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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东欧变身洗钱乐土 多国围追洗钱老大

20世纪80年代末,东欧剧变使得政治经济制度发生根本性的改变,也推动了全球黑社会犯罪网络的加速发展。东欧剧变导致许多地区出现执法漏洞,不少失业警察加入黑社会,力图开创“事业第二春”,他们走私香烟、毒品、武器、黑车,从事非法移民和贩卖人口等犯罪活动。

在一段时期内,这些地区的法律都变成了由黑社会来“制定”。而对黑社会犯罪集团来说,任何能带来利益的行为都是“合法”行为。可以说,黑社会给市场输入了任何可以贩卖的东西,比如石油、汽车、毒品、人口等。其中,走私毒品和贩卖人口等非法活动则成为他们主要的经济活动。

由于黑市交易的大幅增加,犯罪活动极为猖獗,中东欧和巴尔干地区成为黑社会搅扰的重灾区。他们从走私香烟、毒品到贩卖妇女,这些地区逐渐成为全球重要的非法商品生产地和非法贸易中转地。

以乌克兰为例。乌克兰“应运而生”了多个黑社会组织,除了一般的闲杂人,大量的失业者也加入其中。原本“独立运营”的妓女、黑车、洗钱等生意很快并入新的黑社会犯罪组织中。

东欧剧变,为有组织犯罪在东欧的扩大创造了条件。俄罗斯犯罪集团、意大利犯罪辛迪加、哥伦比亚犯罪卡特尔和波兰走私犯罪组织开发了新形式的合作。其结果之一是,西方的被盗汽车、艺术品、电脑及其零部件被走私到东欧,以换取武器、毒品、放射材料和其他违禁品。这些国家内部的经济重组———放松金融管制和从国家所有转向私有———为黑社会洗钱提供了有利机会:东欧的犯罪分子把非法收益藏匿起来并最终合法化已变得相对容易。

因此,在东欧,除了个别国家外,绝大多数国家在社会发生剧变和经济体制进行转型时都受到洗钱犯罪的危害。

外国和本土的黑钱流入东欧的合法企业。例如,布拉格的一家农产品进出口公司将可卡因经波兰和捷克、斯洛伐克转运至荷兰。哥伦比亚贩毒分子通过购买俄罗斯的黄金、钻石和战略金属等,在西方出售以换取硬通货。波兰的有组织犯罪集团将赃钱投资于波兰的房地产、蔬菜罐头制品、渔业加工等行业。

尽管有许多因素对在东欧洗钱带来一定的困难,但西欧的边境开放和东欧国家的私有化进程仍然对用赃钱在东欧国家投资具有巨大的刺激力。各项合法经济活动,从银行系统到非银行金融机构,从私营企业到不动产市场,都是犯罪分子进行洗钱的目标。中欧和东欧的银行系统普遍地被犯罪分子利用进行洗钱,大量的黑钱进入了中欧和东欧新建的银行,然后再被转移出去。许多犯罪组织都首先把这些银行作为非法收益的开户行。其实,银行仅仅是犯罪组织进行洗黑钱的渠道之一,可以说整个东欧的金融系统,都有可能成为洗钱的渠道。例如在保加利亚,随着经济体制向市场经济的过渡,犯罪组织除了利用传统的银行渠道进行洗钱外,还通过入股的形式将大量的黑钱投到私营旅游业、轻工业以及其他能获利的行业,或者将黑钱投到“特别需要的项目”。

东欧20世纪90年代的洗钱模式,在如今的东欧黑帮发展运作中仍旧发挥着重要的作用。通过东欧国家的银行洗过的钱回到西方国家的银行,就变成名正言顺的正常钱。通过这种途径流入西方国家银行的犯罪收益金额越大,这些银行在诚信方面受到的危害就越大。

要打击洗钱犯罪,通常需要多个国家的合作。2008年1月谢苗·莫吉列维奇被抓获就是一个例子,他是东欧地区最大黑手党头目,在莫斯科被抓,英国警方一直在调查他的洗钱公司,而美国则提出引渡要求,因为莫吉列维奇实施了纽约银行70亿美元的洗钱大案。

1998年夏,一些英国检察官从一大堆跨国公司的文件中翻检出一小部分“有用”的资料,随后把它们转给了警方。这些看似不起眼的资料记录了美国一家中等规模却十分出名的银行———纽约银行若干账户的资金流动情况。

美国联邦调查局随后展开调查,一个令世界震惊的“犯罪事实”露出了“冰山一角”:从1997年10月开始,每次高达数十亿美元的黑钱源源不断地通过这些账户洗得“干干净净”。而在一团迷雾的案件背后,种种蛛丝马迹都把黑钱的源头引向了俄罗斯。

1999年,这桩非法洗钱案已经成为危及整个俄罗斯政府权力机构以及俄国同西方关系的“大丑闻”。涉嫌洗钱的纽约银行户头,其开户公司大都是一家叫“贝内环球”的英国跨国公司,该公司的老板是谢苗·莫吉列维奇。

