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所有的都是白色,沫沫就站在那里,她只能看到白茫茫的白色,极为的刺眼,耳边却是哀伤的哭声。
是谁?是谁在哭,哭的那么伤心?就好像是孩子遗失了他心爱的玩具,沫沫想要去寻找声音的来源,可是除了白色她找不见任何的东西。
“沫沫,不要丢下我——”
沉痛的声音,让沫沫的心都揪了起来,那是安的声音,她疯狂的跑着,好像世界没有尽头,她怎么也找不到安,找不到隽永刻在心里的那个身影。
“沫沫,回来,如果你敢不回来,我不会管那两个小家伙,你舍得吗?你知道的,我是恶魔,我只为你一个人温柔!”
沫沫气的就差从床上蹦起来掐着安的脖子大骂他偏心,以前有念宝贝的时候,他有多欢喜,一天二十四个小时他恨不得二十五个小时都抱着小家伙……
当她拿着化验单得知她有了安的孩子,天知道她有多欢喜,可是医生却建议她……,安那么喜欢孩子,虽然他一直都把念宝贝当成自己的孩子,可是沫沫心里却像是有一根刺刺在心里,虽然知道危险,但是她还是很想很想给自己和安的爱情留下结晶。
午夜梦回的时候,她不止一遍的抚摸着肚皮悄悄的想,会是男孩呢?还是女孩呢?不过她喜欢她的孩子都能像安,深邃的眉眼,高高的鼻子,结合了东西方最美的精华。
柔软的头发,在手里可爱地蜷曲,漂亮的眼睛,笑的时候会微微眯起来,阳光照进去的时候,可以看见琥珀色纯净的瞳仁。
脾气要像安一样,那么温和,不过孩子应该淘气一点,才更有孩子气呢,就像念宝贝,明明是小孩子,却那么老成,不好、不好。
她希望可以是个女孩,这样她可以抓着她的小手满花园的乱跑,等她稍微大点的时候,她会问‘宝贝,最喜欢谁?’
小宝贝会说‘最喜欢爸爸!’
然后她就可以义正严词的说‘宝贝不可以喜欢爸爸,因为爸爸是妈妈的。’
之后安会抱起哭泣的宝贝说‘以后会有一个像爸爸一样的男孩子,牵着我们宝贝的手一起走下去。’
瞧,安又在威胁她了,说她是骗子,不守信用,不是君子所为,拜托,她是女子,才不是君子呢!
真想睁开眼好好教训安,真的是越来越啰嗦了。有一团金灿灿的光芒从天而降,沫沫本能的闭上眼,耳边却传来一个慈祥的声音:我的孩子,来吧!来到我的身边来吧!
耳边还有安沉痛的声音:“沫沫,你舍得吗?你舍得放手吗?”
不,她摇着头往会跑,避开那一团光芒。她怎么愿意放手,怎么忍心放手,怎么舍得放手,还没祸害够安,怎么就这么放手了呢?
她的祸闯的还不够多,惹的麻烦也还不够多,还没让安收拾够呢,她怎么就要放手呢?
求求你,救救我……
那样一个漆黑的没有月亮的夜晚,她哀求着他,而他则给了她一个礼貌的吻,这个吻她到现在都会记得那么清晰。
我要这样牵着你的手走一辈子!
婚礼上,安握着她的手清晰的说着自己的承诺,最后被沫沫取笑,这叫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你个老外!
记忆飞驰,如天地间风起云涌,浮光掠影,急速的重叠变幻的画面。
周围白茫茫的,分不清东西南北,她就这样一直跑着,不停的跑着,一个踉跄摔在地上,膝盖很疼,很疼!以往的这个时候安总会小心的扶起她,替她揉着疼痛的地方,略带心疼的责备:“怎么还这迷糊,不会小心一点吗?”
仓皇的伸出手,等待安来伸手拉她,可是等了很久手掌上依旧没有温度,望着空空如也的手掌,沫沫一遍一遍的问自己这是哪里?她要去哪里?安又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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育婴室的落地玻璃前,念宝贝趴在玻璃上,看着玻璃后面两个熟睡的小家伙,云阿姨说这是他的小弟弟和小妹妹,是妈咪要用生命保护的小家伙。
其实妈咪真的很笨,有时候他时常抱怨怎么会有这么白痴的妈咪,出门会忘记带钥匙,开车会撞到电线杆,走过的路也会不记得,还要来问他,反正就是让人没有依赖感的妈咪。
可是他却非常非常的爱她,尽管会觉得她是个麻烦,还是依然很爱她,他的妈咪不是世界上最聪明的妈咪,却是最勇敢的妈咪,她愿意为了她的儿子去和坏人搏斗,甚至不惜为儿子挡子弹,还不惜用自己的生命来换取还未出事的孩子。
妈咪,你真是个大笨蛋,可你却又那么伟大。
“弟弟妹妹,很可爱吧!”不知道什么时候季阳站在念宝贝的身后抚摸着他的头发。
慌乱中,念宝贝擦掉脸上的泪水,重重的点点头:“恩,很可爱!”
季阳看着玻璃后面甜甜睡着的小家伙,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安依旧很固执的不愿意来瞧他们一眼,医生说如果三天里沫沫再醒不来,就会……
那个时候,这两个可怜的小家伙要怎么办!
好像看到了二叔眼里的疑虑,念宝贝握着拳头,看着窗后的小家伙,坚定的说:“我是男子汉,我会照顾好弟弟妹妹!”
季阳看了看他,这是他和沫沫的孩子,那么坚强,他该庆幸吗?可是这个秘密会一直被掩盖下去,也许今生他都无法听到这孩子唤自己一声‘爸爸’!
抚着念宝贝的头,季阳也坚定的说:“妈咪,会醒过来——”