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晴晴的房子里，陈言环顾一下四周，房间里就一张床，一张书桌摆着很多书。
仅有的一台电器就是逼在墙角上的冰箱。
整个房子一目了然，跟贫民区的人没有任何区别。幸好房间里整齐干净得很。
陈言找个椅子坐下来，方晴晴在伸手可及的地方，倒了一杯水给陈言。
她脸上没有半点表情，悲伤，却让人看不透。
“谢谢！”陈言也真真切切明白到方晴晴生活上面到举步维艰的地步。上次她出卖自已的第一次肯定也是急钱用，快到火烧眉毛地步。
方晴晴依旧面无表情地站起来，忍痛拖着脚拿起一个盘子装着米，走进厨房里慢慢地洗起米来。
脚虽然痛，方晴晴却不哼一下。可能她现在感觉心比脚还在痛吧。
厨房也很小，陈言看着方晴晴咬着牙淘米的样子，有点于心不忍。他走过去说道：“你脚受伤了，等我来帮你吧。“
方晴晴咬牙地摇摇头，她不愿让陈言插手。
“你想煮东西自已吃么？不用煮了，我下去帮你买几个小吃回来吧。“陈言见到方晴晴不愿意，他又用另一种口气问道。
方晴晴将水和米放进锅里打着火后，她才转过头来盯着陈言。
陈言脸上的手掌印还清晰可见，胸膛的地方也被自已咬得渗入血滋来。但他什么都没说。
“有车没？”方晴晴突然向陈言问起来。
陈言点点头。只是车停在刚才巷子的另一边而已。
方晴晴再咬咬牙用心捂一下胸口轻轻地做了一下决定说道：“你去取车来吧。一会我带你去见一个人，你不会介意吧。”
“好的。”陈言见到方晴晴神色凝重的样子，他也只好顺一下方晴晴的意吧。
方晴晴见到陈言答应，她又转过身去，双眼幽地盯着锅底下的火苗。跳动的火苗映在方晴晴的脸上，没人猜得透她真正的想法。
见到方晴晴不愿说话，陈言轻说一句：“我先去取车。你小心点。”
方晴晴点点头对着火苗道：“我没事的。”
陈言应下就往外走去，取车去了。
陈言开着车回来的时候，时间已经过了差不多半小时。
再次回到方晴晴房子的时候，陈言看到方晴晴已经坐回在椅子上，面前有个保温瓶。
她见到陈言回来，眼皮也只是无力地动了一下。
陈言细看一下，方晴晴脸上化起了淡妆，把刚才的泪痕全都掩埋起来，只是眼睛里的红丝消除不了。尽管方晴晴是化了淡妆，但她苍白的脸色看去依然觉得她是失了魂。
与刘功狠狠地分手，对方晴晴来说是一种近乎死亡痛。把几年的记忆和感情一下子抹杀掉真的等于那几年死过没分别。
“晴晴，你没事吧？”陈言还是关心地问起来。
陈言的声音才把方晴晴唤着回过神来，她猛然抬起头来轻叫一下刘功，但却发现进入她眼里的是陈言。
苦笑一下，依旧是摇头地说道：“没事的。我们走吧。“
方晴晴拿着面前的保温瓶站了起来。拖着疼痛的脚，往外蹬去。
“我扶你吧。“陈言怕背方晴晴她会拒绝，干脆就换成扶。
未等方晴晴拒绝，陈言就扶住她一个手臂。
方晴晴没有反对，任由陈言扶着往楼下走。脚再痛，她也不会叫一下。
到车前的时候，陈言打开车门，想扶方晴晴一把。但方晴晴却把保温瓶放进车后，倔强地推开陈言，自已忍痛跳上去。
看得出，她对陈言的成见很深了。可能她觉得，她的全部都是陈言毁掉的吧。她不愿接受陈言的恩惠，半点都不愿要。
上到车后，方晴晴才用一种冷冷的声音说道：“到人民医院去。“
或者到这里，陈言已经想明白，方晴晴需要钱的原因，肯定是亲人病了，需要大量的钱。而她不得不选择出卖自已的身体这个方法。这也正是她家徒四壁的原因吧。
但陈言也觉得方晴晴是倔强的，至少她也是宽衣解带一次，没有继续下去。面对这样的压力，能做到这样真的不简单了。
面对方晴晴，陈言心生无限的怜悯，更多的是那种倔强的感动。甚至有一种冲出去保护方晴晴一辈子的感觉，世间像方晴晴这样好的人不多了，虽然保护她一辈子是不可能的事。
车到人民医院的时候，陈言还是率先走过来扶着方晴晴下车。
方晴晴这次也没有抗拒，她拿着保温瓶脚踏在地下，看着医院门口。她用手捂一下胸口，再用手拉一下自已的嘴角，拉出一个笑容来。
苍白失去血色的脸蛋，还强求笑起来，陈言感觉有点生硬而已。
方晴晴也可能感觉到陈言心中的想法，然后她才用手挟住自已的鼻子，屏住呼吸，一下子把脸逼得双眼通红起来。
半分钟时候，脸露笑容的方晴晴又回来的，唯一有伤痛过痕迹，可能仅仅有她那带着红丝的眼睛了。
陈言心不禁有怜悯转变成对方晴晴的佩服，方晴晴的形象在陈言心中不禁放大起来。
一个心里受过重伤的女孩，去医院探病，而且还要笑着去，这需要多少勇气和力量才可以做到啊。可能这样做的结果仅仅只有一个而已，就是让亲人看到自已不用那么担心。
陈言认为很困难的事情，方晴晴却刹那间做到了。
陈言的心不得不为这一名看起来柔弱的女人折服。一个女人卖身救亲人算得上壮烈，像方晴晴这样算得上伟人。至少在陈言眼里，她是的！
方晴晴面露笑容，走过来搀起陈言的手，用与笑容不符的语气冷冷地道：“等下进去。你什么都不要说。你就站着好了。别多嘴，知道没？”
陈言下意识地点点头，然后方晴晴把身体一半倚在陈言身上，面带笑容指导着陈言前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