其实,洗钱仅是莫吉列维奇从事的众多犯罪活动之一。莫吉列维奇的大部分收入来自他在俄罗斯、捷克共和国以及匈牙利等国开办的数家夜总会,其中布达佩斯的“黑白俱乐部”是其商业帝国的中心。在这些夜总会里,他不仅干着逼良为娼的勾当,而且经营着秘密的武器交易,其中大部分武器来自俄罗斯军工产业,据说他还从一个苏联共和国整体购买了一家航空公司,为的是更方便地从亚洲“金三角”地区运出海洛因。

莫氏商业帝国的触角从莫斯科和乌克兰,通过捷克共和国和匈牙利,一直伸到英国和美国。他甚至在以色列建立了一处活动基地,并同意大利黑手党保持着密切联系。

莫吉列维奇和其他莫斯科黑社会头目一直在利用贝内环球公司将大量外汇从俄罗斯转到英国。英国调查人员称,从1998年10月到1999年3月,贝内环球公司的一个账户上就进行了1万多笔交易,交易金额约为42亿美元。早在1994年,东欧和北美警方就告诫英国警方,以莫吉列维奇为首的犯罪组织可能正在将通过买卖武器、逼迫妇女卖淫、走私毒品和敲诈勒索得来的黑钱通过伦敦一家律师事务所进行清洗。

谢苗·莫吉列维奇1947年出生于乌克兰首府基辅的一个犹太人家庭,毕业于利沃夫大学经济系。柏林墙倒塌之后,莫吉列维奇移民以色列,并开始从事珠宝和军火交易,曾向伊朗出售了价值2000万美元的一批地空导弹和12辆步兵战车。

之后,莫吉列维奇到了匈牙利首都布达佩斯,并在那里以开酒吧为名开了一家妓院。1991年,莫吉列维奇成立了一家公司,将总部设在距离英国不远的一座岛上。经英国警方多方面搜集的资料证实,这家公司是莫吉列维奇的第一个洗钱公司。

在受到英国警方的调查之后,莫吉列维奇把目标转移到了美国,并且收购了美国的一家公司,以从事石油交易为名吸股。到1997年11月,莫吉列维奇共从投资人手中骗取了1.5亿美元。1998—1999年,莫吉列维奇卷入纽约银行洗钱丑闻。根据纽约警方掌握的资料显示,莫吉列维奇通过该银行的账户转账高达10亿美元的资金。

莫吉列维奇受到多国警方的通缉,先是居住在以色列、匈牙利、英国、美国等国,1993年在布达佩斯建立总部。1999年,为躲避匈牙利与美国的联合追捕,莫吉列维奇潜逃至俄罗斯,之后在莫斯科郊区定居。莫吉列维奇改名为谢尔盖,并且随妻子改姓“施奈德”。据俄罗斯内务部资料显示,莫吉列维奇已经17次更换姓名,几乎每再婚一次就改一次名字,并且拥有好几个国家的护照。

英国内政部估计俄罗斯黑社会约25亿~40亿英镑的黑钱流入了英国。但美国国会负责调查纽约银行洗钱丑闻的专家说,在5年中进入西方银行的俄罗斯黑钱可能超过600亿英镑。另有消息说多达20家银行和数百个账户可能同莫吉列维奇洗钱丑闻有关。

在英美等国警方对洗钱丑闻进行紧锣密鼓的调查之际,莫吉列维奇仍然在他位于布达佩斯和莫斯科的秘密住处向其犯罪组织下达各种指示。

2008年1月25日,针对莫吉列维奇的“利剑行动”开始,俄罗斯警方出动了大约50名快速反应部队特种兵,在莫斯科抓获了他。当时,莫吉列维奇和化妆品连锁店老板涅克拉索夫在国际贸易中心参与生意谈判。谈判结束后,两人乘坐的“宝马”汽车立即被警方的吉普车跟上,在莫斯科一家著名化妆品连锁店附近莫吉列维奇被捕了。莫吉列维奇当时带有数十名保镖,但他没有做任何抵抗。随后被送往临时看守所关押。

俄内务部说,警方抓到莫吉列维奇属于意外,“我们逮捕他与偷税漏税有关。直到将他逮捕后,我们才意识到他就是莫吉列维奇”。警方预设逮捕目标是阿尔巴特·普雷斯蒂奇化妆品连锁店的老板弗拉基米尔·涅克拉索夫,这家企业涉嫌偷漏税200万美元。莫吉列维奇被认为是现代最富传奇色彩的黑社会头目之一,却在这起偷漏税的调查中“阴沟翻船”。

莫吉列维奇被捕的消息传出后,美国当局立即做出反应,并表示争取与俄罗斯达成协议,把这名受到美国警方通缉的黑手党头目引渡至美国受审。根据美国联邦调查局网站公布的正式资料,莫吉列维奇是美国当局通缉的最大犯罪分子之一,联邦调查局在2003年对他提出45项指控,其中包括走私武器和铀材料、敲诈、贩毒、诈骗、洗钱、组织卖淫、偷窃艺术品等。他还在美国和欧洲雇用杀手、协助走私。如果莫吉列维奇被引渡到美国,他可能被判入狱39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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