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冰冰的手有点颤抖。
那边，王熙诺狠狠地牛肉粉丝扔进垃圾桶去。
正吃饭间，巫行云、李叔叔和张继忠都赶了过来。还有一个白天的时间。需要将前十四集影片准备好。
因为，预计开播时间就在今天晚上十点整。
这是一个赌博。赌上的是游龙的全副身家。
我会赢。会的，一定会！
游龙大吼一声：“孩儿们，操练起来！”
丑媳妇也要见公婆。不管怎么说，现在是决战的时刻了。
大家都知道。收视率究竟意味着什么。电视台给的合同上面有收视的要求，百事可乐的赞助有收视率上的要求。即将到来的即将开展的推广工作也有这方面的要求。换而言之，观众手中的遥控器每按一下都是可以直接触摸到的真金白银。
可是，最恼人的是，一部连续剧的播出周期很长，不到中途你根本就看不到揭盅的时刻。更何况这才是地一晚。
样片早送电视台了。那边扫描一遍回话说，没问题，可以上了。
然后就是漫长的等待时间。
所有的剧组成员都没有回家。这个晚上就快要来临。
现在是下午五点，正是吃饭时间，却没有人提议集餐。大家都守在徐冰冰的录音室，默默抽烟、默默喝水、默默想心事。
游龙公司的所有员工基本上都是事业上的失败者。除了张继忠还侥幸拍过几套连续剧外，其他人都近乎于被主流圈子屏弃的边沿。就连游龙这个看起来风光独高的超级男生、武侠作家、八零后青春偶像派写手现在也是负债累累一穷二白。
有伟人曾经说过一句话：什么叫决战。决战就赌，赌个人和集体的命运。也许在下赌的时候有过些许的忧郁。但事到临头却顾不得了。扑上去了。沸腾了。燃烧了。
这是游龙集团此刻最真实的心理写照。
不行啊！怎么感觉到士气低落的样子？今天可是我大喜的日子啊！呸！怎么变成大喜的日子了，难道说在我的心目中总是在幻想着那个日子？
被自己下意识的想法吓了一跳，游龙有点流汗的感觉。
来到这个世界和自己感情上有所交集的女子实际上屈指可数。李盈袖就不用说了，那是心中的疼和屈辱；而徐冰冰这个人虽然和自己老吵架，但实在是想不到那方面去，大家甚至连一个朋友基本身份也维持得有点困难；也许，最终无怨无悔留在自己身边的只有王熙诺这个傻东西吧！
可她真的傻吗？
想到这里，游龙目光扫过去，正看到那一双柔和的眼睛。
王熙诺悄悄走过来，悄悄说：“这样下去没意思。大家都很紧张的样子。是不是另外找个地方放松放松。要不，我们去酒吧？”
“可是，可是都等着看电视呢？我们要看效果！”
“走吧！”王熙诺似乎在叹气：“就算现在看了也看不出什么来。当局者迷。”
“不错，当局者迷。那么旁观者呢？”游龙突然跳起来，大声说：“那么，我们就去找旁观者好了。听听他们的意见。”
王熙诺疑惑地问：“什么旁观者，哪里去找，找谁？”
游龙高兴起来：“这部戏说到底就是拍给那些十六七岁，十八九岁，二十四五岁还有梦想的花季少女看的。戏好不好，她们才最有发言权。我就去女生最多的地方。”
游龙是这么想的。他现在拍《流星雨》就像是在做一个实验。打个比方，这部戏就是一大堆原材料，在被送来时你根本就不知道它的含量和成分。要想知道就得自己去测定。可是你又不可能全部用来做实验样。没那个时间也没那个精力。只能随机取样作出一个参照数据。
数据的准确性和取样量的多少以及所取样是否具有代表性有关。
就拿这部《流星雨》来说。取样量不可能很大，全上海几百万人口你不可能都去调查。电视台通常都有自己的收视率流量分析和检测，游龙不可能弄到他们的数据。他只能在第一时间内和最可能多的观众接触。随机所取的样是否有代表性这点现在已经可以锁定为女性、年轻、未婚范围之内。就游龙的知道的，这批人才是自己这部戏最大的买家。
好吧！既然已经知道该怎么办。那么，现在只要找一个女生最多的地方就可以了。
“你们知道女学生们晚上都会在什么地方集中吗？”游龙问。
“不知道。”几乎所有的人都异口同声地回答。开玩笑，现在是暑假，学生们都分散开了。从那里去找那么多女学生。再说，现在的社会非常开明。外面的世界很警精彩，天一黑，家长根本都不敢放自己家孩子出门。
“伤脑筋啊！”游龙将自己的想法跟大家说了，然后拍着脑袋感叹。大家七嘴八舌地讨论，有的说去酒吧，那里不良少年比较多；有的说去网吧；还有人说去公园树丛中，路灯下，长椅上。其结果都是馊主意。游龙的意思是弄一个盛大的首映仪式，没有一百个以上的观众，他进不了状态。
“或者你可以联系一下徐永浩。”徐冰冰过来，说：“毕竟我们都是成年人，孩子们究竟想些什么也只能凭想象推断。还有，永浩整天和女孩子混在一起。找他没准有办法！”徐冰冰对自己那个未来的花花公子弟弟很是恼火。心中早就决定，等他大学一毕业就送到英国去留学，顺便打职业台球。绝不能让他闲下来。
“好主义！”游龙眼睛一亮立即打进徐永浩的电话：“喂，淋病吗？我是游教授。”
“淋病！”这么一个外号！众人大惊。
“怎么搞的，怎么搞的！”徐冰冰颜面大失。
电话那边传来打台球的声音：“老哥，我正和几个女生赌脱衣服呢！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别打搅我。”
“混蛋，我有事要你帮忙。帮我弄点东西。”
“什么事，你要什么？说。”
“女人，很多女人。”
“多少个？”
“一百个。”游龙想笑。
“我的妈呀！”
“靠！你这个****的家伙！别想歪了。这么说吧，我弄的电视连续剧今天首播，想弄个首映仪式。需要很多女生。帮我弄。”
“每人劳务费三十，五星酒店，酒水随便吃。另外给我包一个八百元的红包。你也知道的，我家老姐根本就不给我零花钱。”徐永浩亮出他的条件。
“成交。”游龙爽快地答应。“时间，晚上九点三十。地点，宁夏路喜来登三楼小会议厅。一百人。”
挂掉电话，游龙对巫行云吼了一声：“马上去给我弄一百张调查表出来。”
“什么选项？”
“很简单，你最喜欢那个男主角。你最喜欢那个镜头。你觉得你会追看这部戏吗？你能够忍受多长时间的广告，仅仅是为等看下一集。”游龙邪邪地一笑：“最重要的一项是：你觉得女主角怎么样，漂亮吗，可爱吗？如果故事中的女主角是你，你会比她还出色吗？如果将你放在同样的环境之中，你会所有的男生都爱上你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