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少时间,季阳就驱车赶到了沫沫所在的位置,站在小摊外,他一眼就看到昏黄的路灯下,沫沫一个人坐在桌前,孤零零的喝着手中的啤酒。
他皱着眉走到沫沫的面前,抓起她举起杯子的手:“不要再喝了,你醉了!”
沫沫不理,甩开他的手,将酒一饮而尽。
季阳坐了下来,看着一杯接一杯的沫沫:“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是因为我……”季阳想说是因为我吻你,你才那么难过的吗?可是话哽在喉咙口怎么也说不出。
“没什么!”沫沫的声音变得异常沉静,似乎她在极力的压制情绪。
“是吗?”季阳反问。
沫沫不耐烦的抬起头,看着面前的季阳哥哥,他的眉峰紧紧蹙在一起,眼睛里也闪烁着涟漪,似乎在担忧着什么,那份伤感的凄然,她能真切的感觉到。
沫沫骤然压住自己就要爆发的情感,深吸了几口气:“别问了——”
是的,别在问她了,她不想再回忆,不想再想起安此刻在和那个女人……
可是为什么不去想,她的心还是那么的痛,可当想到安在碰别的女人,她感觉到什么东西在她心里缓慢流淌。
季阳瞧见她这个样子,也不人心再问下去,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大概就是这样静静的守在她的身旁吧!
桌上的空瓶越来越多,沫沫摇晃着身体去拿另一瓶,却发现早已成空,她趴在桌上大声喊道:“老板,再来一打!”
老板忙将啤酒放在沫沫的桌子上:“小姑娘,你行不行?不行就别再喝了,这酒喝多了伤身啊!”
沫沫摆摆手:“你真啰嗦,我喝了你的酒又不是不给你钱,你管那么多干什么!”
老板摇摇头,悻悻的走开。
看着沫沫一瓶接一瓶的喝,季阳实在忍不住去拦她:“沫沫,够了,不要喝那么快!”
“我不要你管我!”沫沫甩开季阳,虚晃的身体差点摔倒地上,季阳忙去扶她。
“好,好,我不管你,但是你别喝了好不好?
“不好!”沫沫噌得坐起,腰板挺的直直的:“人家都说喝了酒就会忘记烦恼,就会快乐,我还没有快乐,我要继续喝!”
季阳摇着沫沫的身体:“快乐的时候喝酒是越喝越快乐,悲伤的时候喝酒喝的是惆怅,它只会让你心更加难过,你懂不懂?别再喝了好不好?别再难为自己了好不好?”
沫沫抬起眼,泪水落下,眼泪模糊了双眼,指着自己的心口:“我这里好痛,好痛,我不想这么痛!”
安抱着沫沫,感受着她在他怀里抽搐,他怜惜的抚摸着沫沫的头发:“我知道的,我知道的!”
“不,你不知道,你根本就不知道!”沫沫咆哮着挣脱季阳的怀抱:“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安才误会我,才会去,才会去找……,我不要看到你,我不要再看到你!”
沫沫站了起来,踉跄的奔跑了几步,摔倒在路边。季阳忙追了过去,想要扶起沫沫,却引来她的一声声声嘶力竭的哭喊,他只好缩手,看着沫沫靠着路灯抱膝哭泣。
那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哭声就好像是锐利的钢刀,它划伤着沫沫,同时也割碎了季阳的心。季阳绝望的仰看着夜幕,繁星依旧闪烁着璀璨的光芒,可是他……
他从来都没想过,沫沫对安的感情竟是这样的深、这样的浓。曾经这炙热纯洁的感情是属于他的,只是……
季阳挨在沫沫的身边也坐下,将她的头放在自己的肩膀上:“都会好起来的,他只是误会了,解释清楚就可以了!”
沫沫摇头:“不可能了,解释不清楚了——”
只有她知道,当酒店的那扇门关上的时候,她就知道,他们之间不可能再有纯洁的感情了。
季阳皱着眉:“那就试试看,不要去想他,不要去爱他,就像你之前把我驱逐出你的生命里一样!”
沫沫抬起头看着他,不要去想安吗?不要去爱安吗?沫沫忽然觉得心都好像停止了跳动。想他、爱他早就随着时间融入了血液里,就算痛,就算煎熬,她都舍不得,舍不得不去想他,不去爱他。
沫沫捂着心口:“这里停了!”
季阳看着沫沫,他也捂着心口大口大口的喘息,他感觉浑身四肢百骸,这意味这什么?是不是意味着要到死,沫沫才不会再继续爱他。
季阳敲打着自己的额头,他无法不去嫉妒那个叫安的男人,他拥有着的是怎样的一份感情,那是透彻了生命的爱啊!
沫沫忽然笑了,嘴角是灿烂如星的笑容,她抬着头,满眼的星星的都变成安的面容——她看到那一年,他们最初相遇的那个巷道。
看到他们之间的那一吻,看到安皱着眉头对她说:“你,你这个女人,我在帮你,你竟然过河拆桥——”
她还看到在念宝贝出生的那一刻,安的眼睛都湿润了,抱着小小的念宝贝低喃:“这是我的孩子,这是我的孩子——”
她还看到她被困在L.K的电梯里,安说:“沫沫,等我,我很快回来救你——”
她还看到在马尔代夫的星空下,安对她说:“沫沫,我也爱你——”
只是这些过后,是沫沫悲伤的眼睛,安,这些你还记得吗?你都还记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