐的力量———柳川组也受到围剿。柳川组总部设在大阪府,而属下小组织则辐射到整个日本。柳川组组长是柳川次郎,他紧紧追随田冈一雄,坚决拒绝解散。早在1966年,警方刚开始围剿山口组的时候,曾出动大批警察在一次大规模的扫黑行动中,突袭了山口组设在兵库县的本部,杀死、捕获了数百名山口组成员。不久田冈一雄组织反击,以柳川组为主力的山口组成员对警察进行疯狂反扑,许多日本警察被打死,警方居然抵挡不住被迫撤退。初战失利,日本警方大丢颜面。

为挽回公众形象,1967年,日本出动数千名警察,在广岛等地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仁义之战”,目标是消灭山口组中最精锐的部队———柳川组。警方这次设下圈套,围点打援,先以小股精锐部队佯攻柳川组本部。柳川组当时在本部只有几十人,但多为骨干。面对警察部队,柳川组殊死抵抗,无奈寡不敌众,忙向田冈一雄求救,待田冈派来的地道中雄等四大金刚赶来时,却发现已陷入警察的重重包围之中。一番垂死挣扎后,这些亡命之徒死伤惨重,剩下的人见大势已去,只好投降。

1968年春夏之交,大阪警方对柳川组实施包围,步步紧逼。1968年4月上旬,大阪警方出动180名搜查员,设立“柳川组集中取缔总部”,意欲将柳川组彻底粉碎。在短短7天之中,警方连续发动袭击,先后逮捕了87名柳川组组员。进入1969年,柳川组属下最大组织神田组解散,第二代柳川组组长谷川康太郎又被指控涉嫌恐吓罪,行将入狱。谷川康太郎设法与在名古屋监狱服刑的首任组长柳川次郎取得联系,经过商议,终于在4月9日,向大阪府警方声明解散柳川组,并传令全国的柳川组各下属组织统统解散。

1969年4月25日,神户地方检察府根据警方提供的罪证,指控山口组第三代头目田冈一雄,涉嫌两项恐吓罪和一项以无形压力妨碍业务罪,并向神户法院正式提出诉讼。

“起诉也好,公审也好,希望能借此证明我的清白。假如硬要把我当成罪犯,我便要叫他们看看我的男儿本色!”瘫卧在床,瘦得皮包骨头,体重剩下42公斤,年届57岁的田冈一雄如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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