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电视。”李盈袖问，“什么栏目？”
“东方怪谭。”
“很俗气的节目啊！”李盈袖说，“去吧，开我的车去。既然是我的秘书，面子还是要紧的。”
“一起去。”游龙笑道：“老总，有你在，我就有主心骨了。心里发热，身上发烫。仿佛平添五十年功力。”
《东方怪谭》原本是一专门报道市井升斗小民闲闻趣事的搞怪节目。有点模仿美国的“脱口秀”。主持人原来是一相声演员。现在相声不景气，转行做电视主持人，凭借他的搞怪口才，到也红火一时。
不过，再多的搞笑段子也有尽时。原本惊人的收视率渐渐萎缩，以至于节目从黄金挡的十点逐渐后移，最后定位为一午夜档的访谈节目。专门采访名人、影星之流。很有点《雍正来了》的味道。
只是，节目至此已经完全变成一纯粹的严肃论坛。观众也不乐意看那些和自己不相干的名人在上面流眼泪。
大家上来看电视，快乐第一，谁还来找感动？况且，那些事情观众根本就感动不起来。一来二去，大牌的明星也就不来了。节日画面现在充斥着二流名人过气的面孔。
游龙正是这一段时间的人气书王。电视台找他来，也有充数的嫌疑。反正，谁上都是一样，有人来就好。
演播厅的嘉宾也不多，气氛沉闷。很多人的样子一看就是电视台自己的工作人员。李盈袖和巫行云这两个美女一入场，到也谋杀了摄影师不少菲林。
“各位观众，今天我们请到了著名作家游龙先生。据悉，游龙先生的两部小说《雪山飞狐》和《飞狐外传》所制作的电视连续剧正在拍摄之中。不日就将和大家见面。”主持人口齿伶俐，不愧为专业的说客。“这两本书一上市，深受读者欢迎，被誉为武侠小说的又一高峰。现在我们请问游龙先生，你对自己的书是怎么评价的。”
果然来了，寡淡而没趣味的开场白。现在的主持人真是没想象力到极点。
“很好，很好。”游龙回答。
“什么很好？”主持人没有听明白。
“很好！”游龙回答，“我个人认为，我是完全当得起这一荣誉的。最强，我的名！”
见惯了名人们的谦虚谨慎，游龙的高调让场面顿时哗然。
“那么，游龙先生。你说这样的话是不是有炒做嫌疑。”主持人有点怒。这样狂妄的家伙还真没见过。
游龙心头暗笑，小样，我来自的那个世界，为了出名，名人们什么事情干不出来。这仅仅是毛毛雨。便伸出一根指头在镜头前晃了晃，“不是的。我需要炒做吗，需要吗，真的需要吗？实力摆在那里，终究要脱颖而出。”
场面陷于失控！
主持人额头带汗，又问，“那么，游龙先生，我们节目中有一个观众互动节目。愿意接受观众的挑战吗？”他不知道自己改说些什么，便将热山芋交给了观众。
“可以，强者无所惧怕！”
一个观众打进电话：“游龙，你太狂妄了。我很不喜欢你，你的书是垃圾。我不会花一分钱来买书的。”
“这点我可以肯定，也不会遗憾。”游龙回答：“估计你看我的书是在网络。不对，网吧一小时需要两块钱。你肯定不愿意。街边的租书店是个好去处。五毛一天。还是盗版。你是小偷，我不和你说话。”
恍惚间，游龙又回到以前泡论坛时和人唇枪舌剑搏斗时的情景。哼哼，想和我耍嘴皮子，还嫩点！
又一个观众打电话进来，“游龙，我支持你。最近写新书吗？我好想看啊！”
“新书正要写。很好看，非常好看。准备买书的钱吧。我喜欢你。”
主持人擦着汗水，“游龙先生，你现在很成功。说说你成功的秘诀吧，观众们都想知道。”
“无他，唯手熟耳！”游龙侃侃而言：“写书和我在同一水准的人天下间海了去。只是不会宣传自己。我的格言是特立独行，哗众取宠。”
还是大汗，主持人陷入失语状态，“游先生，你书中的爱情故事非常感人。也许在生活中你就是一个很感性的人吧！老实交代，拍拖没有？”
“我不明白你的话。悄悄问一句：什么叫拍拖？”游龙将军。
“哈哈！”台下，李盈袖再也忍不住，暴笑起来。
“完蛋了！”巫行云掩面大叫。这下，她的签约作者可算是臭到了家。连带她这个责任编辑也声名狼藉。
不理睬瞠目结舌的主持人，游龙“腾！”一声站起身，大叫：“大家注意了。我的新书名叫《射鸟英雄传》，两个月后出版。定价六十元。大家欢呼吧，期待吧！谢谢支持。”
底下，倒了一大片人。
散场的时候，游龙几乎被记者的闪光灯晃花了眼睛。
巫行云仓皇失措，只李盈袖向游龙竖起大拇指，“好样的！”
“疯子！”张鹏医生说。
“我是艺术家，艺术家都是疯子。”游龙回答，“越成功越疯。等那一天我正常了，便意味着我艺术生命的结束。那时，我就该结婚生孩子了。李盈袖女士，你能等我吗？”
“可爱的小弟弟，或许你也可以例入候补目录。”
幸好是个午夜档的电视访谈节目，否则，这一闹剧电视台还不知道该如何收场。
不过，游龙是个神经病人的消息也就此传开。
杂志社和出版社收到大量读者来信，纷纷对游龙表示支持。这年头，生活有点苦闷是免不了的，大家都活得累，难得看到一个有娱乐价值的家伙出现。
“天才不需要绝大多数人的认同。你就把我当做那太阳吧！定睛凝视会让你难受，但不可否认我的存在。存在总是合理。”游龙在自己众神殿的博客上和读者嚼舌头。
“亲爱的责任编辑小姐。你的气色看起来很是灰暗。难道昨天没睡好？”
巫行云头发乱糟糟的，眼睛周围有点黑。有气无力地哀叹：“游龙，你现在的书的确很成功。就你目前所写的新小说的章节看来，再次霸占畅销书榜没问题。可是，你的所作所为未免有自杀的嫌疑。不珍惜名誉的作者会被读者抛弃的。”她将自己摔到沙发上，“可怜啊，我这个编辑也丢尽了人。”
“错！你错得厉害。”游龙问，“那么，我问你。在你心目中是如何对我的职业进行定位的？”
“你是一个很好的作家，所有读者都喜欢你的书；你是出版社的摇钱树，能够得到你的稿子是一件梦寐以求的好事。”
“OK，那么我仅仅是一个作者了。至于上电视恶搞对我的小说销量有影响吗？”
游龙一边说，一边在BBS上和人打口水仗，一边写《射鸟英雄传》。他正好写到比武招亲一节，心头爽快。抄书的过程并不郁闷。相反还有一种奇怪的再阅读快感。故事他是烂熟于胸，但察庸小说中文字上的快感却是不可替代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